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理由,在填寫年齡的時候,不以“4”打頭了。
盡管不得不承認自己已步入中年,但40歲生日所帶來的壓力,遠不如30歲。
頂著“三十而立”的壓力,卻什么都沒有做成,哪有臉面坦然進入而立之年。因此在30歲生日那天,買了一本《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因為查拉圖斯特拉三十歲時,離開了他的故鄉和故鄉的湖,遁入山林隱居起來。
30多歲那些年,每一次生日,就是一陣焦灼?!氨优龅揭黄穑际菈羝扑榈穆曇簟!?/p>
40歲的時候,卻從容起來。欣然翻看著朋友發來的生日祝福信息,嘴里哼著鄭智化的《你的生日》,似乎還享受了一把年齡帶來的福利,全然不理會日益明顯的頭皮,咯吱作響的關節,松松垮垮的肌肉,越來越不爭氣的腸胃。
不再為難自己,不再為焦慮所苦,至少在生日那天沒有苛求自己,必須干點什么,記錄點什么。直到今天,買了10年的《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都還沒有看完。
可看可不看的書就懶得看了,可說可不說的話就不用說了,可做可不做的事就不必做了,可見可不見的人就不再見了,就是怕麻煩。
不禁想起了那個笑話:
有一個人去算命, 算命先生告訴他,你在40歲以前會過得很苦。
那40歲以后會怎么樣?算命先生說:40歲以后你就習慣了。
你就習慣了!?不不不,我理解的40歲可不是習慣了,而是一種接受——
接受你不能改變的,但,努力去改變可以改變的,并擁有智慧去分辨這兩者的不同。
梁實秋就說,中年的妙趣,在于相當的認識人生,認識自己,從而做自己所能做的事,享受自己所能享受的生活。
我想,這就是“四十不惑”的狀態。
聽人說,人的一生里有兩次轉折的機會。一次是在中年,在重重重壓之下一掃頹喪,盛放出百倍燦爛于青春的花朵;另一次是在暮年,再次迸發出耀眼的光亮驅散死亡的寒冷,就像是馬蒂斯最后的建筑。
中年的演員才能擔得起大出的軸子戲,把30歲的希冀放到40歲,又有何妨?
李先生,中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