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這世道到底還有沒有公平
林杏的問題撲天蓋地的來了,我才領教什么是互聯網的力量!“還得加上免費的力量。”連珠兒說。我們大致把問題分了分類,發現大多是有關健康和尋求法律援助的,而這既非我的初衷也非我的專長。一個歇歇腳的地方原沒想到是需要醫生和律師的,這兩個職業的崇高與不可或缺可見一斑哪!
還好,我的爸爸媽媽都是教授級的主任醫師,退休后還在醫院發揮余熱。我迅速撥打了求救電話,老軍醫的覺悟就是不一般,老爸很爽快地答應了。但是在電腦上輸入文字卻是老爺子的專“短”,好在我妹妹的女兒也就是我小外甥女自告奮勇:“姥爺說,我輸入。”我又緊急撥打了一個做軟件的朋友的電話,求助他火速解決一個在線遠程答疑的軟件。
他先問:“什么項目?什么需求?”
我說:“給我爸裝個東西能解決我的問題。”
朋友笑了:“這可是有知識產權的啊。”
“先把友情押這兒,付款時取走。”
朋友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擺明了打劫,還說是布道,如果收了你的錢就沒有了你的情,還是把情押這兒吧。”
“就是啊,啥時想變現都可。”我趕緊說,這年頭能接收友情抵押的朋友實在是太少了,得金貴地對待。
律師呢?我倒也有一個可以接收“友情”抵押的人可以求助,一個在我老公之前追了我許多年的朋友,其實人家也未必是真喜歡我到哪種程度,男人有時小心眼起來比女人還小心眼,要一旦堅持起來也的確堅持得“地久天長”。
我是愛我老公的,不能讓種種我不可控的瑣碎去誤解我的愛情。
知道你要什么,你珍視什么,是幸福生活的開始。
我翻箱倒柜地找名片,那些生意場的律師似乎都很昂貴和繁忙。
夏麗悠悠地過來說:“買一送一啦,我永遠都做賠本的買賣。”
“還沒開始呢,怎么就賠了?”
“還沒開始就賠了自己又賠老公。”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老公是律師。”
緣分不信是不行的!
我預感之后的問題一定會涉及育兒、營養、健美、時尚,看來我原想安安靜靜地一個傾訴、傾聽、交談的空間在網上真要變成一個熱熱鬧鬧的“家”呢。
看來還得像做所有項目一樣,準備一個項目書“路演”一下,不為其它,只為說服我的朋友圈里的資源可以‘慈善’一下。好在這么多年在商場打拼,朋友結交了不少,尤其是近來,女性在商場中的地位一升再升,女性在商場中的才華和鋒頭日月難擋。我身邊的朋友,好像個個都是行業內的資深,就連全職主婦都得冠以資深家婦。
第二天就在忙碌的方案準備中渡過,想像著會有多少人加入,我的心里充滿了期待,其實就拿出平時的聚會時間,喝杯茶、聊聊天,卻可以服務幫助很多人,難道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嗎?再說志愿者也是很受人尊重的,不是嗎?
窗外天色暗下來,案頭的燈光分外地柔和。
一襲黑衣的她在我們要開門離開的時候風一般地進來。
她戴著墨鏡,夜色中,我不知她如何看得清,也許她不需要看清什么,只需要別人看不清她。
她用手指指了指圖標上的傾聽,風一樣地走了進去。
這間傾聽室是我們在看了《非誠勿擾》后的靈感(最近好像對老影視開始懷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人到中年就開始戀舊了),其實所謂的懺悔無非就是宣泄心中對于秘密、遺憾、仇恨、暗戀等等的壓力,中國人是不太習慣懺悔文化的,聽上去也太過沉重。就創造一個環境讓我們可以全情宣泄,沒有人打擾,在這個空間里,你可以閉上眼睛,進入你自己的世界,或者愛或者恨。
房間是昏暗的,適合閉目,而她的墨鏡在這里也會顯得無比的和諧。
她按了傾訴后需要交流的按鈕,她需要有一個隔壁的關懷,不必面對的但是存在的關懷。
她沉默了大約有5分鐘,這5分鐘我覺得那么漫長,漫長到我懷疑她太累了閉目時沉沉睡去。
以下是她的傾訴:
我從小爭強好勝,因為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出眾的相貌,也沒有過人的才智,我從小就懂得加倍努力。我從小學就是班長一直到大學,我咬牙堅持,維持一個好學生、好孩子的形象。而事實上,我的努力是卓有成效的,我因成績優越,品學兼優一直在校園里保持著鰲頭的榮耀與尊嚴。而當我走上社會,我發現任我如何努力,我也不可能達到優秀。畢業分配到了一個當時在很多人看來羨慕的大國企,一切經歷有點像杜拉拉,但我絕沒有杜拉拉的幸運,我比她更努力,但我接近不了總經理。我越努力離目標就越來越遠,在我不得不該結婚的時候,我也沒有王偉(杜拉拉的戀人)這樣的戀人,我只能在我能接觸到的圈子里選擇了各方面條件已經算是最好的我現在的老公。他當時已經是這個大國企里的一名正科級管理者,而且看上去前途無量。我也像做功課一樣認真地按照他的要求努力了許久,我才最終打動了他。應該說他是一個很好的老公,結婚后他一心一意地對我。而我也在同事和朋友面前很是驕傲和滿足。當他當上副處長一切都看似光明無限時,他的線上的老大出了問題,調走了。
好笑的是,他還是他,一樣地專業、睿智、敬業、踏實、努力,甚至更忠實更努力,而他的仕途卻止步不前了。直到今天看不到任何起死回升的跡象。但是還好,在我們周邊的朋友中,我們還是過得不錯,買了房子,雖然有貨款,買了車。還有一個乖巧、聰明,學習優異如我兒時的女兒。我精打細算,拿出我一貫的契而不舍的精神和努力,規劃著我們的生活,在我嚴格控制生活預算的管理下,我們的生活在物價飛漲,危機種種下,居然抵御了通脹,平穩地進行著。我為此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我沒有任何娛樂生活,我每一筆開支都經過縝密思考,對孩子的教育也是煞費苦心,給她創造一切機會成為同齡人的矯矯者。至少,我們還是讓人羨慕的。
幾個月前,公司人事調整,新來的總經理是我老公的大學同學,而且是好朋友,轉機似乎就是眼前。于是,我和老公也制訂了一個計劃,叫做“突圍”,希望以此成為我們生活的轉折點。我甚至破天荒地咬牙拿出一筆預算,讓老公與老總同學重敘舊情。
周日,我們兩家相約去打網球,因為老總同學喜歡打網球。
從上周五開始,我們就為此開始做準備,三個人要有一身行頭吧,我也不能讓人笑話,就去網上查了威爾遜的這個品牌,每人買了一身衣服,花銷近1000元。而拍子我就怎么咬牙都不能買三把,只給老公買了一把,花銷1000多元。去訂場地時候才發現網球真的不愧是貴族運動,這個老總同學指名的場地一小時要300元(辦卡會便宜些,但辦卡最少要交1萬5千元,這對于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的),兩個小時的場地,因為我們兩人幾乎不會打,為防不測又訂了一個教練,教練每小時200元,天啊,又一個1000元。
周日見面了,我才發現我們有多么老土,威爾遜的衣服配了一雙普通跑步鞋,除此再無行頭。而他們穿的好像也平常就是阿迪和耐克。鞋是專業的網球鞋(這是我后來才知道的)。每個人一個球包,球包里都是兩付拍子。老總同學的太太一頭長發披肩,看上去像不到三十歲的樣子,優雅,是的,只能用這個詞,優雅的女人。我心想一定是小老婆,但是他們的女兒卻和我們女兒年齡相仿。看上去極好的家教,一問兩個孩子年齡一樣,那么我和他太太也應該相仿,四十歲左右了。但是怎么可能呢?她看上去太年輕了。而我依稀覺得她有些眼熟,但想不起來。
他們顯然都是極熟悉這項運動,每個人動作優美而嫻熟,謝天謝地,我們請教練是請對了,要不這場球真不知該如何進行。我們三個幾乎無法上場,除了只有一把拍子,我們又第一次,又極度緊張,教練教的每一個球在我眼前都變成大石頭壓得我無法抬頭。十三歲的女兒顯然覺出了什么,執拗起來,尖酸地挑釁地問那個女孩許多問題,而那個孩子總是快樂、天真而真誠地傻傻地掉進我女兒挖好的陷井里。
我突然想起了《日出》里的一幕,我是不是那個拿了家里買米的錢去打腫臉充胖子,陪闊太太打牌的那個女人?
更意想不到的是,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