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仁是一種哈薩克族游牧民非常喜愛的一種美食,也曾經(jīng)在邊城紅火過一段時(shí)間。后來可能是因?yàn)槿嗣袢罕妼θ馐承枨蟮闹鸩浇档停牧己蟮哪侨室膊辉谶m合食客的舌尖了,如今的邊城也僅僅剩了幾家在艱難的經(jīng)營著,或許是為了給那仁愛好者留下一個滿足口腹之欲的念想吧。
新疆是一個冬季漫長而且寒冷的地方,尤其是針對牧民而言,一年可能會在“冬窩子”(冬季草場)里呆上八個月以上,甚至光大雪封山的時(shí)間就可能長達(dá)三四個月。所以蔬菜、調(diào)料就不要想得太多,通常情況下調(diào)料就是咸鹽,蔬菜就是土豆、黃蘿卜、洋蔥了。對于長期生活在冰天雪地中的牧民來講,熱性的馬肉、羊肉就成了抵御寒冷的最佳選擇了,而那仁作為有肉、有面、有菜的食品就更受到人們的喜愛了。
在那仁家族中最富盛名的莫過于熏馬肉那仁了,以至于在很長時(shí)間里我一直認(rèn)為熏馬肉是那仁唯一的主材了。牧民們一般在冬季挑選膘肥體壯的馬宰殺后,將最好吃得肋條肉連骨帶肉得塞進(jìn)馬腸子里面,再將其他的部分卸成大塊,撒鹽用松枝暗火熏干。以此作為整個冬季的儲備,一直要吃到到第二年的諾魯孜節(jié)(大概是三月三)呢。熏馬肉那仁就是在煮好熏馬肉的原湯里下入二指寬的皮帶面,用特大號的盤子盛上后擺上煮好的熏馬肉,再撒上用滾燙的肉湯燙過的皮牙子(洋蔥),這道硬菜就可以上桌了,是不是非常的簡單粗暴呢,有沒有江湖豪客們“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的趕腳呢。需要說明的是哈薩克也是一個好酒的民族,基本上都是“一斤不醉兩斤不到”的水平。他們喝酒的規(guī)矩是只用兩個杯子,第一圈由主人開始和旁邊的人碰杯,然后第三人和第四人繼續(xù),如此人均一杯。第二輪繼續(xù)從主人開始,每人和隔一人的客人干杯,如此循環(huán)。。。總之就是一個詞—公平!當(dāng)然喝多了可以提前離席,反正是我沒有碰到“纏酒”的現(xiàn)象。
不得不說的是,哈薩克牧民還是很有禮節(jié)的。通常那仁上桌后會有最尊貴的客人或長者先象征性的削三塊肉,一塊是自己的,另兩塊通常是給客人或其他的什么人。然后男主人就會接過刀子,當(dāng)場開始為大家削肉了。每到這個時(shí)候,我們都會感慨哈薩克牧民手上的“功夫”。剛出鍋的馬肉或馬腸的溫度自然是可想而知了,但是他們確實(shí)一手持著滾燙的馬肉,一手用小刀快速的削著,而且還時(shí)不時(shí)的將帶著小塊肉的刀刃送到嘴邊犒勞著自己。記得有一次在哈薩克氈房里接待一個女賓時(shí),由于疑心牧民的唾液會沾到刀上,那位女賓的臉色瞬間就“晴轉(zhuǎn)陰”了,但很快就被肉香四溢的熏馬肉征服了。由此看來美食也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性情的。
我還吃過一次,牧民用熏馬肉的原湯燜制的米飯。那一粒粒晶瑩剔透、油亮亮的米粒帶著熏馬肉特有的香味,比之川湘菜系的臘肉飯也不遑多讓了。
其實(shí)那仁還有很多種做法,說穿了無非就是江熏馬肉換成風(fēng)干肉、新鮮羊肉甚至是雞肉罷了,基本上萬變不離其宗。至于后面邊城出現(xiàn)的將馬腸切成薄片,再把用肉湯燙過的洋蔥青椒西紅柿末澆在白皮面上的改良做法,總感覺像是黑旋風(fēng)舉了把折扇,就不是那個調(diào)調(dià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