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了網絡,社交距離得到了極大的擴展,我們對千里之外的人和事保持著熱烈地關切,可有沒有那么一刻會想:我們對身邊的人和事,又或者對自己是否也有同等的關心?大部分情況下,我們會以“太陽底下,并無新事”將這個問題給解決掉。直到“同一天同一房間”這樣的處境出現,我們會否像豪斯一樣,可以就宗教信仰、科學理性、醫學爭議據理力爭,就是無法直面內心,與他人分享一點屬于自己的故事?
One Day, One Room對這個問題的探討非常深刻。科學理性是豪斯做事的準則,因此,他必須讓一切“合理”起來,可是“合理”的事在大部分情況下并不美好。第八季帕克打了他一拐杖朝他吼道:“你費盡一生尋找真相,可是真相往往不堪”,事實上,沒有人比豪斯更懂這句話。他曾說弗曼太高估人性,他不愿與病人產生情感聯系,這樣即使真相是不堪的,他可以不用選擇撒謊這種安慰他人和自我安慰的方式。這一集檢驗了他的這一行事準則,在醫療被強暴的女孩身體上的疾病時,豪斯這套做法用得得心應手,但是它卻無法解開女孩的心結。他撒謊,四處尋求意見,最后答案仍然是“我不知道”。
盡管“合理”與“合情”之間并不全然對立,但是它們也很難保持一致。豪斯的問題是他更關注是否“合理”,卻對“合情”敬而遠之,因為“一旦產生情感聯系,便與己相關”(S01E05:Damned If YouDo),這恰恰是豪斯最脆弱的地方。縱觀八季的《豪斯醫生》,凡是導致豪斯崩潰或失控的幾乎都因于此,其中最為突出的有S05E24:Both Sides Now:豪斯對卡蒂的愛情幻覺、S06E01-02:Broken:豪斯對Lydia的愛情和精神病醫院那個想體驗飛行的病人;S06E22:Help Me:被埋在倒塌建筑下的女孩。One Day, One Room的精妙之處就是強迫豪斯必須面對這個問題,在其他的單集里,你很難看到這樣一個突然沒了主見,四處求助,糾結不堪的豪斯了。
與某部分關心世界大事,為與自己不甚干系的人與事或喜悅或傷感的人不同,豪斯的觀點是“如果我要關心地球上每個受苦受難的人,日子就沒法過了”,而那些對那些遇到了的人,他的托辭是“難道這些人比其他人更值得同情”,這句話合理但不合情。或許他們的遭遇確實并不比另外一些沒有遇到的更糟糕,但是他就在你身邊,并與你息息相關,這時候你的關注就變得意義非凡,這是這集的焦點。
與此同時,卡梅隆也經歷著豪斯相同的處境:一個老無所依的病人希望自己痛苦的死去,以這種方式使卡梅隆記住他,并取得與世界的一點點聯系。這集的兩個病人是從不同的方面在說明同一個問題:你身邊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他們或是決定了你今后的走向,或是以記憶的方式使你的形象得到永恒。
所以,當我們花費太多時間沉迷在網絡的社交圈,或者急切地關心著異國他鄉的人、事時,是不是應該停下來,把目光投向身邊的人和自己,問一句:“嘿,你好嗎?”或“我好嗎?”(20130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