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我放了一盆植物,那是我由戶縣潭峪的山崖邊移栽來的。
前年冬季,與一位朋友去潭峪里觀看冰瀑后,在返回的途中,我忽然發現崖邊有一叢草,長得特別喜人:貧瘠的土石中,竟然蒼翠逗人,那似乎與天地決斗,傲然蒼勁的品質,在感動了我的同時,也讓我生起憐念之情,于是乎,山間的無名草“走進”了八層樓閣里。
起初,裝盆后置放在室內,綠茵茵的葉子,漸漸地從葉尖部位變得枯黃,并有蔓延之勢。哦,環境溫度太高!于是乎寒風凜冽中,它來到了窗外,去享受臨風聽雪的快感。
偶爾間,我會給它澆上一點水或者是殘茶汁,但從沒有施過肥。去年從春到冬,歷經風雨霜寒,我幾乎是有意無意間瞄上它一眼,依稀它不存在似的,然而它卻逐漸分蘗、旺勢起來。
一年多過去了,壯實的草叢依舊是那個樣子,任憑四季更替,孑然“慎獨”地生存下來。它不以我的“傲慢”而萎靡不振,也不因為我的“熟視無睹”而郁郁寡歡。然而我卻始終不知其名號,雖然我是學過生物學的,懂得“門綱目科屬種”的一點知識,但卻查不到這叢草的歸屬,也請教過不少人,也曾經在百度上搜索過,卻始終沒有結果,這如同給一位遺棄的啞童找家庭住址一般,簡直就是大海撈針般的難度,于是我放棄了,索然中我權且依照其葉子像蘭草,稱呼其為野山蘭。
今年春季,由于外出多,幾乎很少注意到野山蘭的變化。當我想欣賞窗外的清明雨時,才發現野山蘭有了新變化:叢中抽出了新薹,薹頭有了類似毛筆頭樣的毛茸茸的花蕊,嫩時白色,漸漸老化成黃色,吊成絮狀,哦,這似乎是雄蕊;雌蕊比雄蕊晚幾天抽薹,薹頭上的長有燒瓶形的花囊,頂端掛著白色花絮(這是今早才發現的,不知后續變化)。從整叢野山蘭來看,雄蕊多于雌蕊,且高于雌蕊,應該屬于風媒傳粉的種子生殖方式。
悠悠的春風中,野山蘭搖曳著、滋生著、孕育著、壯大著,我慢慢地離不開窗外這叢野山蘭。
? ? ? ?二〇一六年四月七日于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