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
巨海一邊靜,長江萬里清。
通向往生海的青江,是青丘流經五荒境內的一條蜿蜒流淌的源水。青江兩岸,翠色欲流,綿延千里美景畫廊。江水日日碧波蕩漾,江畔常年綠意盎然。
青丘子民漁舟唱晚,白魚入舟,多少萬年來自給自足,與世無爭。而今,這種和樂安寧的生活,卻被外敵入侵打破了。
青江江畔的主軍大帳內,狐帝、狐后和他們的四子一女,還有孫女鳳九,白家眾人已經全部披袍擐甲。清一色的白為主銀為輔的戰甲,讓一向好相貌的白家眾人,格外英姿颯爽。
狐帝等人的鎧甲已久未上身了,而今重新披掛上身,久違的感覺讓他們深有感慨。
“我回來了。”折顏隨著話音進帳了,除了狐帝,包括白真在內的其余眾人,皆是第一次見到折顏身穿鎧甲的樣子。
折顏的鎧甲是金色為主、赤色為輔,同他的鳳凰原身的羽色一樣,很是漂亮。
“折顏,你這鎧甲好漂亮啊!從未見你穿過呢!”鳳九先贊嘆出了聲。
“除了你爺爺,連你奶奶都沒有見過,何況是你啊!”折顏笑道。
然后走到了白真面前,折顏認真道:“真真,我這次可是為你破了伏羲琴的封印了,我會與你并肩而戰,我們生死一處!”
白真一向嘴上不讓折顏,此刻竟然眼眶微濕,說不出話來了。
折顏微微一笑,拍了拍白真的肩膀故意逗他道:“怎么,我這鎧甲不好看嗎?還是太好看,讓你看呆了眼了?”
白真吸了一下鼻子,哼了一聲,又恢復了嘴皮子道:“老鳳凰,不就一副戰甲嗎,有什么稀奇的,哪比得上我白家的戰甲好看!有本事,來日戰場上顯顯!殺敵退兵可別落在我白真后面,否則我可是要笑話你的!”
“真真!怎么能這樣說折顏?太任性了啊!”狐后嗔怪兒子道。溫婉貴氣的女上神,在鎧甲的映襯下,顯現著不一樣的英姿。
“呵呵,無妨,芙云,真真怎么說我都樂意聽吶!”折顏擺擺手笑道。
狐帝臉上現出了一絲笑意,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姑姑,你怎么了?”鳳九看出白淺心神不寧,拉住她的手問道。
白淺正待回答,靈敏的狐貍耳朵聽到了一陣輕微的“嚓嚓”聲,便興奮道:“他們回來了!”
隨著門簾一掀,紫金冠、玄晶甲的墨淵和烏金冠、化玉甲的東華一起進了大帳。
“墨淵,你回來了!”白淺急切地兩步上前,方才未寧的心瞬間安了下來。
墨淵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如此急盼著他,心里暖暖的。他展臂擁抱了她一下,柔聲道:“淺兒,我回來了,讓你等久了。”
白淺搖搖頭,溫柔地看著他,沒有再說什么。
“鳳九,鳳九?”
眾人的注意力被東華的聲音又引了過去。
東華正輕聲喚著兩眼板滯的鳳九,見她還是愣愣出神,他只好抬起手撫了撫她的臉頰。
鳳九一下子回過神來,眼睛仍舊沒有從東華身上移開,結巴道:“帝、帝君……我、我第一次見你穿鎧甲,想不到這、這般好看……”
白奕看著自己這個女兒,嘆了口氣,無奈叫了一聲:“鳳九!”
鳳九一個激靈,慌忙回頭應道:“阿爹,女兒在!”
白奕抬起手作揖道:“小女失禮了,還請帝君勿怪!”
“上神客套了,本帝君不會怪鳳九的。”東華揖手回禮道。
“墨淵,你們調兵辛苦了。”狐帝沖著墨淵點了點頭,抬手對著東華見禮:“帝君援手,我青丘在此先謝過了!”
“狐帝不必見外,此事東華責無旁貸。”東華立即回禮。
狐帝聽出了他話中自謙之意。他和鳳九的事,白家人也是都知道的,只可惜,三生石上無緣,這困局卻不知道怎樣來破。罷了,日后再看吧。
狐帝看著東華和鳳九微微嘆了口氣,又轉向墨淵道:“墨淵,此戰你為主帥,這是青丘掌兵的帥印,我交于你。”說著抬手幻出了一枚四方形的白玉印章,遞于墨淵。
墨淵揖手回道:“狐帝,此戰是我們青丘的金革之患,還是您為主帥最為妥當,墨淵愿為副帥,聽從調遣!”
狐帝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道:“那就如此吧。但這調兵遣將之事,就都交于你了。”
“是。”墨淵也沒有猶豫地應了,隨后對著狐帝抬手作揖道,“我等愿追隨主帥,橫掃敵軍,保我青丘承平盛世!”
帳內所有人齊齊揖手:“我等愿追隨主帥,橫掃敵軍,保我青丘承平盛世!”
狐帝白止瞬間熱淚盈眶,這種場面,哪怕他當年追隨父神征戰天下時,也是不曾在他面前出現過的。
他面前的一眾家人,是的,可以說都是家人!
墨淵是父神嫡子、天族戰神,如今,是他白止的準女婿了,毫無疑問的白家一員!他尊他為主帥,甘愿為他的副帥,這里面的心意,讓他白止極為感動。
還有一個還不是家人的“家人”東華帝君,這個曾經的天地共主,現在仍舊是連天君都要禮讓三分的的天族尊神,因為愛著他的孫女,也尊他為主帥,甘愿為他的將領,這里面的情意,他白止同樣心知肚明。
狐帝心里忽然無比感慨,他白止,是修了怎樣的福報,能有這么好的一個女兒和一個好孫女!
青丘白家,何德何能,能因此讓這天下最尊貴、最強大的兩位神祗,如此盡心竭力,全力扶保!
……
“啟奏狐帝,比翼鳥族云希君主率兩萬兵士來援!”帳外一侍從急忙來報。
隨后云希和夜華便匆匆進了大帳,二人抬手見禮道:“我等帶兵來援,愿聽憑調遣!”
狐帝看了看女兒,向前走了兩步,扶了他二人手臂道:“云希,夜華,我青丘在此謝過了!多余感謝的話就先不說了!”
“師父!”疊風帶著十四個師弟,急步而來,“師父,弟子們來了!”
白淺驚訝地望了墨淵一眼,見他淡笑著頷首,便心知是自己夫君吩咐的了,她沖他笑了笑,上前一步,抬手扶了扶疊風的手臂,揖手道:“大師兄!你們都來了!辛苦你們了!我代青丘萬民先謝過了!”
“師娘嚴重了!青丘有難,師父、師娘在此,我等愿追隨師父、師娘赴湯蹈火、出生入死!”十五名昆侖虛弟子共同行禮,齊聲言道。
夜華和云希聞言,心下一慟,臉色皆黯了下去。
狐帝等人看著整整齊齊站了三排的、全部白色戰甲上身的一眾昆侖虛弟子,不禁感動不已。
“墨淵,多謝了!”狐帝對自己的準女婿謝道。
墨淵點了點頭道:“主帥,事不宜遲,我們布兵吧。”
“好!你是副帥,你來安排吧!”狐帝頷首。
墨淵上前走了一步,轉過身來,站到狐帝并肩的位置,轉身肅然道:“都到齊了,所有將領聽令,現在開始調兵!”
大帳之中所有人立即列隊,屏息靜氣,等待著墨淵的安排。
墨淵目光威嚴地掃視了一圈,冷靜沉穩地開始調兵遣將。
“先講北荒。現有魑尤族兵力愈七萬,翼軍一萬,敵方兵力合計八萬有余,敵方人數最多。北荒自有兵力四萬余,鳳九自東荒帶去兵力一萬,白玄自西北荒帶去兵力兩萬。自此刻起,白玄及帶去的兩萬兵力撤回屬地,鳳九及帶去的一萬兵力不必動。白奕,你為北荒主將。東華,你帶五萬天兵支援北荒。長衫、成毅,你們二人隨帝君同去,聽從差遣。如此,北荒眾將可有異議?”
“末將絕無異議,聽從副帥調遣!”白奕、東華、鳳九、長衫和成毅同聲說道。
“嗯,如此我方十萬兵力雖勝與對方,但魑尤族兇狠善戰,戰力極強,爾等務要謹慎應對,力爭速戰速決,不可久拖!”墨淵又叮囑白奕等人道。
“是,末將謹記!”眾人應道。
“西北荒。戰報顯示翼軍派了四萬大軍進犯。白玄,你為西北荒主將,你撤回兩萬兵力后,屬地內可有三萬兵力。云希,你帶來的兩萬援軍去支援西北荒。白玄,我再派昆侖虛四弟子、五弟子領一萬天兵同去支援你。如此我方可有六萬兵力,但你們對戰的是翼帥擎烙親手調教的四萬翼軍,切莫大意,同樣要爭取速決!如此,可有異議?”
“末將謹遵副帥調遣!”白玄、云希等四人異口同聲道。
云希轉頭深情地望向白淺,那個他愛了十二萬年的女子,她還是那么美,那么讓他動心。
唉,淺淺,我云希早就說過,若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云希定會盡心竭力,九死不悔。
現在,淺淺,你已是青丘的儲君了,你的青丘遇到了困難,我云希愿意不計生死帶兵來援,幫助青丘退敵也就是幫助你。
淺淺,只要你順心遂意,我云希,這一生,便做你的朋友!
“東南荒。鬼嚕及小散部落兵力大概有三萬,翼軍一萬,敵方兵力合計四萬。白頎,你為東南荒主將,你屬地有兩萬兵力。夜華,你帶的兩萬天兵支援東南荒。白頎,我再派昆侖虛七弟子、八弟子再領天兵一萬同去支援,如此便可以有五萬兵力,但你東南荒屬地兵力稍弱,進攻時莫要強出,可用天兵做前軍和主力,將傷亡降到最低。夜華,你與白頎一定要審慎布兵,你帶兵經驗多,當知利害,務要小心!可有異議?”
“末將遵命!”白頎、夜華等人干脆揖道。
夜華自接到消息,得知墨淵去調兵十五萬后,便沮喪不已。
只是他心里還隱隱地期盼著,想著白淺在哪里,他便想在哪里陪她,哪怕不能近距離的相處,只要能多見到她幾次,知道她安然,也就滿足了。
可是,大戰面前,果然是不容他這些妄想的,他知道必須服從整個調兵的安排,可心里還是掩飾不住地失望、失落。
夜華抬眼看了看白淺,卻看到她的目光一直牢牢地圍繞著墨淵,那么信賴、那么舒展、那么放心,那目光里全是對墨淵的愛。
夜華的心忍不住愈發疼痛了……唉,終究是斷了……
“西南荒。情況和東南荒近似,幽狡和小散部落共出兵三萬,翼軍一萬,敵方兵力計四萬。白真,你為西南荒主將,折顏,你為副將。西南荒自有兵力只約兩萬,我調三萬天兵與你們。昆侖虛十一、十二、十三弟子同去領兵。白真,折顏,如此你們這邊應該可以克敵制勝了,你們可有異議?”
“末將聽令!”白真、折顏等人應道。
最后,墨淵將目光轉向自己心愛的姑娘,目光中滿是柔情,語氣卻依然嚴肅沉穩:“東荒。翼軍主力八萬有余,翼帥擎烙親自領兵。白淺,你為東荒主將,我輔助于你。東荒兵力本有三萬,已支援北荒一萬,現在還有兩萬。我留五萬天兵在東荒。昆侖虛其余六名弟子全部留在東荒領兵。白淺,如此,你可有異議?”
“絕無異議!”白淺為首應道,昆侖虛六名弟子紛紛應聲。
“墨淵,擎烙攻打東荒的這八萬兵力是他親手打造的最精銳的嫡系翼軍,他們的戰力比起魑尤只強不弱,你們只留下五萬天兵,我有些擔心……”東華聽完墨淵整個布兵后,有些擔憂。
他知道如此調兵后,其余四荒戰事應該無虞,勝利戰結只是時間早晚的事。但是,東荒,眼下無論是兵力還是戰力,都是五荒中形勢最嚴峻的了。
“副帥,夜華愿留下一萬天兵給東荒!”
“副帥,云希也愿留下一萬兵力!”
墨淵抬手一揮,止住了他們的聲音,肅然道:“各荒兵力不可動!青丘五荒地域分散復雜,明日一旦全面開戰,各荒必須各自為政,戰事之中再要相互支援便極難做到。你們四荒必須依靠此次調集的兵力,保證退敵戰勝,不可再橫生枝節,出現其他意外!只有你們各荒早日戰結,你們才能帶兵回援東荒,絕不可以中間回撤兵力,否則整個青丘戰局便會勝負難料,出現意料之外的局勢!都明白了嗎?”
墨淵的這番話,清楚透徹地講明白了他調兵遣將的利害關系和對整個戰局的走向把控,令眾人醍醐灌頂。
“末將愚鈍!謹遵帥令!”眾人紛紛低頭揖手道。
“另外,疊風,仙鶴可帶來了嗎?”
“師父,帶來了,就在帳外。”
昆侖虛的仙鶴?眾人驚詫了,尤其是沒有見過昆侖虛仙鶴的白玄等人。
墨淵抬手幻出了四個金色的小圓環,交于白玄、白奕、白頎和白真每人一個,然后道:“你們四人,每人帶一只仙鶴去屬地,將這圓環戴于仙鶴的長頸上,所有戰報就通過仙鶴來傳遞,即時可達。此戰難打,戰機稍縱即逝,若有不決之事,必要即刻遣了仙鶴傳信回主軍大帳,萬萬不可貽誤了。”
眾人恍然,感嘆,墨淵為青丘戰事竟周密到如此地步!
白家四子皆握緊了金色小環,躬身行禮,感激不已。
一切妥當后,墨淵轉身面向狐帝,揖手請道:“是否調兵,請主帥示下。”
狐帝、狐后一直在旁靜靜地聽著墨淵所有的排兵布陣,心里欽佩不已。
狐帝頷首,抬手揖道:“各位,青丘的安危存亡,就拜托諸位了。白止替青丘萬民謝過諸位了!”說著深揖了一禮,然后起身,揚手,果斷揚聲道:“眾將聽令,即刻發兵!”
“得令!”眾人行禮后,除了東荒,其余四荒即刻按照墨淵的部署調兵回防了。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旌旗卷舒,鐵馬金戈,整個青丘五荒陷入全面緊張的戰事之中。
“主帥,前方探報!”侍衛將信報交于狐帝。
狐帝閱畢交于墨淵,墨淵閱后將信報先遞與了白淺,又對狐帝言道:“翼軍駐地調設雙輪崗哨,明顯加強了戒備,擎烙不是冒進之人,今夜想必不會有大的動作,看來是打算明日進攻了。”
狐帝頷首:“不錯。防御結界我已加持了百里示警,即便他們突襲,示警后這防御結界也能抵擋上一時半刻。今夜我已吩咐加強兵營巡防和前哨探查,該不會有大危險,我們也以逸待勞,養精蓄銳吧。今夜你與淺淺在這大帳暫歇,我們去你副帥營帳歇息吧。”
“不妥,還是我們……”墨淵推辭。
狐帝擺了擺手,笑道:“墨淵,你尊我為主帥,我領情。可你才是實際上的主帥。這戰報會第一時間送來主帥大帳,你不在此,多有不便,戰報之要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再說,既是一家人了,也不必講那些個虛禮了。你為我青丘如此盡心竭力,我不是也沒有謝來謝去的嗎,一家人,不說見外話了。”
當年,自墨淵從父神手中接掌帥印后,狐帝是墨淵手下的大將,歷來都是他遵從墨淵的主帥之令。
今日,雖然墨淵因著女婿的身份尊他為主帥,可是,狐帝很有自知之明,在這個戰神女婿面前,他這個主帥其實是名不副實的。他知道,有墨淵主持大局,運籌帷幄,這戰事他就淡定地從旁協助好了。
“是啊,墨淵,你就聽白止的吧!”狐后溫和附言道。
對這個身份地位至尊無上的準女婿,他二人委實端不起長輩的架子來,這稱呼上也無法按照尋常來論,想來想去,這自稱上還是直呼名字更為妥帖。
“阿爹,阿娘,我們倆聽你們的。”白淺乖順道。
“嗯,乖!狐帝,我們走吧。”狐后滿意地撫了撫女兒的鬢發,拉著狐帝,夫妻二人微笑著迤迤然出了大帳。
那笑容,那架勢,好似夫妻二人不是在青丘戰場上,而是在某處云游途中的客棧里,那么鎮靜自若,那么若無其事……
墨淵和白淺對視一眼,兩人嘴角勾起一抹默契的微笑。
“師父,那今夜弟子們去天兵營地檢點兵馬,天亮之前整裝完畢,等待軍令。”疊風揖手道。
“疊風,你和子闌留下,讓凌安先帶他們去吧。”墨淵吩咐道。
凌安等四名弟子即刻躬身領命出了大帳。
子闌立即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一直憋在心口的話脫口而出:“師父!求您讓弟子去救胭脂和離應吧!翼族進犯青丘,一定不是胭脂和離應的命令,弟子敢以性命擔保!她二人定是被挾持了!求師父讓弟子去搭救她們!師父……”說著子闌竟然著急地哽咽起來。
墨淵伸手扶起子闌,暖聲道:“子闌,為師知道你的心情。為師已派人暗中去翼界探查過了。胭脂和離應只是暫時被困,沒有性命之憂。只是擎烙設的護衛結界也是厲害,你現在貿然前去必會無功而返,且會打草驚蛇,于戰事不利。你放心,為師已派人時刻注意著大紫明宮的動靜,她二人不會有事。眼下戰事才是要緊的,待戰事稍平,為師會安排人與你一同去救出她們,你且稍安勿躁!”
墨淵這番既暖心又有信心的話,瞬間定了子闌的心,子闌感激道:“多謝師父!是子闌一時情急失了分寸,請師父責罰!”
墨淵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無妨,為師都明白。”
轉了頭,墨淵對白淺道:“淺兒,你派人帶疊風和子闌去檢點一下東荒的兵力吧,我們人數為弱,天亮之前我們必須根據戰力將現有兵力周密地排布一遍。”
“好,”白淺點點頭,對帳外召喚道,“迷谷!”
“末將在!”一身森林綠色戰甲的迷谷應聲進帳。
上了戰場的迷谷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完全沒有了以往的大大咧咧,反倒很有些生龍活虎的樣子。
“迷谷,你和我大師兄、十六師兄一起去咱們東荒兵營檢點一下兵馬,照實報來。”
“是!兩位請!”。
“師父、師娘,弟子們告退。”
迷谷引著疊風和子闌,三人即刻離開了。
青江江畔,處處火把,亮如白晝。
今夜,這青江江畔也許是最后的寧靜。
度過這劍拔弩張的暗夜后,明日,同青丘其余四荒一樣,東荒也將迎來殘酷的戰爭。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這青江江畔,明日就會是另外一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