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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生活還是要繼續。”我從路邊的一塊破石板上站起來,只能再回頭走去。
之前不管不顧從家里“逃”出來,漫無目的,知道自己無能為力,于是只走一小段,便靠在這小區舊而未破的圍墻邊停了下來,否則一會兒走回去要更長時間了。
眼中所見,行人食客車輛商鋪攪和而成的喧鬧,仿佛是無盡的,卻又真實得無任何意義。
可我還是任性地坐下,路邊這塊破石板,也可以成為拋棄一切的落腳地,哪怕十分鐘呢……
手機震動不停,父母不停的電話與信息催促——“怎么能不接電話?”…“你讓我們怎么辦?”…“怎么還讓老老小小替你操心?”恍恍惚惚中,夜風吹在背后,居然微有涼意,白日暑氣消散了呢——南方不經意的初秋,偶能有這瞬間的感受。
人到中年,“卻道天涼好個秋”,就是這種滋味。
再度一頭扎回家,孩子半小時前的頑劣不見了,他上來擁抱我,安慰我:“沒關系的,媽媽,沒關系的!我愛你!”洶涌而來的內疚感淹沒了無望感,我抱著孩子痛哭起來。我知道,哪怕就對于這一天、這一件事,都并不是一個好的結尾。但是這漩渦似的生活,由不得你掙扎,還能宣泄,已是奢侈,我還在心里警告自己:這是第一次,也必須是最后一次!
生活的痛苦美學,其實是一味靈藥,哪怕治標不治本呢,也能以熱風吹冷雨,讓人貌似深情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