? ? ? ?喬·佩西(Joe Pesci,1943年2月9日—)出生在新澤西州紐華克市一個普通的意大利裔美國人家庭,父親是通用汽車公司的叉車司機,他不希望孩子們長大后像自己一樣只是個藍領工人,于是兼職做酒保,賺點外快支持他們學習表演。(國內網站對此的介紹大多是錯的,包括時光網)喬很小就顯示出超越哥哥姐姐的表演才華,5歲那年師從埃迪·道林(Eddie Dowling,演員)在百老匯舞臺上表演唱歌、踢踏舞;10歲在電視綜藝節目《Star Time Kids》中成為固定小角色;18歲在一部歌舞片《嘿,扭起來》(Hey, Let's Twist!1961)里跑過龍套。高中輟學后他繼承了母親的手藝,成為一名理發師。閑暇之余他練過柔道,組過樂隊,發行過唱片《小喬真能唱》(Little Joe Sure Can Sing),總共沒賣出幾張。1969年,喬·佩西與好友弗蘭克·文森特(Frank Vincent)成立喜劇二人組,開始在百老匯登臺表演。
? ? ? 等他再次涉足影壇已是15年后的1976年,在低成本驚悚片《死亡收藏家》(The Death Collector)中總算是有了個正經角色。可惜影片票房慘淡,喬·佩西在好萊塢上無片瓦遮身,下無立錐之地,陷入窘境,只得跑到拉斯維加斯當了挖溝工人,辛辛苦苦干一天才掙15美元,后來又去了紐約布朗克斯區一家意大利餐館打工。這期間,臥病在床的父親曾給他去電話說你打小努力學習表演歌唱,就是為了現在刷盤子洗碗挖下水道嗎?
? ? ? ?若不是在《死亡收藏家》中的表現引起羅伯特·德尼羅的注意,打電話邀請他出演《憤怒的公牛》(Raging Bull,1980),喬·佩西這輩子可能也就是個愛好音樂的餐廳小老板了。順便說一句,當時的馬丁·斯科塞斯正處于人生低谷,嗑藥磕得差點丟掉小命兒,得虧是德尼羅的鼓勵和負債累累的壓力,這才強打起精神接拍了《憤怒的公牛》。而喬·佩西呢,星路坎坷諸事不順,對演員這個行當興趣索然,所以當德尼羅和馬丁來到餐廳和他邊吃邊聊,說準備把“喬伊”(Joey)這個角色給他時,他只是禮貌性的說了聲謝謝,并沒啥激動,甚至還建議他們去找個在職演員來演。幸好弗蘭克·文森特力勸他把握住機會,重拾明星夢,這才避免了錯失良機。
? ? ? ?在《憤怒的公牛》里,喬·佩西扮演德尼羅的兄弟,為了真正感受到兄弟之情,在影片拍攝前,他和德尼羅在一起生活并且相互訓練了一段時間,倆人的友情就是那時結下的。在著名的“打我的臉”那場戲中,喬·佩西和德尼羅是真的互毆;在另一場陪練的戲中,他很不幸的被拳擊水平已經可以出師的德尼羅打折了一根肋骨。喬·佩西的努力得到了回報,他憑借這個角色獲得奧斯卡和金球獎最佳男配角雙雙提名,英國電影和電視藝術學院最杰出新人獎。這個其貌不揚的小個兒男星(1米63)終于在影壇嶄露頭角,而一心希望自己兒子成名的父親沒有看到喬的成功,他在《憤怒的公牛》開拍前去世了。
? ? ? ?隨后喬·佩西出演了低成本喜劇片《親愛的妙先生》(Dear Mr. Wonderful,1982),這是他第一次擔綱男主角,評價不高。1982年6月《美國往事》(Once Upon a Time in America,1984)開拍,喬·佩西前去試鏡,他鐘意麥克斯(Max)一角,可導演賽爾喬·萊翁內(Sergio Leone)覺得不合適。好哥們德尼羅幫忙跟導演商量:除了麥克斯和“面條”(Noodles),其他角色讓小喬隨便挑一個唄。喬·佩西選擇了弗蘭基(Frankie),這個角色本來在劇本里戲份挺重,卻在成片中被砍掉很多。《美國往事》這部揭示了“暴利與貪婪的史詩之作”在美國上映時被刪剪得支離破碎,以慘敗收場。喬·佩西任何好處沒得到,只能去電視臺演了一部短命的電視劇《半個尼爾森》(Half Nelson),還順便在邁克爾·杰克遜的音樂電影《月球漫步》(Moonwalker,1988)中當了一回黑老大。到1989年,他的演藝事業總算有了起色,作為重要配角參演了《致命武器2》(Lethal Weapon 2),這個神神叨叨的角色很受好評,在之后的第三、四集中都有出現。
? ? ? ?1990年,喬·佩西與馬丁·斯科塞斯、德尼羅再次聚首,合作黑幫影片《好家伙》(Good Fellas),他在片中飾演黑幫分子湯米·德維托(Tommy DeVito,名字來自喬樂隊中的一個朋友,2014年的電影《澤西男孩》中的男主角就是他)。湯米心狠手辣、暴虐乖張,一門心思想加入黑手黨,這個角色的原型是道上有名的混混托馬斯·德西蒙(Thomas DeSimone),那是個渾身肌肉的大個子,愛誰誰的爆脾氣,曾經偷偷干掉過兩名黑手黨黨徒。在亨利·希爾(Henry Hill,《好家伙》男主角)入獄期間,有一次他試圖強奸亨利的妻子凱倫,當時凱倫已經和保羅·瓦里奧(Paul Vario,黑幫頭目)有染,于是保羅向黑手黨告發了托馬斯。1979年托馬斯被黑手黨甘比諾家族老大約翰·戈蒂(John Gotti)下令處決,終年28歲。喬·佩西扮演的湯米除了身高相去甚遠,其他地方都和原型人物神似。
? ? ? ?在片中喬·佩西還應馬丁的要求,自編自導了“你認為我很可笑嗎?”一場戲,這場戲后來成為觀眾最愛之一,不僅是片中的黑幫分子對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湯米”心存余悸,觀眾看得也是捏了一把冷汗。而另一場湯米射殺小酒保的戲中,馬丁允許喬·佩西和雷·利奧塔即興發揮,并沒有告訴其他演員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大家又驚又懼的反應超過了他的預期。《好家伙》中提到“Fuck”這個單詞321次,大部分是從喬·佩西口中說出的,以至于他媽直嘮叨用得著說那么多臟話嘛。喬·佩西傳神的表演讓德尼羅都黯然失色,最終贏得了奧斯卡最佳男配角。在上臺領獎時他只說了六個字:“這是我的榮幸,謝謝你們”(It's my privilege. Thank you)便離開舞臺,是奧史上最短的致謝詞之一。后來記者問他為什么不多說幾句,他說:“我真沒有想到我會贏。”
? ? ? ? 同年,喬·佩西又主演了與《好家伙》風格迥異的圣誕喜劇片《小鬼當家》(Home Alone,1990),雖說還是演壞蛋,但這個傻頭傻腦的家伙壞的讓人捧腹,喬·佩西身上特有的喜感充分釋放。考慮到影片主角是小鬼,為了照顧小演員,拍攝期間導演克里斯·哥倫布和劇組人員約法三章:不許說臟字。他拿出一個罐子,讓大家相互監督,誰說了不文明用語,就主動往罐子里放一枚硬幣。結果已經習慣于戲里戲外臟話連篇的喬·佩西一天就把罐子裝滿了,導演只能無奈地建議他:想爆“F”打頭的粗口時不妨改說“Fridge”(冰箱)。
? ? ? ?銀幕上的喬·佩西多以脾氣暴躁,桀驁不馴的形象出現,而現實中他待人謙遜有理,與他合作過的明星們都還覺得他挺紳士。他特有的幽默感也為自己迎來了一系列喜劇片的主角,比如《地獄來的房東》(The Super,1991)、《我的表兄維尼》(My Cousin Vinny,1992)、《星路急轉彎》(Jimmy Hollywood,1994)、《妙趣釣魚三人行》(Gone Fishin',1997)和《一個布袋八個頭》(8 Heads in a Duffel Bag,1997)等等,其中以《我的表兄維尼》最為出色,他飾演的二把刀律師扮豬吃虎看點頗多,即便如此依然被飾演他女友的瑪麗莎·托梅(Marisa Tomei)搶去風頭。從上述電影不難看出,喬·佩西獨挑大梁的份量似乎稍顯不夠,反倒是配角更容易讓他出彩。
? ? ? ?1993年喬·佩西在羅伯特·德尼羅的導演處女作《布朗克斯的故事》(A Bronx Tale)中客串出演。1995年又被馬丁·斯科塞斯招致麾下,拍攝《賭城風云》(Casino),對于這個與《好家伙》類似的角色,他自然是駕輕就熟,但也沒有什么突破。不過,好友弗蘭克·文森特這回總算報了仇,在片尾做掉“尼奇”(Nicky)一場戲中往死里揍了喬·佩西一頓,使得他在《憤怒的公牛》中折斷的肋骨又一次折了。(《賭城風云》中有很多細節跟《好家伙》有關聯,例如喬·佩西在被殺前說“對的就是對的”(What's right is right),《好家伙》中文森特死前也說過同樣的話。)
? ? ? ?在出演《致命武器4》(1998)后,喬·佩西宣布息影,去追求自己喜愛的音樂事業,同年發布了自己的第二張音樂專輯《文森特·拉瓜迪亞·甘比尼只為你歌唱》(Vincent LaGuardia Gambini Sings Just for You),雖然距離發行第一張專輯時隔了30年,可他的音樂水準一點長進沒有,被樂評人譏諷道:“他那帶著鼻音的紐約腔在唱片里聽起來就象是正被人痛扁……”。盡管成績不佳,喬·佩西依然泰然自若地過起自己平靜的生活,除了2005年他的前妻買兇殺人案才再次成為媒體焦點。
? ? ? 時間一晃又過了8年,2006年喬·佩西再次客串德尼羅自導自演的驚悚片《特務風云》(The Good Shepherd)。可能是靜極思動,2010年他與海倫·米倫主演了喜劇片《愛情牧場》(Love Ranch),接著又傳出他將和約翰·特拉沃爾塔合作黑幫史詩《高蒂:三代人》(Gotti: In the Shadow of My Father,2015);與老馬、德尼羅和阿爾·帕西諾攜手打造由紀實文學《聽說你刷房子了》(I Heard You Paint Houses)改編的黑幫影片《愛爾蘭人》(The Irishman),這些消息雖令人振奮卻皆無下文。
? ? ? ?喬·佩西的演藝道路充滿曲折,他不是科班出身,接拍的電影也不算多,但他依靠自己的努力磨練出比大多數專業演員更加出色的演技,尤其在黑幫電影這個領域中所取得的成就直追愛德華·羅賓遜、詹姆斯·卡格尼等前輩,深受觀眾喜愛。雖然他大多以配角出現,但充滿爆發力的表演風格不讓主角專美,是好萊塢名符其實的黃金配角。
附:《愛爾蘭人》幕后故事
? ? ? ?紀實文學《聽說你刷房子了》講述了布法力諾黑幫家族(Bufalino family)的殺手弗蘭克·希蘭(Frank Sheeran,綽號“愛爾蘭人”)的故事。書名是一句黑道行話,意指職業殺手執行任務時血濺在墻上和地板上。希蘭的殺手生涯中最著名的要數“吉米·霍法失蹤案”,霍法(Jimmy Hoffa)曾是美國卡車司機工會主席,于1975年7月30日在一家餐廳停車場人間蒸發。弗蘭克·希蘭去世前向本書作者承認他在老板羅素·布法力諾(Russell Bufalino)的授意下殺害了吉米·霍法。但一直以來由于缺乏相關的證據和線索,警方和法庭都無法調查這樁離奇失蹤案。吉米·霍法的事跡在1992年被拍成傳記影片《最后巨人》(Hoffa),由杰克·尼科爾森(Jack Nicholson)主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