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疾馳在蒼茫的原野上,像一頭撞入蠻荒的怪獸,天地一色,灰蒙一片,滿是荒涼,貧瘠。若是從高空俯瞰,只能看到一匹瘦馬疲累的走在曠野,旅人或會吟出“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心生無限豪情,但對世代居住于此的人來說,除了對故鄉發自骨血間的熱愛,便也索然無味了。我以為這是每個想逃離的人都會有的念頭,但往往自以為的都是不準確的。
一路歷經頗多挫折,幸有果凍作伴,淡了許多寂寞,也算是順利到了石城。下榻的酒店在城中心,要過去,需橫穿整座城,借此我們便也能一睹石城風采。
剛出火車站就聽到同行的說“好多人啊!”是,好多人啊!這里的熱鬧繁華確是毒藥,在那么一瞬間能使人麻痹,產生幻覺,晃若天上街市。出租車司機可能看我們是第一次來,故意放慢了車速,還熱心的給我們介紹。說起這座城,他,自信而驕傲。一路行進,看得最多的是綠,綠樹,綠草,綠葉,綠水。在后來的半個月培訓中,把石城也逛了個七七八八,發現凡有人跡的地方,必有高大的行道樹,撐著綠傘,必有茵茵的草甸,鋪著綠毯,更奇的是,景觀河里零星散落著幾片不知名的樹葉兒,飄蕩起伏打著旋,使本就鮮活的河多出了幾分靈氣。
俗話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石城人又該是何種模樣呢?每天路過的十字路口,都有一個黑瘦的交警在指揮,去時在,回來時在,帽檐邊暈著鹽漬;每天穿過的綠林,都有一個環衛工人在打掃,去時在,回來時在,垃圾車滿了又空;每天經過教學樓下,都有一群求知的學子,去時在,回來時在,桌上的書本已厚……。不必刻意彰顯什么,來這兒的人就能感知到石城做了什么,如涓涓細流,潤物無聲。有人說,城是載體,人活里面,我認為石城是個例外,他是活在人心里,一直以來如此!看過石城博物館的人大抵都不會有異議吧!建城之初,是一片荒漠戈壁,說起來,風暴沙礫是個狠角色,埋葬了不少英魂,而改造這里的人更“狠”,吃糙糧,喝堿水,住窩棚,死死扼住它的喉嚨,硬是叫這天地變個顏色,綠。他們哪里來的膽氣?因為他們心里有一座城,名叫石城,有一種顏色,由紅染綠,有一種精神,世代傳承。
此刻坐在離開石城的火車上,我想不應該是逃離,更像是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