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連載】北緯45°記憶
那些揮之不去的記憶總會有某些人的身影,在時光的隧道中相遇,然后走散,留給我們念念不忘的過往。我們總分不清關于過去,那年,是來不及珍惜的友情,還是真真實實錯過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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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和小梅坐在奶茶店里喝著咖啡,我問小梅“如果有天你攢到錢,可是你突然發現你不想開一間甜品店了,你丟了夢想,那時你會怎么辦?”小梅憨厚笑了“那就重新找個夢想吧!”說著小梅從筆記本里掏出兩張卡片“那時看你一直在看那張卡片,我發現了這張,不過有些舊,應該是好多年前的了,感覺是同一個人寫的,我就收著,總覺得你還會來的,就等著你來給你看。”卡片上寫著“我在北緯45°仰望著那個導播室的女孩,她叫蘇嫤。”導播室,那不是初中嗎?我依然理不出頭緒,說了一聲謝謝,看著兩張卡片發呆。難道是張琦,不對,張琦在我還沒進初中就出了車禍,他根本不清楚我初中做過導播員,而且張琦的筆跡沒那么潦草,張琦會寫好看的楷體,那么不是張琦又是誰尼?
總那么容易亂了思緒,我本來是為了來問小梅,我該不該去送張琦,現在好像一切問題又回到原點了。
林玉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跟我說她考了第一本計算機證書,我和她聊著天,我跟她說了張琦的時候,林玉在那邊嘆息“都是得不到的在騷動啊,不想要的有恃無恐啊。”我笑林玉怎么學會了潘雪那套,林玉卻小聲說著“其實潘雪好像也喜歡姜宇,不過這都不重要了,都過去了。”是啊,都過去了,云淡風輕的過去了。
我終究沒有去送張琦,因為袁緣出事了,她要去墮胎,孩子是袁凱的。當然,等我坐了快一天的火車到江西的時候,孩子已經沒了。在消毒藥水的刺激下,我暗罵了無數次袁凱,當然袁凱只是任由我罵著,他說他們還沒有能力要孩子,要等以后。袁緣的眼淚一直在掉,肚子里的小生命就那么消失了,她虛弱的蜷縮抽泣。我將我所有積蓄都留下,讓袁凱照顧好袁緣。
袁緣最后和我說,一個女人如果先動了情,真的要愿賭服輸。袁緣開始恐慌他們的未來,也許他們在不久的以后就可能分道揚鑣了。
袁緣最后提起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王艷。王艷和季北緯的分手原因是因為我,這是王艷一次喝醉不小心說出來的,具體她也不清楚,她只知道要告訴我。
其實有一次,葉葉突然跑到我的宿舍和我說,她曾經打過一次賭,如果輸了就幫一個人試探我,那真是最笨最傻最幼稚的想法,和她打賭的人是季北緯。只是所有的試探都是徒勞,如果不說破,只會讓彼此越走越遠,誤會越來越深。“原來,你真的喜歡他。”葉葉笑著說了。
葉葉還和我說了那天在奶茶店的時候,季北緯曾經做過一件很浪漫的事,每年都在那顆許愿樹上掛一張卡片,因為他知道你最喜歡去那間奶茶店,有一年我和他一起去,那天是你的生日,他說希望你快樂,而我在賀卡上寫著希望有一天你會發現,其實那時我就該猜到,你可能看不到,我差一點就要打電話告訴你,可是季北緯說他不想這樣,默默喜歡就好,因為他一直以為你和張琦在一起。
原來葉葉的男朋友不是季北緯,他們是在高中混熟后成為哥們,所以在一起就比較肆無忌憚,讓別人以為是情侶,葉葉一直以為季北緯的賭約會輸,可是他們兩個人都輸了。有些事后來才知道就已經追悔莫及了,我們無法回到從前重新來過,亦無法在遙遠的以后去重翻舊事、重溫舊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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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琦到了美國就開始不停的給我寄明信片,他說不自覺就想寄給我,我們好幾次視頻的時候隔著時差,他和我說著早安的時候,我正好準備睡覺,有時候他在吃晚飯的時候,我正準備起床,我們在那場時差里聯系得斷斷續續。
葉葉的男朋友我見到了,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男生長得還算清秀,溫柔靦腆的性格。從未想過葉葉也有小鳥依人的一面,在我面前秀盡恩愛。
姜宇聽說做了學生會主席混得還不錯,偶爾也會打個電話和我聊天,關于他喜歡我的事似乎在很遙遠的以前,他不敢聯系林玉,有時候也會問我林玉過得怎樣。
至于潘雪和曉曉,他們早就不知道瘋到哪里去了,聽說她們選同一所學校同一個專業,也許當初守著“一輩子不分開”的諾言的人也只有他們。
林玉有時候會大老遠跑來我學校找我,和我一起出去玩,我將她畫在畫紙上,然后一起去吃飯唱歌。
而我在一場一場的考試里周旋,然后還找了一些小兼職,當然也遇到過不同的人,只是都沒有遇到有感覺的那個人,于是獨來獨往,有時候會和宿友一起來一場短途游,生活過得閑逸又充足。
轉眼間四年如流水過去,每個人的生活似乎都隔得很遠,我們甚至都要忘了最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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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曉曉訂婚的大日子,聽說她和王旭水到渠成,但這每次都被潘雪調侃成“睡到渠城”,哦,對了,曉曉和王旭的認識是在渠城,他們一起參加同一場義工活動,曉曉那時已經開始會化妝打扮,那副黑款眼鏡也換成了隱形眼鏡了,都說女大十八變,曉曉成功吸引了王旭。
于是王旭從渠城追到了曉曉的學校,以一種百屈不饒的決心去追求,送花請吃飯送禮物,所有爛俗的情調都用了一遍,就是忘了關鍵那步“做我女朋友?”的問句。所以這次換曉曉忍不住了,曉曉跑去嚴肅的問王旭“你是在追我嗎?”王旭臉紅尷尬卻又堅定點頭,于是曉曉擺擺手笑著說“那你不用追了。”王旭直接懵逼然后大喊一句“我喜歡你,是我的事,就算你不喜歡我,我還要喜歡你。”于是戲劇性的情節來了,曉曉直接暴打王旭的頭“你丫的,你喜歡我,怎么就是你一個人的事了,我叫你不用追我,是因為我本來就喜歡你啊,你追干嘛?”于是這就水到渠成了。
至于“睡到渠城”的說法,是因為之前他們有一次邀請我們一聚的地點在渠城,當時所有人都不知道曉曉和王旭的奸情,是在拿房卡那時發現他們一間房,于是所有人就一直拿他們來調侃。
曉曉的訂婚宴將我們又一次聚在一起,大家說著不醉不歸。那時候的我們臨近大學畢業,幾乎都找到了實習單位上崗。林玉和姜宇簡直緣分爆表,直接被同一家公司錄取了,所以他們會不會在一起這個話題,讓很多人猜測著。但是當林玉和蔣同學一起出現的時候,所有人都沸騰了,讓我們覺得又是一對金童玉女百年好合的預兆,我們開始轉移調侃他們了。
其實關于林玉和蔣同學的事情,我比他們多一步知曉,林玉是一個很好追的女生,只要別人對她好一點,她就想加倍還給別人,好人緣也許就是這么積攢下來的,所以幾乎所有人都很喜歡她。蔣同學對林玉噓寒問暖,漸漸的林玉就被打動,真的是爛俗得可以。
我發現姜宇在看到他們的時候,表情也是一愣一愣,想不到曾經在畢業散伙飯里發酒瘋向他袒露喜歡他的那個人已經身旁有人,也許正和我當時看到張琦和學姐的心情一樣。
潘雪去試了下曉曉幫她買的伴娘服,然后大搖大擺出現在我們面前,真是驚艷了四座。“潘雪穿上伴娘服的樣子真美!”林玉挽著我說著,是啊,粉紅色的綢帶系上蝴蝶結,化著精致的妝容,甚至曉曉會開玩笑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搶我風頭!我結婚那天你可不能這么穿。”潘雪裝委屈說著“這可是你選的伴娘服,我不穿誰穿啊!”然后潘雪提議一起拍照,于是我們排排站著準備合照,曉曉的大學同學也跟著擠過來,于是人擠人間,姜宇將我拉過去,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合了影。
歡慶的場面,我們在飯桌上想著到結婚的時候怎么鬧洞房,然后說著一定要把王旭灌到不能走。潘雪拿著一籃糖果開始分發,按曉曉家里訂婚習俗,請的都是曉曉那邊的朋友,所以王旭被我們這些“曉曉娘家人”給整了好多次,我們樂此不彼的玩鬧著,直到不得不散場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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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拉著我的手“我真的好羨慕曉曉,以前她說她要當愛情圣女,如今最早定下來的竟然是她。”不止林玉羨慕他們,也許在場所有女生都羨慕曉曉,王旭真的是個很不錯的男生。潘雪大叫一聲“趁著難得聚一起,我們去K歌吧,都別回去了,以后這樣相聚的機會不容易。”
我們在KTV里喝酒唱歌,到了凌晨三四點才走出包廂,準備去找個旅館住下。的士的車分成好幾輛,我和蔣同學林玉一起,林玉已經醉了趴在我肩膀睡去。蔣同學問我“林玉很喜歡姜宇吧!”我說“那都過去了。”蔣同學說“不管她喜歡的是誰,只要她在我身邊就好了,我只想默默守護著她。”我沒有再多說,有多少人都會說這句話,但是堅持下去的能有誰,我不質疑蔣同學說這句話的真誠,只是默默質疑這句話之后的未來。
那天,月光很明亮,潘雪他們的車比較早到,早已經辦好入住手續在大廳等我們了。蔣同學背著不會喝酒的林玉,林玉在蔣同學耳邊喃喃說著什么,只有站在旁邊的我聽得一清二楚,她一直叫著姜宇的名字。蔣同學對我說“噓,別說,幫我保守秘密,什么都不要說。”我點頭,我知道也只有蔣同學能這樣的愛她,不管她心里是否住著另一個他,那成了我和蔣同學唯一不可言說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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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雪和林玉還有我擠在一個房間里,林玉睡在我的旁邊,她睡得很安靜,我一直望著天花板想著她和蔣同學之后的故事。潘雪突然說話,像是迷迷糊糊的醉話“嫤兒,曉曉訂婚了,我好開心,可是又好難過,我覺得好想也找一個嫁了。”才二十三歲的我們突然看到別人訂婚也會聯想自己,訂婚結婚似乎離我們很遙遠,又很近。然后我們開始談著要找什么樣的老公,要選擇什么樣的職業,要過什么樣的未來。
結婚太早,戀愛尼?潘雪又開始說著她羨慕林玉,和潘雪聊著聊著就睡著了,誰也記不得最后我們聊了啥。
林玉知道自己酒后胡言的壞習慣,一起床就問我“嫤兒,我昨天說了啥?”“斷片的記憶還是不要知道得好。”潘雪也加入話題“什么說了啥?”然后三個女生擠在一間洗手間里刷牙說來說去,當然口中的泡沫沒有阻止我們的溝通,最后變成了水噴來噴去。洗好臉刷好牙換好衣服真的是折騰一番,潘雪霸占洗手間在化淡妝,我和林玉只是簡單噴了下補水噴霧,然后倒在床上感嘆“這感覺真像以前在宿舍的時候啊!”
收拾好準備出門的時候,他們已經點好早餐,我們坐著聚在一起,外面陽光很好,林玉小聲問著蔣同學“我昨晚是不是胡說什么了?“蔣同學調皮一笑“你是說你昨晚說喜歡我,是胡言亂語嗎?”林玉嬌羞的一下臉紅
“我真這么說嗎?”,蔣同學嗯嗯點頭,這狗糧真是把我們這群人都喂飽了,早餐都沒他們甜蜜。
只有我默默看著姜宇,他尷尬的望向窗外喝著豆漿,我一直在想姜宇會不會后悔錯過林玉這樣美好的女子。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