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只叫顧閻的狗
那以后,何必見到顧閻,總喜歡問顧閻跟溫小姐上幾壘了。顧閻十分厭煩,而且面無表情地能用冷光殺死何必。
顧閻不喜歡精蟲上腦的何必,為了不看何必那張丑臉,一連幾天,眼睛得空就愛盯著電腦看。
電腦能有什么好看的?能長出花來嗎?何必跟顧閻關系親近,經常探過身想一看究竟,不過顧閻防他像防賊似的,一靠近立馬合上電腦。
這種微妙的關系,整個辦公間的人都能感受到。何必被大家嘲笑江湖地位不保,顧總移情別戀了。
何必氣得跳腳,指著顧閻嚷嚷,“就你顧閻,還邪魅狂狷,霸道總裁,護著電腦跟母雞護蛋似的,真猥瑣!憑什么不給我看,是不是真在外面亂搞了?嗚嗚,顧閻,是誰在你窮困潦倒的時候就跟著你的?你真沒良心。”
顧閻眉眼中透著輕慢的不在意,“何必,你戲過了。”
他遞給何必一支香煙,何必氣哼哼地叼在嘴里,也不點燃。顧閻輕笑,拿出打火機咔嚓一聲點著了。
何必吸了一口,癱坐在真皮靠椅上,舒服地微瞇著眼,“快活似神仙!”
顧閻把玩著手里的打火機,修長的手指在辦公桌上敲了敲,突然道,“何必,你懂女人嗎?”
性冷淡的千年大冰山竟然想了解女人了!
何必一愣,沒緩過氣,直接嗆了滿嘴的煙,“你,你不會真對溫大小姐動心了吧?”
顧閻滿眼的不以為意,“溫俞呀,放在身邊挺養眼的,就是脾氣不好。”他淡淡說了一句,“哪知道呢,男人嘛……”
何必哼了一聲,“你都快奔三了,早該對女人有興趣了。三十歲的老處男,我身邊還就你一個。”
顧閻把玩打火機的手,頓了下,很快又恢復了自然。他站起身,奪過何必嘴里的香煙,摁熄在煙灰缸里,語氣淡淡,“何必,這個月你遲到三次,還有華瑞的案子,你泡顧客老婆,讓公司丟了這個單子,這些我待會讓財務處找你結算一下。沒別的事的話,就出去吧。”
何必錯愕地張著嘴,霸道總裁真他媽腹黑,說翻臉就翻臉,你剛剛還找我談女人哇哇哇!
“不,不是。”何必哭喪著臉,抓了抓腦袋,“顧總您別翻臉呀,我很懂女人的,我是您的小智囊呀!你不會真要開了我吧?”
顧閻面無表情地轉身站到落地窗前,渾身透著一股冷氣。
何必看顧閻不理他,眼里染上幾分哀傷。想想也是,誰愿意被小四歲的男人嘲笑是老處男呀!何必連忙跟上去,急著想要解釋。
不過他繞到顧閻身后前先經過顧閻的辦公桌,他好奇顧閻的電腦很久了,就算現在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也忍不住朝電腦界面瞄了一眼,竟然看到顧閻別墅各個角落的監視畫面,被放大的畫面正對著發呆的溫俞!
何必驚訝,聲線忍不住拔高了,“你竟然監視溫俞!”
顧閻猛然回過頭,一把合上電腦,暴怒地推開何必,“滾!”
何必站穩,尷尬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就想找個地縫鉆進去。今天出門不利,兩次觸了顧閻的霉頭。
“那顧閻哥,我先出去了。”
何必只有惹顧閻生氣的時候才喊他哥。
何必哀怨地站了一會兒,顧閻不理他,他只好拉上門出去。
何必說話一向嘴巴比腦子快,顧閻如果連他這點都忍不了,那也不會有近十年的兄弟情。
顧閻冷靜了不少,他松了松領帶,嘴角勾起苦笑,剛剛他心里好像有一塊名為男人尊嚴的牌匾嘩啦碎了個徹底。
此時溫俞已經發呆了很久,這幾天她不是歇斯底里地跟顧閻鬧,就是一坐幾個小時,安靜得像是不存在似的。
顧閻又氣又急,修長的手指隔著屏幕在溫俞臉上不滿地戳了戳,真是不讓人省心的小東西。
顧閻被鬧得沒心情工作了,他又拉不下臉問何必怎么哄女人,只好上網找吃瓜群眾。顧閻很少關注網上這些東西,他以前想知道學校里的事情都是看貼吧,所以干脆建了個貼問網友怎么哄女人。
沒想到網友特別熱情,貼一發出去名為咸魚惠翻身的網友就回帖了。
咸魚惠翻身:“哈哈哈!某名人說,通向女人內心的捷徑是陰道。沒有什么事情是床上解決不了的。”
顧閻嚇得差點把手機丟出去,現在的網友真是恬不知恥!顧閻臉上陰鷙了幾分,忍著不悅繼續看下去。
小素妞:“樓主,有一種小說叫霸道總裁文,都是女人寫的。你認真研讀這些秘籍就知道怎么哄你家婆娘了。”
兔子先生:“別了,樓上單身狗吧,不懂別瞎說。我隔壁一哥們想學人總裁先上車后補票,差點被當流氓抓起來。”
小素妞:“關鍵看顏值!樓主別聽他瞎說,這些是我珍藏的小說,看你帥才給你的,百度云鏈接發你了。”
顧閻點進去,里面竟然有上百部小說。他隨意翻了幾篇開頭,九篇都是強上,其中一篇是在報復渣男,套路很明顯,不值得借鑒。
顧閻盯了一段時間的屏幕,眼睛有些酸脹。他揉了揉太陽穴,大腦有些混亂,認真回憶著溫俞的喜好。老實說,他除了知道溫俞喜歡可樂雞翅,其他的一概不知。溫俞從小到大什么都有,從來沒有對什么東西有過濃烈的興趣。如果有,那就是欺負弱小!
顧閻突然想起何必昨天在狗市買了條柴犬,準備今天獻給剛認識的女孩。顧閻走到窗邊,果然,何必竟然色誘保潔小妹在樓下幫他遛狗!
顧閻冷哼一聲,對腦子里出現的何必二字特嫌棄。他臉色有些不好看,男人除了一起上廁所的時候愛比較,在異性面前更是一只善妒的斗雞。
顧閻五官立體,相貌英俊,身高差不多190了,渾身上下挑不出一點瑕疵。不過無論是上學的時候,還是現在在公司,兩歲到六十歲的女人,都喜歡圍著唇紅齒白的何必轉,這小子穿鞋才177!
顧閻覺得自己的小心靈陰暗了幾分,他憤憤地撥通何必的辦公電話。
“樓下那只狗,送我家去,現在去。”
何必接起電話還沒喘口氣,就被掛斷了。他一臉錯愕地確認了剛撥進來的電話,真是顧閻!他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他現在的職位是特助而不是保姆,然后頹然地癱坐在椅子上。
工作時間讓我送一只狗到你家,關鍵那只狗還是我的!男人記起仇來,真沒什么原則。
半個小時后,顧閻從屏幕里看到何必進了別墅。那只狗跟何必一樣狗腿,似乎已經知道了它的新主人是溫俞,一看到溫俞就扭著胖屁股跑過來,搖著尾巴圍著溫俞轉。
溫俞被突然出現的小東西嚇了一跳,不過寡淡的臉上馬上透出一絲欣喜。她蹲下身把狗抱在懷里,“真可愛,誰的狗?”
何必臉上有些不甘心。“顧閻送你的。”
溫俞聞言馬上松開狗,站起來,臉上寫滿了嘲諷,“他又想增加威脅我的籌碼?卑鄙!”
顧閻眼底灑下一片陰影,他幾乎是緊緊握著拳頭才能克制住想要砸壞電腦的憤怒。他有點想笑,他顧閻就算對溫家復仇,也不曾真正傷害過溫俞,溫家人果然都是不識好歹的東西。
顧閻憤然掏出手機,撥通何必的電話。
“你跟她說,狗她不要也得要。等我回來還是這個死樣子,我就剁成狗肉喂她吃!”
顧閻幾乎是暴怒地吼出來的,溫俞站的離何必近,所以聽的一清二楚。
溫俞腦子里的某根弦突然斷了,她哇的一聲哭出來,抱著狗委屈地哭道,“顧閻,你就是人渣!你怎么可以這樣威脅我?嗚嗚,我恨你,我一輩子恨你!”
何必拉起溫俞,腦子疼得發漲,“顧閻,你嘴能不能積點德?你這樣子以后有的受的。”
“何必!”顧閻氣得咬牙切齒,“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何必直接掛斷電話,他知道顧閻現在就坐在電腦前看著他們。與其讓顧閻在旁邊瞎逼逼,不如讓他閉嘴。
他把溫俞扶到椅子上,面無表情地扯謊,“實話說,這只狗是我的。顧閻看你這幾天悶悶不樂,所以想借我家狗來給你解悶。這次你真冤枉他了。”
溫俞兩只眼紅紅的,冷冷道,“顧閻沒有那么好心,他就是毒蛇,只會害人,他只會想著怎么折磨我!”
顧閻雙目赤紅,憤怒地一拳打在墻上,但是他的整個心臟都疲憊地像是馬上要停止跳動了。他是毒蛇,他可曾吸過溫家人的血!
何必長嘆一聲,“我不幫顧閻說話,但是你也知道他沖動起來什么事都能做得出來。我家狗我可不敢帶回去,先放你身邊幾天,等顧閻忘記了,我再帶回去。”
溫俞面色緩和了幾分,摸著狗的手明顯充滿憐愛,“那它有名字嗎?”
何必笑,心里有一絲惡作劇的玩味,“我平常都喊他顧閻。”
溫俞撲哧一笑,吸了吸鼻子,捧著柴犬的大肉臉揉了揉,“真可愛,不過叫顧閻可惜了,顧閻怎么配這么好的狗。”
溫俞臉上還掛著淚痕,不過心情明顯好了幾分。
顧閻冷笑,女人真是善變。不過他從來沒發現,溫俞這么好哄,一只叫顧閻的狗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