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靈云宗
高臺上身著紫綢金邊道袍的師傅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宗師風(fēng)范,加上演武場中央香爐中煙氣縈繞,更添了幾分仙風(fēng)道骨。我在場下和眾師兄弟們望著他老人家得道高人的模樣,心想著要是有一天我也能學(xué)會他那身功夫的十之一二,就能騙個山下哪位大戶家膚白貌美的大姑娘,哪怕入贅當(dāng)上門女婿,只要頓頓有肉吃有酒喝,也就不枉上這靈霄宗修行一場。
“我們靈云宗的功法就講究個飄渺靈動,你看看你們幾個廢柴,傻的傻,呆的呆,如何繼承為師衣缽!”師傅只要一張口,鄉(xiāng)音、臟話加吐沫星子齊飛,形象頓時就從仙界跌回人間,刻薄勢利的樣子與我未上山前見過的鄉(xiāng)紳地主沒什么分別了。
“小兔崽子們,干不完活,晚上誰也別想吃飯!”
我嚇的一哆嗦,手中翻地的鋤頭揮舞的更起勁了。為了維持山門的自給自足,除了日常打坐修行學(xué)文習(xí)武之外,我們這些弟子還要做些打掃清潔、籬地做飯的活兒。
哎,算起來,從我上山學(xué)藝的那天到現(xiàn)在也有三年有余了。三年里我眼看著山門口的歪脖子老樹舊葉發(fā)新芽,師傅的花白胡子長了一寸又一寸,大師兄武功日漸精進(jìn),隱隱有趕超師傅的跡象。主管伙房的二師兄的肚子長了一圈又一圈,只有我修行進(jìn)展緩慢,可能是我資質(zhì)平平的原因,當(dāng)師兄們已經(jīng)藝成出山歷練的時候,我連一套入門的功法靈云八式才練到第五重。還有師傅的女兒,也就是我的小師妹,出落的越發(fā)亭亭玉立了。想到小師妹出水芙蓉般的笑臉,我不禁眼放桃花、呆立在原地呵呵傻笑。
“呆子!想什么吶?”我回過神來,正瞧見小師妹伸著兩只小手在我眼前晃啊晃,趕緊擦掉嘴角的哈喇子。
“沒想啥!”我漲的滿臉通紅。
“沒想啥是想啥,你一定是想女人了!說!是看中山下大同米行周掌柜的丫頭啦?還是鳳祥綢緞莊的劉小姐啦?” 小師妹古靈精怪的壞笑著說。
“沒關(guān)系,盡管說!我和她們都是相熟。只要三師兄你開口,都包在師妹我身上。”
說罷小師妹一粉拳砸在我肩膀,帶著一股茉莉花的香味。
“要你管我,沒想你就是了。”我看小師妹在身旁,不由暗中運(yùn)起師傅傳授的內(nèi)功心法,雙掌真氣凝聚,將手中的鋤頭揮舞的虎虎生風(fēng)。
“切!你看看你那臉紅成什么樣了,還說沒想!”小師妹沖我做了個鬼臉,露出兩顆小虎牙,一溜煙的跑了。? 還一邊跑一邊喊著:“大師兄!二師兄快來看啊!三師兄想女人啦!”
看著小師妹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我收功散去身上真氣,將鋤頭佇在一旁,有點(diǎn)失落。
“嗝!老三別想了。”一個肉巴掌拍在我肩頭。
我扭頭一看,二師兄滿是油漬的胖臉不知道什么時候湊了過來。
“嗝!小師妹可是師傅的掌上明珠,聽說吳天城城主為他膝下獨(dú)子親自提親,師傅都沒答應(yīng)。嗝!”
“聽說那吳天雄又丑又駝,怎么配的上小師妹?”我憤憤不平反駁道。
”誰叫人家投胎投的好,老子姓吳,又是城主呢?嗝!”
我白了他一眼,心道:你個豬精投胎,守著伙房吃的肥頭大耳,也算隨了心愿。又怎知別人喜樂。
這說話間小師妹已經(jīng)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哎,是啊。我資質(zhì)平平,相貌平平,又沒家世背景,小師妹怎么會看得上我,即使小師妹肯,那師傅也不會肯,知道了非把我雙腿打折丟到后山喂狼不可。
“來!吃點(diǎn)!”二師兄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從懷里掏出了一只雞腿。
“靠!二師兄你果然監(jiān)守自盜,在伙房偷東西吃?!?/p>
“什么叫偷吃!師兄心疼你,讓你化悲痛為食欲!嗝!” 這個時候我也不客氣,抓過雞腿,一口撕下一大塊肉。別說,二師兄雖然修行的資質(zhì)與我也差不了多少,但這燒菜的水準(zhǔn)那是真的沒得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