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如你我
衰老如父母
“小吱啊,你這一走,媽媽又睡不好覺咯”
回程的火車上,這句話一直回蕩在小吱的心里。
小吱知道,媽媽的睡眠一直不太好,凌晨的時候常常會醒過來,然后第二天大腦昏昏沉沉。
小吱也知道,媽媽沒有說出口的另外半句話。
“你在的這些天,媽媽心里很踏實,睡了好幾個安穩覺”
然而小吱沒法回答媽媽,因為她不知道。
這一路,何時才是歸期。
感情路上,小吱有些坎坷。年輕時候失戀會去找朋友K歌、夜聊;長大時候談的那段長長的戀愛,涉及婚姻,卻因各種原因以分手告終。那個時候,小吱一聽到他的名字就會哭泣。所以小吱躲避一切和他有關的人和事情,自我封閉。也只有家里,當作什么事情也沒有一樣,和小吱隔三岔五地說些家長里短、說些家里花花草草貓貓狗狗的生長情況。隔著視頻,小吱也能當作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
很久之后,和爸媽一起看相親節目談及失戀,爸爸突然回過頭說:“你那個時候失戀,家里怕你想不開,可愁壞了,跟你視頻都如履薄冰”。小吱剎那間模糊了眼睛,爸爸沒什么文化根本就不會知道如履薄冰這個成語,媽媽是念了有多少遍,爸爸才記得這么深刻。
家永遠是最好的療傷地。
工作路上,剛到一個陌生城市的時候,小吱只知道要拼命拼命地工作去實現理想。跟家里的來越少。第三年,小吱的身體出了小問題,需要住院接受手術,爸媽從家里趕過來,責備的話一句沒有,進手術室的時候,爸媽和小吱說了一句:“別怕,爸媽在外面等著你”
手術是局麻,所以小吱很清醒。腦子里想了一遍還沒有實現的愿望,還沒有帶上心愛的人去聽JASON的演唱會,還沒有環游世界…愿望清單里似乎沒有父母這一項。
出手術室的時候,小吱就見到了爸媽。媽媽靠在爸爸的肩上,雙手緊緊地握著,爸爸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手術室,門開得那一剎那,滿臉緊張的他們,臉上的肌肉忽地放松了開來,就像是一朵未來得及澆水的康乃馨,插入花瓶,皺巴巴的花兒立馬順滑無比。
就那么一瞬間的時候,小吱就想,未來要好好陪陪爸媽。因為在人生低谷時,陪著你的還是無私的爸媽。
然而,手術結束恢復了一周的時間,小吱忘了那個一瞬間的愿望,收好行囊,再次遠行。身后依舊是默默注視揮手說再見的父母。
年輕如你我,我們的路上充滿著理想、愛情。往前跑的時候,別忘了身后,父母殷切的注視。
衰老如父母,他們的路上他物越來越少,留下的充滿著的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