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少年林默
01
鳳至,鳳凰歸來。
據說小時候有算命先生給我算過命。他說,我一臉富貴相,將來必定是豪門夫人,一生錦衣玉食。
后來,我才知道。
慧極必傷,人這一生不可能一直順順利利,風雨總是不期而至,富貴之相,卻坎坷一生,這一切大概都是宿命。
少年不識愁滋味,獨上西樓,望盡天涯路。
那時,我還是豪門千金,十指不沾陽春水,琴棋書畫,一一涉獵,我喜歡清雅超凡的蘭花,喜歡用墨色畫畫。
16歲,寫字作詩,向往浪漫,平凡的生活中,不乏風花雪月。
02
18歲,還有著少女情懷的我,因為包辦婚姻嫁給了張學良。
豪門千金配帥府少爺,媒人說我們八字很合。
父親很高興,自己的寶貝女兒嫁進了赫赫有名的帥府,一輩子肯定都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張大帥也很高興,他一直相信,我是鳳命,肯定會給張家帶來好運。
新婚姻爾,如膠似漆。
我不再任性,不再幼稚,因為我必須扮演好少帥夫人的角色,端莊大氣,溫文爾雅,上得廳堂,入得廚房,我不能辜負所有人的期許,一絲都不可以。
他是我的丈夫,我比他大三歲,可我一點都不喜歡“大姐”這個稱呼。他對我很好,我們先后有了四個兒女,一家人團圓在一起,也是穩穩的幸福。
可是我一直都很害怕。我總覺得這種幸福像是一個泡沫,隨時都會消失于人間。
他永遠無法給我一個許諾,我也無法勇敢到無所畏懼。
但是,生活就是這樣,一步步,一滴滴,永遠不停地向前走去。
它不會理會你的悲傷。
03
噩運一個接著一個降臨,風雨漂泊中,我漸漸明白,生而為人,必定坎坷一生。
小兒子走后,我經常隨身帶著他的照片,總是不自覺和他說著話,問他在那邊過的好不好。我知道他不會回我,但是我抑制不住自己去想他。
漢卿和趙四小姐的事,可笑的是,我還是從下人那聽來的。我以為他會解釋,可是他沒有,他說,她懷孕了。
人在愛情的問題上都是自私的,我無法做到大度,可是我又不能像別的女子那般一哭二鬧三上吊,我要面子,我要尊嚴。
我活得很累,可是無人訴說。
1940年,身體每況愈下,一查自己居然得了乳癌。
在死亡面前,所有的尊嚴都不不值一提。好好活著,才是對人生最大的敬畏。
為了活著,我孤身一人赴美求醫,那一別,沒想到竟是此生最后一面。
無論漢卿喜歡哪個女人,但是他是我心中永遠的丈夫。
到死,我忘不掉的是他,牽掛的是他。即使后來我們簽了離婚協議,我也認定,我永遠都是他的夫人,他永遠都是我的丈夫。
04
一個人在美國的日子,只有孤獨兩個字。
醫生說癌細胞已經轉移。切除了乳房后,一次次化療,我的頭發漸漸脫落了,身體也是日漸消瘦。
支撐我活下去的是他,還有三個孩子。
他過著被囚禁的生活,國內局勢動蕩,不知道他何時才能重獲自由。而三個孩子都還小,孤身在國外求學,我這個當媽媽的,都沒有在身邊好好照顧他們。我是真的很想他們,想到心痛,想到發瘋。
三次手術,出生入死,我奇跡般活了過來。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
我的孩子們,過的并不好。
大兒子因為空襲精神出現了嚴重問題,被送去了精神病院。
那時,我終于明白。
人生就是一個得到和失去的過程,一邊得到著,一邊失去著,等到最后一切都失去了,人生也就結束了。
05
那是我第一次因為經濟問題感到頭疼,孩子上學,我要吃藥,我沒有收入的來源,只能靠自己去賺得財富。
這么多年風風雨雨,從國內到國外,從少女到夫人,柔弱的外表下,早就練就了一顆內心強悍的心。
如果能用財富去彌補感情與身體上的傷痛,未嘗不是上天對我的另一種彌補。
股票,房地產,我沒想到自己漸漸從中賺了很多錢。
可能我的父親于文斗是一個商人,我的身上流著他的血,所以做生意我也不會太差。還記得小時候,他常說,我的女兒鳳至,如果將來有一天創業,絕對不輸男人。
而我也的確做到了。
“救漢卿,我要奮斗到最后一息”,這是我畢生的信念。沒想到盼了一生,念了一生,等來的是一紙離婚協議。
1990年,在美國洛杉磯,我的最后一絲魂也飛走了。
苦等50年,最后也沒等到你,生而同衾,死亦同穴,我最后的愿望是有一天可以和你葬在一處,但上天始終不如我愿。
我這一生,從我十八歲嫁入帥府開始,也許就注定了不會平凡。
從懵懂稚嫩的大家閨秀到端莊大度的少帥夫人,再到美國金融市場上的事業家,所有的的一切都會成為歷史,所有悲傷都會過去,但是那時的心痛卻是刻骨銘心的真實。
作為一個女人,別人眼中無比羨慕的少帥夫人,我卻連一份最真摯的愛情都沒有。可悲,可憐,卻又無可奈何。
如果有來生,我不想要所有的繁華,只愿嫁給一個當地鄉民。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攜一人白首,擇一城終老。
如果有來生,莫要嫁入帝王家;
如果有來生,我只愿,拿一整個宇宙換一顆紅豆;
如果有來生,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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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于鳳至就像薛寶釵,做人做事都很成功,別人都說她好,可偏偏寶玉愛的是黛玉。想起張無忌說的那句話,我對芷若是敬重,對趙敏,卻是刻骨銘心的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