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 我該已何種方式憶起你,以尊敬?以愛戴?或以批判?還是以愛戴的方式回憶你我之間的故事吧,畢竟我是中國人百善孝為先。
我是農村戶口,但我卻在城市出生。五歲之前我的生活是很美滿的,我有愛我的父母,我們不用每日為面包而擔心,因為我的父母在我還沒出生以前就去城市里謀生并且開了間飯館,由于我的父親是廚師出生,飯館生意好也不足為奇。每次過年回老家都特風光,九十年代末,在物質資料還很困乏的農村,我爸媽作為領頭羊第一個建起了三層樓高的標準瓷磚平房,也在打拼的城市里安家落戶了。但誰料好景不長,我的父親染上了陋習——賭博。很快家里的積蓄就被敗光了,甚至最后還關掉店鋪變賣房子去換賭債。賭博一輸回到家就對我的母親拳腳相加,每次母親都說帶我回老家但是母親還是沒走,終于在我十歲的時候我的母親勇敢的搭上回家的客車,帶著我、帶著弟弟我們仨奔向一個新的起點。我不知道母親為何突然決定走,但我慶幸的是我的母親終于解放了自己,看著她滿臉的淚水和眼角的皺紋我的臉上出現一種與我十歲絕不相稱的荒涼,我的父親不再是我記憶中的那個慈祥感人的父親了。
后來的幾年大家都過得很祥和。父親當過工廠保安因不盡職而被炒,進過水廠領了2000元工資又因與人打架賠了人家6000多,后來當了小區保安因上班打牌被炒和欠了些賭債,也跑過三輪車第二天就被交警攔了交了2000也沒拿回來。聽了這些事,我突然懂母親了,原來她的苦水從來都不是空穴來風。
在我讀初三的時候,我家做起了老本生意,生意不好也不差,似乎我這一家總和飯館過不去。爸爸陋習仍沒改,有時甚至不干活就去賭博,當個啃老賭鬼。后來在我讀高二的時候,飯館生意做不下去,就關門歇業了,店鋪轉讓的錢拿去還賭債。在那期間,我的母親曾兩次拋下我和弟弟,最后還是我把母上勸回來的,我的父親那天在做什么呢?哦對,正在賭博臺上揮霍僅剩不多的資本。
在去年九月份,我的母親再次勇敢,毅然決然的搭上火車一路北上。他們倆的關系也一直不即不離。我的母親的身體開始虛弱了,去醫院檢查說是雌激素低,醫生具體說了什么什么我也忘了,我只記得一瓶吊針要600,這對我這個禍不單行的家庭來說無疑是承擔不起的。我跟我母親說我不補課了。我的母親告訴我:“你的補課費我還是有的,但我養不起一個賭鬼。”……
讓我寫下這篇文章的導火線是幾天前的一件事,我一放學回到家就被我的父親罵了,我不是軟柿子我就跟他講道理,但始終是徒勞的,跟古板的人講道理就像是在強奸自己的舌頭。或許是我有道理些,他就在飯桌前動手打我,把我推倒在地,準備把盛著湯的碗砸向我,還好被母親弟弟奶奶合力制止了,就把手里的碗扔到我的旁邊以此來恐嚇我。我朝他吼:有本事你就把我打到住院,那我一定會去告你的。下面是一些不完整的對話
“你怎么不去跳樓,那么自私,鬧鐘調到凌晨五點,我就不用睡覺了嗎”
“如果不是學校作業多我會五點起床嗎,自私的是你,不會思量人的也是你,媽媽的藥費錢你都出不起,你卻可以在家里座山吃空,坐享其成,50歲的碌碌無為奠定了你一生的失敗。”
“我說一句你頂三句,短命的,你以后不要叫我爸爸”
“好”
家有親父兄,性行暴如雷。我不知道我這樣批判我的父親是不是大逆不道,但我知道我自始至終都是在闡述事實,我在為我的母親平反,她向別人傾訴苦水,殊不知,她的苦水卻成了別人茶余飯后的談資,沒人理解她,都認為我的父親哪有他說的那么遭。母親你只能依靠我了。
記于2016年8月26日天氣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