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故事|人心可以有多壞?

我永遠不會忘記,被自己當成朋友、天天沒心沒肺在一起廝混的“朋友”誣蔑,那種滋味。

高三下學期我們必須要住校,我沒有想到自己在這學期會如此迅速結識一幫玩得來的同學,于是沒有多糾結就痛痛快快住宿,甚至有點期待接下來的友情公寓式生活。

當時讀的是職高,身邊的人大部分插科打諢混日子,抽煙喝酒晚上泡吧都是平常事。不過像我們這么爛的學校,還開設了高考班,不要以為讀高考班的就有多上進,其實大部分就是不想過早進入社會,打算讀個3A或者3B的大專院校繼續瀟灑3年。

所以我的同學兼室友都是不學無術的家伙,一個個玩起來都無底線超瘋狂。

剛住進去沒幾天呢,我們下了晚自習先去買宵夜回宿舍大快朵頤,然后開始一邊吃燒鵝瀨粉一邊講著班上發生的搞笑事,說到起興還要手腳并用模仿起來,把宿舍每個人笑的面粉都要往下吞,就差沒咽死。

到了熄燈時間,別的宿舍靜悄悄醞釀睡眠去了,我們宿舍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神馬搖骰子、走貓步、開演唱會、大食會、茶話會……基本上要折騰到凌晨1點才罷休。她們幾個偶爾還要到廁所“煲煙”,席間就是一場小型的閑話會。我和另一個室友不參與聚眾吸煙,她們吸煙,我們就早早上床睡覺,但是那會我睡得特別不踏實,要知道,群體中經常落單的人,總會成為被議論或者討伐的對象。

終于,宿管發現我們宿舍有人抽煙,于是把這件事向我們老班匯報。

老班早就想收拾我們這群兔崽子,機會來了,他自然火速把我們一干人等拿下,把我們關在一間棄置的課室里,要我們每個人寫出一個名字,不寫不能回課室。

姜還是老的辣,一出招就讓我們這個小團體內訌,互相猜疑。

我們幾個以“單人單桌“的模式坐下來,我坐在最后面,前面所有人的舉動一目了然。大家一開始都一動不動,低著頭,若有所思的樣子。我沒打算把吸煙的人捅出來,我深知這樣做與我毫無好處。大家同一間宿舍天天玩在一塊,怎么能做這么二百五的事?要是真的變節,我都不用在宿舍里混了。況且,我才不信老班不讓我上課呢。

可是干坐著也無聊,我在紙上潦草地寫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每天晚上很快就睡著了。”然后就一直在瞎畫打發時間。我無意中抬眼看到前排一個室友姍姍回頭看了我一會,那個眼神很復雜。但當時我壓根沒多想,還是畫著我的畫。

老班終于解放了我們,待會有一堂體育課,我早已經把這事拋諸腦后了,去操場的路上我和姍姍并肩走著,忘了說的什么事,我發覺她表現的和往常很不一樣,也不和我作眼神交流,感覺一下子很疏離。我還是沒在意,人嘛總是有點小情緒的,不是每個人和我一樣這么大大咧咧。

下午課間休息時,我和另一位室友啊嫻開著玩笑,還打趣地說道:“我把你們幾個都報上去了。”她一臉怒氣,正眼都不瞧我說:“早知道啦!”我瞬間傻掉,心想一個玩笑咋這么認真呢。

吃過晚飯,我和另一位宿友彤彤徒步往宿舍走去。聊著聊著她試探性地問我:“是你寫的嗎?”我還搞不清楚狀況繼續開玩笑地說:“是啊。哈哈”可我余光卻看到她笑得相當尷尬。

正當我回到宿舍忙著打水洗澡的時候,室友啊雞突然神秘兮兮地對我說:“給點東西你看。”我坐在床上,看著她鬼鬼祟祟頭往門口外張望,隨后把門都關上,慎重地把手機拿給我看。

我一臉狐疑接過去,看到是短信界面,第一句是“一個報4個。”我還不懂是什么意思,再往下看,看到自己的名字時,我才反應過來:天啊!姍姍居然說我真的把她們的名字報上去!

我還不不相信地問啊雞:“說的是我?”得到肯定回答后,我特沒骨氣地“嘩”大哭起來,特慫。

我從小就是愛哭鬼,沒辦法,眼淚不由得我控制,它就藏在我的眼簾里,一點點小事就能決堤。只要我覺得自己特別委屈的時候,眼淚幾乎是1秒鐘就會滑落下來,無需醞釀,翻臉也沒我快。

我哭著哽咽著抽搐著可憐巴巴地辯解不是我...不是我...我從來都沒想過出賣你們...其他人不知道是被我這個鬼樣嚇到了,還是依然不相信我的說話,表情很復雜地看著我,在我看來,她們顯然不相信我的片面之詞,就那樣看著我辯解,看看我的說辭有沒有漏洞。

如果那時候我去試鏡一場被人出賣而痛苦的情節,我絕對要拿影后。現在回憶起那時無助的我,都要心疼自己。

平時和我玩的最后的室友阿冰幫我說話,其他人還是那樣什么也不說,看著我,她們也犯難了,該相信誰?

更令我傷心的不僅僅是被朋友出賣,而是其他人居然不相信我!我簡直覺得自己這么久以來瞎了眼睛才會交了這么一群酒肉朋友!我幾乎咆哮著帶有哭腔說:“你們居然不相信我!”

啊嫻反駁道:“姍姍言之灼灼地說看到你在那張紙上寫了我們的名字,還說第一個寫的是啊雞,第二個是我,第三個是……”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快哭不出來了。我他媽的交的是什么朋友?說謊話比真話還要誠懇,那一刻,我甚至理解為什么其他室友不相信我了,換做我,我也會相信那樣的一番話。

這件事我有和其他朋友說過,其他人可能覺得沒多大的事,隨便安慰了我幾句就算了。可這件事一直深深印在我腦海里,每當想起來,我都會感嘆人心有時候很恐怖,交友必須慎重,不然一顆真心換來卻是惡意滿滿的詆毀和算計。

至今我不明白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那個姍姍,令她討厭我到誣蔑我的地步。感謝啊雞,要是當時她不給手機上的信息我看,可能我永遠蒙在鼓里,永遠背著“叛徒”的罪名傻乎乎地和一群面和心不合的舍友相處下去。其實當時我在打水的時候,看到了姍姍的水桶被人放在水房那里沒有拿回來,我好心地說了一句:“幫她拿回來吧,不然她會生氣的。”啊雞聽見我這么說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才后把手機拿給我看,引發了事件的真相。

如果當時我沒有說出那樣的話,啊雞是不是不會把手機給我看?她們以后會在心里這么想我?她們該怎么面對“叛徒”一樣的我?我很想知道。

如今我和當年的宿友早已斷了聯系,而且我也不想和她們聯系。這件事一直壓在我心里,令我對這段友誼有了不一樣的看法,我覺得它玷污了我的友誼,或者說,我的友誼沒能經得起考驗。但我仍然要我自己保持一顆赤子之心真誠待人,不可能讓某些居心回測的壞人輕易擊碎我的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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