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聽過一個很美的故事。
那個一個公司的年會現場,熱鬧的氛圍中,有一個環節,要求臺上的人“大聲說出你的愛”,一個男孩,站在臺上,有幾分無措。他一直默默喜歡一個女孩,幫她在炎熱的夏天搬家,為她傾注所有努力學習一段舞蹈。為了幫助她做方案,在公司度過了無數的通宵。
他說,他覺得那個女孩獨自一人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特別不容易。所以哪怕是她的一點點要求,他也會拼盡全力去完成。
現場有人撥通了那個女孩的電話,讓他表白。男孩的神情變得非常緊張,他問她過得好不好,說了很多不相干的話,語氣里充滿溫暖和關心,但就是說不出那句:我愛你。
臺下所有人都在為他加油,可是直到最后電話掛斷,他仍然沒有說出口。
這是個悲情的故事,而結局是,男孩終于放下了女孩,在一年前娶了別人。
在他身上,我看到了久違的愛情的模樣,是小心翼翼,是笨拙慌張,也是最初,最真摯的,屬于青春的神情。
青蔥歲月里,誰沒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回首蕭瑟處,誰又流著淚緬懷匆匆那年的自己不夠勇敢。
昨晚撥通了淼哥的電話。他剛做了爸爸,現在離開家鄉,到更大的城市去打拼。三年過去了,我都快忘記,我曾經是那樣努力地喜歡過他。
在不諳世事的年紀初次相見,他有著王力宏般帥氣的外表,棱角分明的臉,似曾相識。
多年以后,我們在網絡相遇,感謝微軟。
那時候他在內蒙古,我在杭州。
他說他記得我。
記得第一次對話,笨拙的我不知道如何開口才能讓他感覺我不是個俗人,想了好久聊起了南北差異的話題,卻讓他對我的感覺成了“說話太書面化,不接地氣。”
知道他是天秤座,跑到圖書館瘋狂地翻閱星座的書,看著雙子和天秤的速配指數是99.99%傻笑。
他說他喜歡打臺球,我把侯孝賢的電影翻出來,將打臺球的橋段看了又看。
一次次翻著他空間的照片,內蒙古的天空清明澄澈,從沒有哪個時刻,讓我有著強烈的想去草原的沖動。
他姓馮,淼字輩,名字連起來念特別有節奏感,常常在操場上邊跑步邊念著他的名字邊傻笑,然后所有的疲憊都煙消云散。
開心的時候,他會講他的故事給我聽。
我總會喊他“淼哥兒”,也默默喜歡著他,在心里。
幾個月后,他的工作調到了長春,他說他最終會回到石家莊這座城市,因為這里有他太多的回憶。
我深深記住了這句話。
所以這座灰頭土臉的三線城市,在我的心里有了特殊的意義,哪怕每次坐火車經過,都會有種熟悉和親切感。
經歷過異鄉漂泊之后,我也選擇默默地回到這座城市,沒有人知道,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希望能離他更近一點。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開始奔波于各種相親,說自己過完年就會結婚。
不知道多少個日子之后,無意間看到了他曬出的婚紗照,新娘子是個平凡的女孩,平凡的長相,平凡的名字。
記不清多久以后,接到了他的電話,沒有任何懸念地接通,“嗨,聽說你要結婚了,祝福祝福哦。”他說他在邯鄲買房了,將來也會在邯鄲工作。他說結完婚回來石家莊請老朋友吃飯,要我一定去。
半年時光匆匆而逝。我們后來很少聯絡。他說工作太忙,基本不上網。而我也終于學會了做自己,離開這座自己不喜歡的城市。
我從未說過我愛你,但卻一直堅守著這份愛,走過了生活中或艱難、或坎坷的風雨。
昨天通話的時候,忽然輕描淡寫地說:淼哥啊,你知道嗎?我那時候真的喜歡你,哈哈。沒想到他說:“那你為什么不說呢?你委婉點提醒我也可以啊,為什么要讓我猜呢?你為什么不到長春找我呢?”
很多人,很多事,都是在丟了之后,才發現,為什么當初不能勇敢一點?
掛上電話之后,我發信息給淼哥:其實很多的錯過,都是因為當初那特別不值錢的尊嚴,害怕被拒絕,害怕丟臉,其實被拒絕真的好過遺憾啊!
淼哥回:也許吧!
曾聽別人說,愛一個人,就是他站在那里,就是你的旗幟,你愿意為他裝下一百種委屈,一段路,無論多遠,根本就不難,只要你知道,路的盡頭,有人在等你。
而讓一個人變得更好的方式,就是有一個你想離他更近的人。
多年以后,我經歷了很多事,遇見了很多人。而周醫師是我愿意用一輩子去靠近的人。
我曾告訴每一個我遇見的人,我喜歡周醫師,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周醫師。
然而我最不敢告訴的人,也是周醫師。
因為他優秀,完美,陽光,站在他面前,所有一切都會相形見絀。
昨天偶爾登陸facebook,看到他對自己一條狀態的回復:結婚之前,都要好好鍛煉。
心里咯噔一下,生疼。
有些時候,你以為你放下,其實你沒有,有些話,說不出口,或許就再也不會有機會說出口。
有些時候,你不知道你愛一個人到什么程度,直到他身邊有了別人。
我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寄明信片給他;
每當遇到極好的事情,都會忍不住想分享給他;
很多個一個人的日子,會很想很想他。
后來我才發現,我從來不曾了解他,他也從來沒有給過我機會了解他。
但是我也無比感恩,如果沒有他,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即便到了30歲,仍然有一顆18歲,憧憬愛情的心,無論遭遇任何,都愿意至死不渝地相信愛情。
那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而此刻于我最大的勇氣,也不過是,在他或許好幾月才會登陸一次,或許再也不會登陸的微信對話框里,真誠地告訴他:我喜歡你,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暗戀,永遠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我又想起了那個很有能量的姐姐曾告訴我:你可以心想事成的,只要你全心全意地想要,不要錯過。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錯過了,只是埋藏心底的話,終于說出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超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