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無歲月可回頭,且以深情共白首

你有好好的喜歡過一個人嗎?能拋開一切的那種喜歡。海藻一臉認(rèn)真的問我,我放下手里的筆,認(rèn)真且嚴(yán)肅的看著她說,姐姐,咱能不這樣么,不然你先給我找個男朋友我再跟你聊這個事。

沒錯,海藻還在暗戀時期就開始不定期的對我們整個宿舍發(fā)狗糧,還一碗一碗接著喂。

海藻喜歡那個人最初是源于澎湃的崇拜心——教官。嗯,就是帥氣又呆萌的軍哥哥。

大一軍訓(xùn)為期半個月,在每天下午兩點所有人被太陽曬的頭暈?zāi)X脹眼冒金星的時候,海藻憑借暗戀帶來的驚人意志力一秒不差的完成了所有的軍訓(xùn)項目。當(dāng)然,隨之而來的就是黑到暴皮以及快要抽筋的眼睛。對,就是在人家來回檢查軍姿時來回瞟的。

那個男人叫淇奧,名字和長相也算掛的上鉤,是國防生里不可多得的男神——對海藻來說。雖然某人嘴上說沒多喜歡他,但是在他還是國防生時期就放下豪言壯志說,即使他到南海守礁她都要陪著他的時候這個女人就已經(jīng)無可救藥了。

軍訓(xùn)結(jié)束的那天下午,是例行的與教官吃飯加微信時間。據(jù)教官們說,最不想帶體育系的原因有兩個:管不住以及喝不過。

嗯,管不住是因為體育生大多有陳舊性傷,根本不能久站,所以站軍姿一項很難進(jìn)行下去,也就海藻這個智商為零的人能從頭堅持到尾;喝不過是說最后大家一起聚會喝酒的時候隨便一個體育系的女生都能把他們喝斷片,年年被扛回去太沒面子。

對于這兩件擔(dān)憂,我們一致的認(rèn)為大可不必放心。墻角堆著的兩箱啤酒和兩桶扎啤已經(jīng)可以代替語言了。

然而故事往往都是充滿戲劇性的。坐在那里不哼不哈讓我們以為很能喝的淇奧歐巴其實是一杯就倒。所以當(dāng)我們一圈敬下來的時候奧哥已經(jīng)躺倒半睡半醒了。但是英雄救美往往都是男人的事,所以當(dāng)海藻發(fā)現(xiàn)這個情況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靠上去,挽緊,擋酒,假裝這是我男人,誰都別覬覦。

那天晚上,海藻喝了很多的酒,但是我知道她沒醉,她一直都在清醒的借酒裝瘋。她眼睛里亮亮的,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眼睛是會發(fā)光的。

接下來的日子,海藻從早到晚都在和他聊天,小到一句早安,大到談天說地。

狗糧呢,從不定期改成了天天定時定點,每人每天看聊天記錄一遍,雖然內(nèi)容極其平淡。我們甚至決定幾個人成立一個狗糧討論組,免得天天等她排隊發(fā)狗糧。

雖然軍訓(xùn)結(jié)束了,但是我們依然在一個學(xué)校上課,生活。但因為我們和他們的宿舍區(qū)分屬學(xué)校的兩個極點,所以作為室友的我常常被拉去遠(yuǎn)在天邊的男生宿舍樓走過——海藻同學(xué)美名其曰:路過。

其實他們兩個真正遇到的機會也很多。雖然不在一個系,但我們都是同一個院樓,學(xué)校大大小小的活動也時常一起參加。但是每一次真正的偶遇,海藻同學(xué)都在用各種遮擋物掩飾自己的存在,一個人蹲在角落里捂著臉正大光明的“偷看”。完全沒有了倆人聊天時的大膽。

作為朋友,我們總逗海藻,讓她喜歡就上。但只要一提起這個事情,海藻就沒了神采,小心翼翼的說,他有女朋友了。

是的,命運總是喜歡捉弄人。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就算君已老,情敵也不少。

海藻說,他沒那么喜歡我,不會因為認(rèn)識一個月的我放棄從高中時期就陪著他的女朋友。

所以,海藻在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問我一遍,要不要告訴淇奧她喜歡他。

我說,海藻同學(xué),我不是你,不明白你到底有多喜歡他,可他既然有女朋友,你何苦還這么折磨自己,折磨他。你對著自己的良心想一想,萬一有一天,淇奧跟你說我喜歡你,即使我有女朋友也想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怎么辦。是同意還是拒絕?你能面對自己的良心不后悔嗎?總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你認(rèn)為你經(jīng)得起后果嗎?

海藻搖搖頭,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告訴我:我不能,但是我真的不甘心。

日子就這么一點一滴的流過,冬衣替代了夏裝,海藻同志迎來了人生中的第十九個生日。海藻說,淇奧和她的生日只差了四天,剛剛好比他大三歲。我說,所以呢?她認(rèn)真的告訴我:我想把我的蛋糕分給他一半。

說實話,那一刻我是崩潰的,有誰聽說過蛋糕還可以分一半過生日的,但是海藻這個奇葩還真這樣做了。只不過,在分這半個蛋糕之前,她許了一個很長的愿望,雖然她沒跟我們說她許了什么愿望,但是我們用腳趾頭都能想的到。

也在同一天的晚上,在我們的鼓勵下,海藻表白了。

信息發(fā)出去那一瞬間,海藻裹著被子在床上打了無數(shù)個滾,她說她知道他會拒絕她,可她還是存著萬一的心理,如果真的有萬一,萬分之一的可能,他答應(yīng)了呢。

等著淇奧回消息的那四十分鐘的時間里,海藻哭過,笑過,鬧過,可我們都知道,她是緊張的。

就在我們都以為淇奧今天晚上都不會回消息的時候,海藻異常平靜的說出來一句話:可是我有女朋友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所有人都像定格了一樣,我甚至在那短暫的一瞬間聽到了心碎的聲音,那一刻,空氣里只有著沉重的呼吸聲。

海藻笑著說,你們看,我就說他不可能和我在一起。可是海藻,你知道你嘴角有淚嗎。

過了一會,我收到了淇奧的一條消息,大概是海藻沒有回復(fù)他,他有些著急了,找到我和我說:你好好安慰海藻。

我努力平復(fù)著心情,盡力用平淡的語氣問他,你們真的不可能嗎?就像復(fù)制粘貼的一樣,他說,我有女朋友了。我說,這根本不是拒絕的理由,是借口。很久很久,他沒在回復(fù)我。

聽著海藻默默地抽泣聲,我說不出來我是什么樣的心情,所以我又不死心的問淇奧,你對海藻到底是怎么樣的感情?

朋友。

僅僅是朋友?

僅僅是朋友。

我想了很久,決定還是原話告訴海藻,事情既然已經(jīng)如此,那倒不如更加干脆一點。

事情的最后,海藻說她以后都不會再這樣的喜歡一個人了,這種能力已然不復(fù)存在。

但是海藻啊,暗戀本來就是一場漫長的失戀過程。你給了自己一個錯覺,然后慢慢把錯覺無線放大。也許等你冷靜一段時間過后,你會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沒有那么喜歡他。既然有緣無分,那倒不如安分守己的做朋友。

很久很久以后,海藻告訴我,其實那天晚上,淇奧給她發(fā)了一段話:海藻,你才大一,還有很長時間,還會遇到很多人,別這么早就定下這么重要的事。

我說,你回復(fù)了什么?

我沒有回復(fù),以后都不想回復(fù)了。

那之后的很久很久我一直都不明白他們這段感情有著怎樣的意義,而到如今,我明白過來,無論怎樣肆無忌憚地去過這一場青春,都不可能在白發(fā)蒼蒼時覺得這一切無愧于心。所有故事都會有遺憾,這才是實實在在的人生,值得被想起,慶幸曾經(jīng)歷。

淇奧是那個驚艷了海藻時光的男人,可如今的她,還在等著那個能夠溫柔歲月的另一個人。

年少的我們都曾鮮衣怒馬,如今的我們早已洗凈鉛華。

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風(fēng)漸漸把距離吹的好遠(yuǎn),好不容易又能再多愛一天,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還是說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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