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了。”
桑陽手拿羅盤,站在一間鋪面前,他推開門,一股濃濃的中草藥味撲面而來,手上玉玦發出的紅光比以往更甚,這說明鹿芩就在這里。
只是,這屋子里空無一人,唯有通往內室的門是開著的,他朝那邊走過去,里面陳設簡陋,只有一桌一椅,旁邊還有個書架靠窗放著。
木桌上除了一盞煤油燈,什么也沒有。
桑陽看著不算規整的墻面,再看看旁邊靠窗的書架。這么簡單的機關,真是六歲小兒都能看出來。他走到木桌旁轉動了煤油燈盞,果然不出所料,墻面緩緩打開,里面是個密室。
這仙靈,對凡人的生活基本一無所知,書架靠窗放,一眼便能讓人看出端倪,它更是不會用障眼法,看來里頭的那位,也是個傀儡無疑了。
想到這,他懸著的心放下了許多,至少,真正的魔頭還沒來,但他不確定鹿芩在里面呆了多久,若只是普通仙靈,玉玦倒能保她一二,可若是等到那魔頭親自來,那個時候就晚了。
他一手拿過煤油燈盞,加快步伐走進了黑暗的密室。
陣法內,“王大媽”親眼看到鹿芩將玉玦扔了出去,這才放心地走過來。
剛剛被玉玦一擊,她耗損了元氣,此刻再運用功法,已是困難重重。
“你待在那里不要動,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說完,她不再理會鹿芩,反而坐在一邊,雙手合并,嘴里默念著什么。
??鹿芩呆坐在那里,看著“王大媽”不知又在施展什么妖術,似乎無瑕顧及自己。
怎么回事?她本就做好同歸于盡,必有一死的決心,現如今的狀況讓她好氣又好笑。
不動?她又不是傻子,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她站了起來,朝四周看去,頭頂上的女尸手腳猶在滴著血,血池外黑壓壓一片,她根本找不到出口。
正準備走出陣法,才踏出一步,她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道彈了回來,摔了個屁股墩。
她趕緊朝那仙靈看去,那廝也不知在念叨什么妖法,竟是連這邊的動靜也顧不上。
好了,這肯定被它設了法術,自己是出不去了,可時間再這樣拖下去,對她百害而無一利。
正焦頭爛額之際,她好像聽到了什么動靜,有人來了。
他果然來了!鹿芩心下一喜,正準備鬧出點動靜,沒想到那廝竟然開了口:“誰?”
只聽轟隆一聲,大理石做的墻壁被人從外面打開了一個洞,昏黃的光從外面照了進來,鹿芩拿手擋了擋眼睛。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她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臂抱在了懷里,這個懷抱她在熟悉不過了,結實且溫暖,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死死抓住對方,還好是他來救她了,她可不想此刻抓住自己的是那仙靈。
她將頭從他懷里探出來,就看到那仙靈腳下一盞煤油燈,褲子上已經著起了火,她正四處亂竄,嘴里不停喊叫著,“主人,快來救我,快來救我!”
“她居然怕火?”鹿芩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一幕。
“他只是傀儡而已,一把火足夠了。”
桑陽低頭看了看懷里的少女,雙手仍緊緊抱著自己,臉看向仙靈的方向,一臉震驚和害怕的模樣,他本想推開她的手,抬起又放下了。
“她剛剛還念念有詞,可是施展什么妖法?”
“你的玉玦呢?”桑陽不答反而問道。
鹿芩此刻才反應過來,她松開了抱著他的手,轉過去用手指去。
“那仙靈被這玉玦傷了以后,便強迫我扔了。”
原來如此,他果然沒猜錯。
“她應該是在召喚她的主人,也就是背后真正的魔頭。”
鹿芩驚訝了,搞了半天,這人不是真正的魔頭?玩她呢?
她現在既有劫后余生的喜悅,又有功虧一簣的遺憾,總之,很復雜,眼看王大媽的尸身要被火焚燒殆盡,她卻沒有一點辦法。
本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報仇,沒找到一切都是假的,她竟是連那魔頭的影都沒見到。
鹿芩就站在那里,也不說話,靜靜看著王大媽被火一點點燒盡。
末了,她說道:“你能把這些女孩的尸體運出去嗎?她們的家人應該很著急,哪怕能見她們最后一面也好。”
桑陽沉默了一會,說道:“好。”這本就是他的分內事,不過既然她先提出來了,他也樂意接受和她一起,把她們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