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桃花漫心——第七十一章? ?和離

青丘。

二人這般擁抱了許久,彼此緩緩松開手臂,墨淵抬手撫上白淺的臉頰,互相對望凝視著。

墨淵帶有薄繭的大手輕輕拂過她的眼眉,壓抑在心里許久的話終是出口說道:“淺兒,對不起,你下凡歷劫被夜華傷害了眼睛之時,我沒有在你身邊保護你。對不起……”

“你、你都知道了?”雖然早知道他有一天會知道,但聽到他這般說,白淺心里還是酸酸地疼痛起來。

當年,她不過被天君的思瑤天妃刺破了手臂的皮膚,他就在天宮發出了雷霆之怒,讓天君不得不即刻痛下狠心處置思瑤。

而今,他既知曉了她曾被夜華親手挖去雙目,卻一直沒有顯現出怒氣,而是自己生生咽下了那沖天的暴怒,背負了那滴血的心痛,還不讓她知曉,這里面的隱忍、顧及、思慮、尊重和等待,全是為了她!這份愛,何其重!

“是,我都知道了。淺兒,對不起……”
“墨淵……”白淺的聲音嬌嬌的,倏然想哭。

這些殘忍的過往,她不敢告訴他,也不知道有一天二人坦誠布公此事時,她該怎么面對他的疼惜。

她本來已經覺得這些前塵往事都放下了,淡然了,可是此刻他這般一說,她卻很想好好地痛哭一場。

當年,她為素素被挖眼之后,不敢出聲去哭,也沒有一個懷抱讓她能夠去哭,她只能在無數個孤獨凄涼的暗夜里,卑微地偷偷地哭泣。

后來,她跳了誅仙臺回歸仙身之后,她在失憶懵然中承受著不能見強光的眼睛帶來的不便和不適。

再后來,她恢復記憶之后,除了去討回眼睛,就是喝的酩酊大醉,她知道那是逃避,可她又不知道怎樣為自己的眼睛來哭一場。

如今,她終于可以在心愛的人最溫柔最暖心的懷抱里,痛痛快快地為了自己的眼睛大哭一場了。

白淺依偎進墨淵懷里,淚如泉涌,號咷大哭。
多少冤枉,無數委屈,她在這一刻全部釋放發泄出來。

她是上神,她是帝姬,她出身尊貴,她步步風光,可她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候,她的脆弱,她只愿意讓眼前的這個男人看到。
他,即將成為她的夫君,他,是她想要托付終身的依靠,他,給了她想要的愛和幸福。

墨淵什么也沒有再說,只是緊緊的、又緊緊地抱住自己心愛的姑娘。
他知道,唯有這一哭,她才能徹底從眼疾的噩夢中走出來,去忘記遭受過的那些殘忍無情的傷害,去放下經歷過的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

哭了好久,白淺的哭聲漸漸小了下去,直至停止。

墨淵慢慢松開她,抬手給她擦拭著小臉上的淚痕,柔聲道:“淺兒,好了,不哭了。再哭下去,這小臉臟的就真真像是只野狐貍了……”

白淺眼角掛著淚,卻被他一下子逗笑了,撇了撇嘴道:“你、你當初收的小徒兒可不就自稱是只野狐貍嗎,怎么,當初不介意,現在反倒嫌棄了不成?”

“不敢、不敢啊,這野狐貍厲害的很,我墨淵這輩子對她疼愛還來不及,如何能嫌棄呢?”

“我、我哪有那么厲害……”

“厲害不厲害的,日后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驗驗。不過,淺兒,眼下你夫君的衣服都被你哭花了,你不該給我補償一下嗎?”

“補償……你要我如何補償你?”

“天色不早了,今晚我們要睡……”墨淵故意停了話頭,滿意地看著自己心愛的小女子臉頰上蔓上了紅云。

他頓了頓,笑著接著道:“今晚我們要睡兩個房間了,難道你不親我一下嗎?”

“兩、兩個房間……”白淺猛然抬了頭愣住了。是啊,她忘了,已經回了青丘,這時機下,二人可不是就要分開兩個房間了嗎……

墨淵俯身在她的櫻唇上迅速一啄,復又離開了。
“走吧,淺兒,我們回去了。”墨淵牽起白淺的手,二人向狐貍洞走去。

進了正堂,狐帝、狐后、折顏和白真仍在議事,二人便坐了下來。

狐帝將幾封信遞與墨淵,道:“上神,你看看。”

待墨淵看完后,狐帝開口嚴肅道:“淺淺,你讓我們不要太過苛責夜華,可是,我們是覺得,他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計傷害于你,即便是出自于愛,也是不可容忍的。你當年的眼傷、你這次的重傷,若我們視若無睹、輕易放過,連句公道也不討回,那我們青丘將如何立足于世?我白止的女兒怎能讓人如此肆意傷害?!”

老狐貍又緩了緩語氣:“當然,淺淺,我們還是要尊重你的意見。”

白淺看了看眾人,他們每個人的神色都是憂心、憤然和疼愛交織在一起。

她轉頭看了看墨淵,他伸過手握住她的小手,沉聲道:“十七,每個人都應該為他犯的錯承擔代價。這是天理,而不是苛責。”

他手上傳遞過來的溫暖讓她一下子便安了心。

“好。我們討回公道。”白淺的一句話定了所有人心里的調子。

她自己也驀然輕松起來。是啊,她的父母、她的兄長,還有自小看她長大的折顏,還有即將和她共度此生的他,他們每個人都全心地疼愛著她,有些事,她根本無需自己糾結著、強撐著,她只需要放心地將一切交給他們就好。

“芙云,你和淺淺先去歇息吧。我和墨淵上神,還有折顏有話要說。”狐帝沖著自己妻子點了點頭,示意她帶著女兒先回房間。

母女二人便起身離開了正堂。

邁步間,白淺回首望了望。明天,她將徹底了結與天宮的牽扯,她又將回到那個恣意快樂的青丘帝姬的身份了。這,既是一個結束,也更是一個起點。

天宮。

今日是例行的朝會。四海水君、分支頭領和重要的正職仙官都來到天宮正殿參會。

天君心下有些隱隱的奇怪,但更多的是高興。天宮例行的朝會已經許久人沒有這么齊整了。

夜華的臉上卻沉沉的,沒有一絲愉悅。

他在朝會前得到了奏報,昨日白淺和墨淵已經從若貢山回到了青丘,而且青丘五荒進入秘密戰備狀態,更在青丘和天族的交界處設置了防御結界。

他心知肚明,青丘這是要上天宮正式議談白淺和他的和離之事了。

他本想即刻告知天君,卻已到了朝會的時間,只好待朝會開完再行稟奏了。

朝會進入尾聲,天宮宮門的侍衛忽然進殿來報:“啟稟天君,太子妃娘娘回宮。青丘狐帝、狐后、折顏上神也一同進宮請見,正往大殿而來。”

天君很是驚詫,他即刻看了夜華一眼,卻看到他的孫兒的身形正在微不可察的抖動。

夜華沒有想到,他們來的如此之快。

殿中眾臣聽得消息后,已經開始議論紛紛。

他們皆知,天族太子妃白淺上神因天族賀封之事在翼望山身受重傷,太子夜華無力救妻,天君親自去青丘賠禮致歉,卻未得狐帝諒解。

他們也知,白淺上神曾在天宮眼疾復發,導致短暫失明,究其原因,是當年下凡歷劫時被太子夜華親手挖去過雙目,落下了病根,這已經不是秘密了。

還有相當一部分的天宮仙官更知道,太子夜華和太子妃白淺早已經分居,據傳二人即將和離。

所有人都心下明白,此番青丘帝后二人親自出面,再加上折顏上神這個當初的媒人,一同陪同太子妃白淺回宮,且直奔正殿而來,想必今日必有大事發生。

他們來的如此讓人措手不及,面對著滿滿一殿之人,天君都沒來及和夜華私下傳遞個意見,便見一行人等已進了正殿了。

天君只好即刻走下寶座,笑臉依禮相迎:“狐帝、狐后及折顏上神大駕親臨,請恕本君未曾遠迎之罪。”
頓了一下,他又對白淺笑道:“看來太子妃已經大安,此番你受傷,都是夜華照顧不周,我已經責罰過他了。太子妃既已回來,日后我天族必然好生待承,務求周全。夜華,還不趕快過來接你的太子妃回宮歇息。”

“不必了。”狐帝威嚴出聲,抬手止住了天君的話,也止住了夜華的腳步。

狐帝被四海八荒敬仰尊崇,不怒自威,天然帶有強勢氣魄,他一出聲,滿殿頓時肅然無聲。

“天君,我們今日前來,不是送你們太子妃回宮的,而是來正式接回我青丘帝姬的。我們是來正式議談白淺和夜華的和離之事的,今日議定后便昭告天下吧。”

狐帝言出驚人,舉殿嘩然。

天君的汗即刻就流了下來,他沒有想到青丘的態度明確地不留任何余地。

“今日的朝會先到此了,眾卿家都散去吧。”天君招了招手,安排殿中侍衛將滿殿朝臣先請退了。

殿中只留下了央措、連宋和夜華,還有一直在一旁閑散安座的東華帝君。

天君拱手示禮道:“狐帝、狐后、折顏上神,兩個孩子的親事,是事關天族和青丘結盟的大事,還須從長計議。這議事也不好站著商議,眾位先請坐,我們慢慢商議,可好?”

狐帝揮了揮手,幾人便入座了。

天君見眾人入座了,便沉了臉先道:“夜華,還不給狐帝狐后下跪賠罪!你當時也有傷在身,也就未讓你一同去青丘致歉,此刻還不趕緊賠罪!”

夜華立即跪至狐帝狐后面前,重重地叩首三次,沉重道:“夜華大錯,請阿爹、阿娘降罪,夜華愿受任何懲罰!”

“夜華,不必了。”狐后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你是天族太子,也不必再叫我們阿爹、阿娘了,還是稱呼狐帝、狐后吧。”

這句話像是千斤的重錘狠狠擊打在了夜華的心上,狐后否決了他對他們二老的稱呼,便是不再認他為青丘的女婿了。

“淺淺……”夜華起身一下子撲到白淺身側,拉住她的手臂,喚聲間就已然落了淚。
“淺淺,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我對不起你!我是真的愛你的,你就是我的命!你、你能不能看在我對你一片癡心的份上,不要、不要這么絕情?……”

“夜華,”白淺的聲音淡淡的,她心里有些不忍,但是事已至此,再作糾纏也是無益了,“我們的情緣今日便徹底斷了吧。你也早知道,我與你,早就走到了這一步了。今日和離吧,夜華,你放過我吧,我也放過你。我們從此,就兩不相欠了。”

這句話是她當年為素素時,跳誅仙臺前說的最后一句話。她說了這句話,素素便消失不見了。

而今,她是白淺,又說出了同樣的這句話。夜華絕望了,白淺這真是鐵了心要和離了,她要徹底和他了斷了。

“淺淺……”夜華松開了抓住她手臂的手,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一向少年老成、沉穩睿智的天族太子,此刻已然全無形象。

“夜華,你起來!”天君高聲斥道,“你是我天族太子,這成何體統?!”

天君又是心疼又是著急,夜華是他一手培養的天族儲君,是未來的天君,即便是和離之事再無轉圜可能,他也不能如此失態失狀!

“帝君,你看此事……還請帝君出言,讓我和狐帝再商議商議。”天君轉向東華求救。

東華坐正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衣襟,方道:“天君,我看青丘這次是鐵了心要和離了,今日之事只怕難以挽回了。這姻緣之事,緣聚緣散,皆為天意,強求不得。”

天君一下子沮喪起來,他不得不又替夜華對狐帝狐后求情道:“狐帝狐后明鑒。夜華如此深愛白淺,他們大婚不過才幾個月,竟鬧至和離的地步。他們年輕人,經歷少,一時沖動,總有好孬反復的時候。千般不是,萬般罪責,都是我天族和夜華的過錯。也許再讓他們相處相處,這姻緣便能峰回路轉,皆大歡喜呢。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請二位……”

狐帝打斷了他的話道:“天君,小女大婚之時,我們帝后二人也不曾到天宮來。今日,我們一同前來,你當知我們鄭重之意。小女心意已決,他們倘若還有余地,我們也不必這般前來了。我看,就不必再互相拖延了。”

天君無奈,又轉向折顏揖手,懇切相求道:“折顏上神,你是夜華和白淺的媒人,當初議定這親事也是你和狐帝一同前來的。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門親’,上神當日成就他們良緣功不可沒,還望上神再替本君和夜華向狐帝狐后美言幾句。”

“當日保媒,現在想來我也是愧疚的很。天君啊,我看,他們的姻緣,就此散了吧。今日就好合好散吧,不至于折了兩族的情面,壞了兩族的結盟。”折顏面有愧色,他仍然對自己保的這個媒深有歉意。

“說到結盟,現在四海八荒仍舊時有戰事,他二人的姻緣乃是我們兩族結盟的最堅實的保證,若今日散了姻緣,那便讓四海八荒都覺得我們兩族盟約已破,豈不是給人可趁之機?這于天族和青丘都不是好事啊!何況你們青丘不養兵、不擅戰……”

狐帝冷聲道:“天君,我青丘雖然一向不養兵、不擅戰,但若有敵來犯,我青丘也自是不怕的,必將集五荒之力舉兵征戰、保國安民。若兩族結盟仍在,于青丘而言,雖稍有益處,但也關系不到青丘根本。無論何時,我青丘絕不會以帝姬的終身幸福作為籌碼,來換取我青丘的任何利益。恰恰相反的是,我青丘帝姬若受了委屈和傷害,即便引發戰火,我們也在所不惜,我們也必會集五荒之力為我青丘帝姬討回公道,保的我青丘帝姬安然無虞。”

狐帝這一席話說的明明白白,利害關系清楚無疑,直接粉碎了天君想要用兩族結盟的穩定,作為和離僵局突破口的癡心妄想。

“啟稟天君,樂胥娘娘請求進殿。”
“讓她進來吧。”天君蹙眉道。

“夜華!”樂胥一進殿就看到坐地流淚的兒子,碎步走近彎腰抱住了他。

“母妃,母妃,我不能沒有淺淺,沒有她我活不下去……你幫我去跟她說說,他們都不肯幫我求情,淺淺她……她今日要與我和離……”夜華無助地抓住樂胥的手,哭求著他母妃。

樂胥的心一瞬間碎了,兒子是她的命,他為了同一個女人生生死死,好容易如愿大婚了,卻不想這么快就面臨著和離的結局。

“夜華,你先起來……”樂胥流著淚,想要扶起兒子,卻根本扶不動他。

樂胥無奈松開手,起身走至白淺面前。她猶豫了猶豫,突然跪在了白淺面前。

這一跪,確是驚到了白淺和眾人。白淺起身要扶樂胥,卻是央措先一步走過來,已伸手去扶樂胥。只是樂胥搖搖頭,拒絕起身。

樂胥哭著說道:“白淺,我知道你今日是下了決心要與夜華和離的。可是我兒夜華,他為了你,幾番生死,他為你受過雷刑,他為你跳過誅仙臺,他為你斷過臂,他為你擋過東皇鐘的劫,他為了你幾次舍命……你為凡人時,他是挖過你的眼睛,可他只不過想要保住你的命,他也是有無奈有苦衷的啊!你此次去翼望山受傷昏迷,可他也是受了重傷回宮的,他不是不救你,是受了傷沒能救的了你!白淺,夜華對你情深意重,即便有什么錯處,也都是你凡人一世時的前塵往事了,你既然同意大婚,就說明已既往不咎了,為何現在又要抓著往事這般追究于他?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總要為他想一想,你們大婚才幾個月,你就要與他和離,他是天族太子,也是未來天君,你讓他以后如何立足于這四海八荒?你就能這般心安理得的離開嗎?……”

“我……”白淺嘆了口氣,有些苦笑。

“樂胥娘娘,”狐后適時地站起身來,走到女兒身邊,面對這個跪地的女人揚了揚下巴,傲然說道:“今日,我們青丘是來了結和離之事的,既然說到這兒了,倒讓我們覺得還有兩筆賬,今日還要和你們天族好好清算清算。這第一件,便是你剛才說到的挖眼的賬。我女兒為凡人素素一世時,你只看到你兒夜華的委屈,你可曾站在素素的角度去想過?她為了天下蒼生去封印擎蒼,歷劫化身凡人,卻要在你們天宮備受欺辱和傷害。你說夜華為她受雷刑,你說夜華為她跳誅仙臺,難道不是因為他的側妃陷害了素素嗎?夜華的側妃愛他不得,被他拒絕,皆是他們的情緣命數,是夜華和他側妃之間的事,何苦要陷害到素素身上?她什么錯都沒有,明明她才是被陷害、被傷害的那個,何苦要她為了平息夜華側妃的嫉妒之火而賠上自己一雙眼睛?她那時半點法力也沒有,卻被夜華生生挖去了雙目,終日在黑暗中,一個人悲傷無助地在這天宮生活……”

狐后說到這兒,已經淚流滿面,她轉頭恨聲問道:“夜華,我倒要問問你,你口口聲聲愛淺淺,那你是如何狠心對她下得了挖眼的手?你可知道,你挖了她的眼睛,這比讓她死更叫她痛苦?你可知道,她恢復仙身之后,也因為這雙眼睛落下的病根而備受折磨?你可知道,她在翼望山受傷那日,眼疾再次復發,在昏迷之前已然又失明了嗎?……”

狐后的聲音顫抖起來,她提到女兒受過的那些苦時,心疼的就要昏倒。她是她最最疼愛的小女兒,可是她這個當娘的沒有保護好她。

“樂胥,你說‘一日夫妻百日恩’,那夜華對素素挖眼的時候可曾想過這句話?淺淺同意大婚,那時的確是抱著既往不咎的心態,可是這眼疾一而再、再而三的復發,幾乎讓她徹底失明,你讓她如何去忘記那殘忍的往事?你說夜華為她斷過臂,你說夜華為她擋過東皇鐘的劫,這里面的確是有淺淺的關系不錯,但是,他取神芝草斷臂,說到底是為了救天族戰神,他擋東皇鐘的劫,更是為了救天下蒼生。你不能將這些全部記到我女兒淺淺的頭上。你說大婚才幾個月就要和離,讓淺淺為夜華著想,可是,樂胥,這才幾個月,淺淺就經歷過暈倒、失明、重傷、昏迷,你讓她如何再繼續這姻緣?你讓她拿命來換你兒子的立足之地嗎?!樂胥,你也是母親,將心比心,若換成你的女兒如此,你可還說得出剛才那番話嗎?!”

狐后平息了一下激動的情緒,繼續道:“樂胥,你說夜華也在翼望山受了重傷回宮,他不是不救淺淺,是受了傷沒能救的了她。這翼望山之事便是我們要和你們清算的第二筆賬。樂胥,你可知你兒子夜華都做了什么……”

“淺淺……”夜華驚慌地打斷了狐后的話,他不敢聽她繼續說下去了,他起身過去拉住了白淺的手,急急道,“淺淺,我的錯我認,你怎么罰我都可以!我這眼睛、我這命都是你的!我們曾經真心愛過不是嗎?我們大婚時,不是說好了要共同經歷天雷地火的大業,承繼天君天后嗎?你是我的太子妃,你是我天族未來的天后,我們經歷過生死考驗,淺淺,我從未對你有過二心!淺淺,求你再給我個機會,不要離開我,好嗎……”說著他突然強行抱住了白淺。

“夜華!……”白淺未曾防備,只得用力掙扎。

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啪”,一道強大的法力自殿外凌空施了過來,瞬間震開了夜華,將他足足震退了七八步開外。

正殿的門應聲而開,一個挺拔剛直的身影在天光的映襯下一步一步走了進來。

一襲月白色金蠶絲龍紋團繡錦袍,高高束起的長發帶著紫玉鎏金冠,他的面容從耀眼的天光中漸漸顯現,溫文儒雅,淡然持重,清俊軒昂,威嚴霸氣。

他深邃的目光牢牢圍護著一個女子,他眉間眼角中那和煦寵溺的笑容,也都只為了那個女子。

殿中一片靜寂,他在眾人的注視下,徑直走到她面前,淡笑著伸出手道:“十七,別怕,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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