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如果生命是一段旅程,當滿載累累的列車駛向終點,當初選擇的一條路、踏上的一程山,趟過的一條河、越過的一片林:如果當初的選擇偏離了航線,到后來的盲目前行,最后如同落幕電影的散場:有的出彩、有的失落、有的遺憾、有的草草收場……
? ? ? ?感嘆時光匆匆百味雜陳,不可逆的長河仍舊星光點點、光跡斑斑向著它的方向繼續遠航。我們化作塵土飛揚、消散,飄向遠方。
? ? ? ?有時候在想,生而為人,存在的意義?
? ? ? ?世界對于我來說,太大了。我也只能在自己小小的世界中幻想,幻想著自己是一棵樹,也許是一株野草,也可能是一朵花、一?;覊m;生長在天地間,存在于萬物中,恣意生長,快意人生;感受著和煦的風、溫柔的雨,迎接著烈烈灼日,吸納著幽涼月光,吞吐著濕潤泥香。對于我來說世界是寂靜、神秘、可愛、親切、是扎根土地的堅韌。不害怕雷電交加的夜晚,不畏懼野火的燎原。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春風來時我就露出頭重新喜歡整個世界??晌以趺磿且豢脴洹⒁恢瓴?、一粒塵埃呢?偏偏我是一顆卵子與精子的結合體,而不是分裂體;我有著血紅細胞與生殖細胞,而不是原生質體和細胞壁。注定我不能切身感受到它們眼中的世界,只能以我的幻想來認識它們的世界。不切實際的幻想充斥在我的腦海里,深深地不可磨滅的生根發芽。
? ? ? ?我這輩子就好好的做一個人吧,不求成為一個偉大的人,就做做不切實際的夢,干著碌碌無為的事,慢悠悠的成長為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正直善良的人吧。
? ? ? ?在很小的時候總會不知天高地厚的認為:自己有朝一日終會成為一個對親人、對朋友、乃至于對人類社會有不菲價值,是一個能造福社會的受人景仰的人??山K究這就如同我幻想自己是分裂植物一般不切實際,懵懂的長大,慢慢的明白。很長一段時間,因為不能接受自己的平庸,感受著流失的時間線,什么也不能改變什么也不能做的時候,我感到絕望、驚慌與恐懼。從我總是偷偷一個人莫名的哭泣開始,敏感占據了我的內心,情緒的波動讓身邊的人感覺到奇怪。有一天爸爸發現我在哭,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他生氣以為是我不能適應他的工作環境,因為我去了爸爸上班的工地度過了整個暑假,塵土飛揚的工地上,充盈著烈日下辛苦勞作的工人的汗水。天氣又悶又熱,汗水打濕整個衣衫,他們就把濕漉漉的滿是泥土和灰塵的衣服脫下,赤身裸體的抬著幾十上百公斤的建筑材料;有的和著混凝土;有的開車拉著貨,一車車的從一個地方運到另一個地方,爸爸當然也在其中。太陽下山,媽媽幫忙做好了飯,一堆滿身汗味混合著鋼筋水泥和機油的氣息布滿了整個房間,亂哄哄的圍著收疊桌坐下,不一會兒就吃得差不多散去,留下我們一家三口。天氣干熱混著汗水,晚飯天黑后,總是和媽媽一起去公共澡堂沖個涼。這是我第一次使用公共的浴室,第一次難免不大習慣。大部分時間總是選擇在其他人洗完的時候去,但總有例外。有的時候會碰見三五幾個大嬸鬧著磕、提著桶,看著我們也和她們一樣提著洗漱用品走出自己那間活動板房的房間,堆著笑臉邀約著就要和我們一起去,也不能拒絕,只好硬著頭皮扭扭捏捏的跟著一起去洗了。正是這樣的環境下,本來是爸爸想要帶我體驗一下他工作地方的辛苦,讓我明白不愁吃穿的學習生活得來不易,自己有他們作為后盾,努力學習考上他們理想中的清華北大。在他看來,是我太嬌氣在這樣的環境下不適應。事實上,夢想很大現實很小,這樣的期望對我來說不切實際,我普通而又平凡,天資不足后天不夠,越是幻想越是氣餒。后來事實也證明,從小對自我有明確的認知,12年的寒窗一朝高考就踏進了通往大專的道路,沒得商量。未來的目的地很遠,遠到我看不見走向它的那條路,也許在我所有可供選擇的路中根本沒有那條路,遙不可及的幻想,就如同我幻想自己是分裂植物一般,只能下輩子再去實現,這輩子就做個普通人平凡一生??缮眢w里總有另一個聲音在吶喊,不!我不愿意!我想實現自己的價值,創造屬于自己天地,不受局限,享受自由。雖然我以為的那種自由是我認為的自由。這個世界本不是絕對自由,限于“規則”之下,不論是大自然還是人類社會的,所有的一切。按人一生100歲計算,我的進度條已經到了25%,越來越明顯的覺得從這里開始網速越來越快。倒計時的人生,不考慮意外情況的發生,按小時劃分,把每個小時都安排去做有意義的事,去學習讓自己成長為我自認為在某一方面更有用的人,花費的時間和金錢成本,超出了我所能承受的范圍。人都要走,我不害怕離開,但我不希望很突然,在沒有同等條件下的優質培養,后天的笨拙努力和機會成本的透支,讓我無力抗爭。但同時還是請你溫柔待我,給我一個細水長流、慢慢告別的機會。
? ? ? ?當時的我還剛剛開始在15%的進度時,已經隱約預感到,未來的我有98%不能成為一個自己理想中的人,剩下的2%是那個不服輸的微弱的聲音在負隅頑抗中。我為它感到悲傷,所以我哭了。只想偷偷地哭,哭一哭我的無奈、我的惶恐、我渾渾噩噩的人生。偏巧,爸爸瞧見了。他們每每遇到類似這種情況,就會問我怎么了,沒有人同你生氣為什么哭,重復很多遍不耐其煩的問。我也說不出所以然,往往低頭不語,這時他們總是在火山爆發的邊緣,音量也開始提高:問你話,不回答是怎么一回事,啞巴啦!而我還是老樣子,一句話也說不出,我不知道應該跟他們說些什么,為什么哭,因為這些虛幻的想法老是飄出來,變得不受自己的控制,變得沮喪、嘴巴笨得描述不清,他們肯定也會認為這是一個奇怪的孩子吧。最后,往往是以我的勝利結束,爸爸先放棄了,留我一個人平復。這個選擇讓我輕松下來,不用在沮喪的同時面對逼問,雙重壓力下的緘默低沉讓我透不過氣,現在終于可以長長的舒一口氣,躺下讓腦袋休息。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寄語于2019.6.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