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跟蹤狂】
距離正式開學還有好多天,校園里并沒有什么人。周深又恢復了宿舍-辦公室-實驗室三點一線的生活。
這天晚上他覺得有點頭疼,便提前回了宿舍,走在路上看到前面走著的一個女生的背影很是熟悉。
背著雙肩包,走路一跳一跳的,兩只手都插在口袋中。微卷的頭發隨著風輕輕飄動著。
那是湯皖皖。
他原本快步走的節奏稍稍慢了下來,不遠不近地在她身后走著。
他突然想起來春節那天,他早晨起來,按亮手機,手機界面還停留在湯皖皖給他回復的短信上面。周深那兩個字看得他竟有些發熱。
反復看了幾遍,腦子一熱就打出一句話,接著就發了出去。看到已發送的字樣,又有些后悔。怕她少想,也怕她多想。
過了很久,湯皖皖竟回了他的短信。話里若有若無的情愫讓他有點招架不住:我一直記得。
可他看到短信后卻不自覺地笑了。
新的一年,好像不一樣了。
正當他微微出神的時候,湯皖皖不知為何加快了腳步,那步子邁得并不大,可是卻急得很。周深在后面看著她腿高頻率地吧噔吧噔,覺得有趣極了,頭疼的感覺竟也沒有了。
校園路邊的燈因為是光聲控制的,燈光不定時亮起來又滅掉。湯皖皖前方的路燈突然熄滅了,忽然而至的黑暗把前方小姑娘的影子襯得越發單薄。
他突然加快了腳步,想離她更近一點。
湯皖皖似乎接了誰的電話,手機貼在耳邊,腳步也放慢了一些。
他也跟著她慢下來。
可他沒想到湯皖皖突然轉過頭來。
湯皖皖右手拿著手機貼在耳邊,僅憑黯淡的月光看到一個男生的輪廓,似乎有點熟悉。這時,路燈又亮了起來。湯皖皖一眼確定,那人就是周深。
她突然氣不打一處來,拿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待對方接通時,語氣不再溫和:“你跟著我干嘛?”
那男生同樣是右手把手機貼在耳邊,腳步卻緩緩向她而來:“我沒有跟著你,我只是也走這條路。”
湯皖皖一點兒都不信他的鬼話,人有時是有超強的警覺心的,她原本在路上走著一切很正常。可慢慢地就感覺有人在背后跟著她,自從上次她遇襲以后,警覺心增強了很多。所以她加快腳步順便佯裝打電話希望趕緊走能遇上其它人。或許是學校還沒開學,路上剛好沒其他人,于是她只好大著膽子,拿著手機轉身證實自己的猜想。沒想到是周深。
周深,讓她更疑惑。這個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會跟蹤別人的人,那他今天究竟是有意還是無意跟蹤自己的呢?這些想法通通涌現在腦海里。突然她又想到新聞上那些衣冠禽獸,一陣后怕。難道之前的周深都是裝的?難道現在讀博士壓力大心理有點變態?
眼看著周深就要朝她逼近,她不禁打了個冷戰。
虧自己這段時間以來對他的念念不忘呢,如果真是個變態她真想把自己眼珠子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瞎。
她努力平復自己的心,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可手腳冰涼還是出賣了她的緊張。
這時周深已來到她的面前,盯著她沉默好一會說:走吧。說完自己就已經走在前面了。
湯皖皖此時尚未回過神來,難道是自己誤會他了?他真的只是恰好也走這條路?自己的后遺癥太嚴重了?看著已走遠的周深,頓時覺得自己真是被上一次嚇怕了敏感過頭了。轉瞬,心里又開心起來,真沒想到今天會在這里遇見周深。連忙小跑追上他。
周深只是淡淡地轉頭看她一眼,然后若無其事地說:“把我當成跟蹤狂了?”湯皖皖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說:“上次遇襲以后后遺癥太嚴重。”
周深腳步頓了頓隨即又恢復正常,“以后不要一個人走夜路,尤其是現在放假了學校人少。”
“哦”湯皖皖很是聽話地點頭回應。
周深看著她聽話的模樣很是滿意,大大激勵了他繼續往下說,“怎么這么早來學校?”
“老師有個項目需要我在其中參與,自然早點來了。”湯皖皖隨意回答著他,其實她心里在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
春節,周深給她回復的短信是“記得我是誰就好”,那話咀嚼來咀嚼去,怎么想怎么都覺得有點曖昧。她卻怎么都不敢確定究竟是不是自己想的曖昧意思。就因為這句話,在這以后這些天的日子里,她時常沉浸在一種可能的幻想中,少女心事因為曖昧不明的一句話反而發酵起來。她不知道這究竟是不是自己一廂情愿的幻想。
她裝作不經意地抬頭看他,他目視前方,目光坦然。湯皖皖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半拍,他的眉眼,他的棱角,此刻在她眼里都成了心之所向的。
仿佛是受了迷惑似的,她有點想想親親他的臉頰,告訴他:我喜歡你。然后再偷偷跑掉。
恰好路燈這時又滅了,湯皖皖心想一不做二不休,錯過這次機會可能會遺憾終身,親一下又不會死。對自己一番迅速的無厘頭洗腦之后,她立馬朝他的臉發起攻擊。可當她向他的左臉發起攻擊時,哪知這人防備意識太強,立馬做出反應,向左轉動臉頰想看看她究竟想做些什么。
沒想到湯皖皖湊過來的嘴唇沒有碰到計劃中的臉頰,反而碰上了他的唇。有點微涼,卻很柔軟。她沒忍住,輕輕微張開嘴唇品嘗了一下。
下一秒,那微涼的唇瓣立馬離開,面前的人帶著不可思議地眼神橫眉冷目地看著她。
湯皖皖被盯得心虛,立馬誠懇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緊接著周深的眉頭皺了起來,似要發怒。
她也無比委屈地向他解釋:“我真不是故意的,本來就只是打算親你的臉頰的。誰知……”
“誰知我轉過臉了是嗎?”周深鐵著臉問她:“這么說是怪我了?”
湯皖皖被他質問地自慚形愧,說白了,自己這是在未經他人同意的情況下的非禮。可是,誰讓他秀色可餐呢。轉念一想,是他破壞了自己親臉的計劃,她自己才是虧了呢,嘴對嘴的初吻都沒了。想到這里,她覺得自己甚是有理,鼓起臉腮也瞪著看周深。
周深被她瞪的莫名其妙,明明是她主動親他的,但她現在這副樣子好像她才是被受委屈的那個。
兩人就這樣僵持著誰也沒說話。周深邁起步子繼續往前走。
湯皖皖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趨。
走了好一會,她突然生起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難道周深是送她回去?
她不敢亂猜了。到現在她也沒試探出來周深對她是怎樣的感覺。如果真的喜歡她,哪會現在的一臉不樂意。可又說對她一點感覺沒有,他何必走這條不是回他宿舍的路呢。
腦子亂到快要爆炸。
就要走到湯皖皖宿舍的時候,周深停了下來。湯皖皖低著頭站在他面前,像犯了錯的小孩似的。
他記起第一次送湯皖皖回宿舍的時候,也是在同樣的位置,宿舍周圍的情侶卿卿我我,兩人面對面站著,好像也是眾多人群中的普通一對。那晚的月光特別亮,還有她若有若無的發香,很好聞。
看著周深不說話,湯皖皖內心經過幾番掙扎,她咬咬牙,鼓起勇氣昂起頭以極其真誠的語氣說:“對不起。”
周深沒有說話,她起先沒敢直視他的眼睛,只是盯著他的鼻子和嘴巴,不知不覺便走了神。他的唇色,有點像豆沙色,又有點像玫瑰色,很好看。嘴巴微抿,下唇微翹,誘人極了。
周深似乎察覺到她那火熱的視線,微微側頭,兩只手往褲子口袋里插。
好像被人抓了現行似的,湯皖皖努力恢復平靜,又再一次以非常誠懇的語氣說:對不起,剛剛沒經過你允許就,就親了你。其實我也不是故意的。”
她都想好周深要以怎樣的表情來奚落她這樣不恥的行為,可是,意想中的冷嘲熱諷沒有來。
反而是那微涼的唇再度來襲,起先是震驚的無以復加,再后來整顆心都蕩漾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