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目中的男神--光環(huán)的背后那些鮮為人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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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人生！在不斷的奮斗中尋求自我，在努力的追求中實現(xiàn)目標，在探尋的過程中感受生命的價值，領悟生活的五彩繽紛和多滋多味。

二中的百年校慶要開始了。

我和王民到的比較早，這時人已經(jīng)很多了，四處是學生和老師們。很多熱氣球帶著各種祝賀的豎幅，在空中飄揚著、伸展著，喜氣洋洋的，像是對來賓宣告著：“今天是二中成立一百周年的慶典，歡迎大家光臨！”

我們在穿梭的人流中前往大禮堂，遠遠的就看到丁立、小花、小娟、李文幾個在給我們招手！

我們分別和過去的老校長，班主任，老師們握手擁抱。被安排在自己的座位上，一切按流程運轉著。二中是百年名校，能考進二中就等于一只腳已進了大學。能升入二中高中部，一只腳已跨入了名牌大學的門。

看著曾經(jīng)從這里走出去，一個個名校畢業(yè)，如今功成名就的人物上臺發(fā)言。我思緒起伏，感慨萬千。

是啊，在我們成長的過程中，好的土壤很重要，好的養(yǎng)育者更重要，二中今天的這么多優(yōu)秀學子就是證明。

“下面請外交官、駐希臘大使館領事，曾是我們二中文科高考狀元、學習標兵的韓北上臺獻詞！”主持人還沒說完，臺下如雷般的掌聲就已響起。

他可是我們這些學妹從初中起，那朦朧的對男孩子的好奇心滋生時，第一個闖入我們含羞的眼睛里的美男子。他也是我的偶像！標準的身高，得體的衣著，略有清瘦的面容，配上憂郁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堅挺的聳立著，再加上他儒雅和善、斯文的氣質所制造的強大氣場，足以電倒幾里以外的女生！

我們很多比他低幾屆的學妹，每天下學都徘徊在校區(qū)，就是想盡辦法為能看到他一眼！慢慢的大家都掌握了他的上下學規(guī)律，我們那些青春少女都羞答答的，制造了剛好碰面或看到的機會。那種心跳神迷、那種不顧一切、那種偷偷摸摸，至今想起來都面紅耳赤、心跳加速。

他上高中那會兒，初中的女生還為在背后因議論他而打架，本來兩個人的戰(zhàn)斗，因打著打著打著一個又說了“男神”，結果是周圍的都加入了，混戰(zhàn)一氣。被一個班主任路過時呵斥住了，審問時雙方居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后統(tǒng)一回答：“鬧的玩的。”回答完后，居然大家：“哈--哈哈哈---哈哈---”大笑不止。當時就當嬉鬧了事，這在二中還成了稀罕事。

他上高中時課業(yè)逐步加重，每天還有晚自習，但他一向是斯斯文文、不急不慌的，他一直是他那個年紀的學習標兵，三好學生。問他題目的女生很多，他都能不慌不忙的耐心解答，哪些男生氣的真想活剝了他。可哪些女生憑借著敏銳的觀察力和嗅覺，在后面悄悄保護著他。這種時候她們反而團結一致，這也比較少見。

記得高二上學期的一天下午自習課，一個男生不知為什么挑起了事端，幾個人針對韓北就要開始動手，只見旁邊一女生拿著數(shù)學書沖進去一擋，故作請教題，又兩個女生也沖了進去把韓北圍起來，那幾個蓄謀了很久的男生，只好牙癢癢的，乖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樣的戲常常上演，專心學習的韓北可能還不知道呢！年少的學生時代，就是在崇拜和擁戴中自告奮勇，沖動和激情中斗智斗勇，果敢和野蠻中忘乎所以。我們肆意的發(fā)揮我們的才智，為的就是能滿足自我的膨脹---

這樣快樂的自我著，這樣興奮的實踐著，這樣盲目的自信著。我們一群女生就這樣在心里面，在他后面，在他周圍為他癲狂著，直到他高中畢業(yè)出國為止。

如今已中年的他變化并不太大！只是更有男人味！且衣著考究、氣宇軒昂！似乎要頂天立地，以前不過一屆書生像，而如今真乃一偉人樣！眉宇間的神氣變化不大，還是那樣儒雅和善，只是更有紳士風度了！

我一直在想：“為什么從男孩變成男人再到中年，他們會越變越帥越有風度，就是到了老年也更有氣度呢？而女孩變成女人再到中年，她們會從花開到花謝再到大媽，到了老年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從醫(yī)學的角度可以解釋。

但這變化也太相差千萬里了！真希望有一天醫(yī)學能讓女人和男人在這兩方面等同。我想有那么一天，可以完全讓男人生孩子，讓女人更周全，更仔細，更貼心的來伺候他們生兒育女。讓人類可以自由選擇為人母為人父的角色，從而對自己的行為負責。

韓北的致辭告一段落。掌聲響徹會場！持續(xù)不斷！我的心也沸騰到了頂點！

啊！

我的偶像！

我少女時，

心目中的神呀！

多少次，

在夜里輾轉難眠。

多少次，

在夢里百轉千回。

多少次，

在我學習松懈時，

是你，給我力量！

讓我，

沖、沖、沖---

多少次，

在我人生轉折時，

是你，在前方向我招手！

讓我渾身充滿力量。

多少次，

在我迷茫時，

是你，給我指路！

讓我，奮勇前行！

多少次，因為有你，

人生變得充滿美好！

生活變得快樂無限！

世界變得陽光燦爛！

我就在陽光下：

和你一樣，

奮勇拼搏，

勇往直前，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年少時的種種仿佛就在剛才。我們曾經(jīng)熱血沸騰，我們曾經(jīng)義無反顧，我們曾經(jīng)百折不撓！為的就是心中那無限的美好和崇高的理想！人生因為那一刻而神圣！人生因為那一瞬間而定格！人生因為那一剎那而升華！

人性的光輝因為那美好而留存，因為那崇高而神圣，因為那拼搏而輝煌。

這時，一個字條傳到我手上，打開：“張教授你離主持人比較近，幫學妹們問一下他的近況！也就是他的家庭等。拜托了！萬分感謝！”我回頭，看不到是什么人遞給我的。其實，這一刻，我也和這些學妹同樣的心情。

我又把這張字條傳給了主持人，只見主持人把它又傳給了韓北。

只見韓北打開字條看后，就回答：“有當年的同學傳上字條問我的近況。我挺好的！我曾在國外讀研時就和志同道合的女孩結了婚。她不是本地人，是北京人，長的很美，也很優(yōu)秀！我們有一個兒子，已成家。我想我的回答可以了嗎！”

“你幸?？鞓穯幔俊币粋€前臺位置的聲音問道。

韓北頓了一下，回答：“所謂的幸福，每個人的認識和看法都不同。在人生的每個階段，對幸福的認識和看法也不同，我應該是幸福的。只是不知道你對幸福的認識和看法是怎樣的？”

冷場。大會堂鴉雀無聲。

……

韓北的致辭結束了，他優(yōu)雅的深深地鞠躬！掌聲響徹會場，持續(xù)不斷。我感嘆他的機智，真不虧是我們曾經(jīng)的“男神”！但同時也和那些學妹一樣，意猶未盡---

還陸續(xù)的有人在上臺致辭，可我的心思和那些學妹一樣，仍在起伏不定 中！

“本次一百周年慶典圓滿畫上句號。我校共接收海內外學子的捐款九千萬。還有海外僑胞愿意為我們的新校區(qū)出全資興建。我們將在我校后面開發(fā)一個新校區(qū)。謝謝各位來賓！謝謝各位二中學子！讓我們全體起立！高唱二中的校歌！”主持人說。

校慶結束了，我的心似乎也被掏空了。

“張教授，譯刈！還記得我嗎？”眼前有點熟悉的一中年婦女喊我。

我問：“你--是？”

“我是黃華，你同學！”“小時候一個院子長大的，還跟在你后面打過群架！”她搶著說。

我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對，我說很面熟呢！”我撲上去就抱住了她，還一起跳啊跳，這是我們小時候見面的習慣。

我看著她：“你就是有點苗條了！”

她回答：“反正現(xiàn)在你這個娃娃頭回來了，我又有了依靠了，就會長好的。”

“對，有什么就告訴我，我替你解決好了?！蔽伊ⅠR回答說。

“我們那一批姐妹聽說你這次校慶要回來，這不叫我來先和你預約一下。免得到時影響你。你哪天抽時間見我們！”黃華快人快語說道。

我拿出手機翻了一下日程安排，答：“這周日好吧！就來我住的地方，房間里有會客室。不好意思！回來的時間緊，安排的滿滿的?！?/p>

“我們請你吃飯好了?！?/p>

“不用的，這些日常生活都安排好了。就到我住的賓館好了，我就住在第一醫(yī)院對面的新世紀國際大酒店。去了在一樓問一下前臺，服務員會帶你到我房間的。你們的心意我知道的！心領了。就是只有周日一天時間，夠吧？”

“一天也就夠了，我們也就是這么多年沒見你了想和你聊聊，再問問人到中年的一些問題。”她迫切的說。

“姐妹們都還好嗎？”我急切的問。

她慢吞吞的答：“還好吧！那周日見！我就不打擾先走了?！彼娕赃呁趺竦戎?，就邊說邊走了。

我向她揮著手說：“周日見！”

我看著王民疑惑的樣子解釋說：“我小時候一個院子里的姐妹！約好了周日來賓館見面的。”

王民無精打采的答：“噢，其實，我還在想剛才下面聽眾給韓北提的問題，是想讓他回答這么多年來，在高中就和他偷偷戀愛的桑榆的結局。對吧！”

“對??！他們曾是學校里私下最被看好的一對戀人！”我回答。

王民還是疑惑的問：“可高中畢業(yè)后，韓北做為文科狀元，考入的是當年全國總共才招二十名學生的外交學院呀。那時多轟動??！可他居然沒去上大學反而出了國，去留學。桑榆聽說高考失利考的不太好，從此沒了音信。而且，至今也沒有一點音信！”

我也陷入深深的不解中答：“是啊！你說桑榆那時可是大美人，她爸爸又是我們小學的校長，她媽媽又是婦聯(lián)副主席。她可是家世好，自己學習又好，正所謂的品貌家庭都好的才女?。∷菚r候就像太陽花一樣，走到哪兒，那兒就亮堂的大校花呢！”

“就是，她是高幾屆男生心目中的女神！她有著高挑的個子，雪白的皮膚，大大的雙眼總是溢滿笑意，一眼望去就像是夢幻中的兩條鮮花街道，圓圓的臉就像白雪公主似的。多美多優(yōu)秀的人才！”王民失神的眼睛望著遠方，好像桑榆就在那遙遠的天際以外--

“是啊，我們那些女生那時都很羨慕她。她的家庭、她的美貌、她的聰明才智和好學。”我也無不羨慕的自語道。

“譯刈！譯刈?！被仡^看見方芳在喊我，她也是和韓北、桑榆一個班的優(yōu)秀學生。

我高興的叫：“方芳！正在說你們班的熱門人物韓北和桑榆呢，你就出現(xiàn)了。真是巧??！”

方芳快人快語的答：“真是無巧不成書??！知道那個問韓北：“你幸福嗎！'的人是誰嗎？”

我立即答：“不知道，是誰呀？”

“就是桑榆！”方芳答?！八犃怂幕卮鸷缶娃D身離去。等我回過神來她已沒了蹤影，我陪她一起來的，看著她在看到韓北上臺時，淚水長流，不能自制！可憐的女人！癡心的女人！你們知道嗎？就在他倆高中快畢業(yè)時，高考復習中，他們常常在他奶奶家樓上見面。他們激情的討論著高考完了就報同一所學校，哪怕不是名校也無所謂。畢業(yè)后就在一起。就這樣憧憬著美好的未來，他們抱在了一起---跨越了男女之間那道最后的防線！”

我急切的問：“后來怎樣？”

方芳頓了一會兒回答：“能怎樣，那種美好時刻有一就有二就會再三---。高考完后，他們覺得都發(fā)揮的不錯。

就決定一起報考外交學院。因為韓北的父母在香港工作，這樣以后工作了，就可以從事外交方面的工作，就能經(jīng)常去見父母?？删驮谶@時，桑榆開始了妊娠嘔吐，她懷孕了，而且被媽媽發(fā)現(xiàn)。這在當時的八十年代，可是不得了的天塌下來了的事！她媽讓她說實話，她那么單純、天真，就什么都招了。她媽就去了韓北家，問韓北愛她女兒桑榆吧，回答是可想而知的。她媽就要韓北從現(xiàn)在起負起責任來，那就是放棄上大學，和她女兒結婚。

韓北的父母第二天就飛了回來，接走了韓北和她奶奶。留下一封信、一大沓錢和他奶奶的樓房及房產證等給桑榆家?？蓱z的桑榆已經(jīng)懷孕四個多月了，又不能做人流，而且她還非要生下這孩子！沒辦法，一夜之間就白了頭的桑榆父母，只好打掉了牙和著血往肚子里強迫著咽，連夜就把她送往在福建的阿姨家去了。從此她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她父母也沒去看過她，只是每月她媽媽會把自己的工資，雷打不動的寄給她姨媽。這樣就過去了二十幾年啊！”

我連忙問：“她后來結婚了嗎？”

“沒有，她阿姨她們在福建一個小縣城里給她找了工作。后來就一直在那兒工作，一心一意的養(yǎng)育孩子，她兒子和韓北長的一模一樣的，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好在這個兒子聰明好學，成績優(yōu)秀，就是愛打架。據(jù)說是因同學老是后面罵他是：“沒爸爸的野孩子！”所以就動手打架。桑榆就總對兒子說：'他爸爸去了國外，有一天就會回來。'

可他兒子總是嘀咕著：“怎么到今天還沒回來？連個電話也沒有呢！”

桑榆的回答是堅定的：“他一定會回來的！”

后來她兒子考上了西安外語學院。找的女朋友也是西安本地人，畢業(yè)后就在西安工作了，桑榆極力反對也沒有用，她兒子和她一樣是個癡心漢！苦的當然還是桑榆，一個人掙扎著把孩子帶大，如今身體又不好也只能一個人支撐著---”

我急急的又問：“這些韓北知道嗎？”

“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他的，他聽了差點就沒站住，被我丈夫撲上來扶住了。我給了他桑榆的地址和聯(lián)系電話，就看他啦！”

“真是不可想象，原來是這樣啊！”王民吃驚道。

我和方芳陷入沉思中---

這就是我們所看不到的生活的另一面！在生活里有多少光鮮亮麗的表象背后，隱藏著我們所不知道的事實真相。讓我們震撼！讓我們反思！讓我們引以為戒！

“也不知道桑榆父母怎樣了？”王民打破沉默問。

“桑榆是家中獨苗。他爸爸就是因為她的事而患了心臟病，時時發(fā)作，還沒退休就因心梗猝死，去世了。就這樣，她媽媽都沒有通知她回來見她爸爸最后一面?？赡苓€是不能原諒她吧！她媽媽也因身體不好提早病退了，孤單的一個人熬日子，就連買菜、購物都選在街上人最少時去，而且一買就是好幾天的，整天都關在家里不出門的，她媽可是個要臉面的好強的女人，能堅持到今天，可能也就是心里放不下桑榆。也可能希望有一天，能看得到女兒重新幸福吧！母愛啊，多不容易！”方芳語氣哀傷的回答。

“是啊，我們做了母親后才知道，孩子犯了錯，最大的受害者是父母。他們會自責，認為自己沒有教育好孩子。他們會心痛，因孩子的痛反饋給父母的是雙倍的痛?！蔽腋锌馈?/p>

“那桑榆這次回來見她媽媽了嗎？”我擔心的問。

“她也是個固執(zhí)的人，沒敢進她媽的門。只是在她媽媽買菜的路上偷偷的看了幾次，還買她媽愛吃的東西讓我送去，她媽還以為是我買的呢。每逢過年過節(jié)，她也給他媽寄衣物什么的到我那兒，再叫我送給她媽。我想這么多年了，她媽一定也知道了。因為只有她女兒，才真正知道她需要什么！而且每次送去她媽就哭個不停。我還真怕做這事，但又不能不做呀！但是每次回來我的心都會很沉重。我把她和她兒子的從小的照片要來，每年都給她媽媽送過去，老太太在我面前還裝著不看，但還沒等我出她家門，就發(fā)現(xiàn)她就開始抓起照片看起來，而且一動不動的盯著看。那神情挺嚇人的！”方芳沉重的訴說著。

我感嘆道：“哪個母親舍得孩子呀！”

方芳接著說：“是啊，嘴上硬的很，可動不動就以做了好吃的，或有點事?。堪盐覀円患胰私羞^去。我就有意時不時把話扯到她外孫和她女兒的事上，要不然，我真懷疑孤獨、孤僻的她能一直堅持下去！也是因桑榆的事，她媽一個開朗的婦聯(lián)副主席，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一個和人不交往的孤獨者?？纯春退g的人，人家都在享受子女、孫輩承歡膝下的天倫之樂！唉，真是可憐呀！就連我媽媽都勸我多過去看看呢！”

王民突然說：“這次要是韓北能和桑榆和好就好了。

我也急著說：“就是，可韓北有家庭呀！”

方芳答：“那就看他的良心發(fā)現(xiàn)了！還要看天的造化了?！?/p>

我的心情很沉重，和他們相比，我們的那些煩惱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想什么呢？這么久！”王民拍了拍我說到。

我這才回過神來。“方芳走了？”我問他。

王民回答說：“留了電話就急著找桑榆去了！”

“好沉重啊！”我嘆息道。

“是啊！著名作家大仲馬說的好：人活著就是為了受苦！”王民感慨的說?！鞍?，對！明天別忘了去我姐姐家?！?/p>

“嗯，知道了！”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