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要做什么,好無聊”

?

畫家高更有這樣的說法:

我們永不滿足的,總在發情的眼睛。”

這在智能手機普及的當代,更加貼切。如今的“盛景社會“讓人目不暇接,藝術作品的花樣也越來越多。我們可以看到各式炫酷的沉浸式裝置,所謂的各類跨界合作。而在這次,一種快被遺忘的樸實敘述重新打動了我。

《手表》

這次蔡回在亞洲當代藝術空間展出《業務》個展。繼續他的“影像”實踐方式,5件作品圍繞“業務”,開展多種敘事空間。如果你是深度智能手機用戶,其實你很容易錯過蔡回影像的深處靈光。

整個展廳絕不是眼下高出鏡率的五彩斑斕沉浸式裝置或者所謂的跨界合作。甚至簡陋的可以。40、50平的展廳內懸置著5塊電子屏,沒有其他。被智能手機的寵溺的碎片式當代人,很容易看一眼頂多踱個幾步就走掉,我勸你繼續留下來,看完它們。就像蔡回在一次采訪中說的“安靜的看完才能體會到。”

《乘客》

錄像藝術是一位很好的生活介入者,它強調藝術的即時性表達。攝影機是其記錄性對社會事件性、問題性的一種呼應。蔡回的五個視頻呈現了業務員的日常銷售行為,樸實且真實的呈現出現實空間與生存方式。

其中《乘客》、《信貸業務員的下午》格外打動我。先說《乘客》,不到8分鐘的視頻記錄了與“我”拼車的乘客與司機之間的對話,圍繞著生活的空虛,拼車乘客發出了自己真實的感慨:“現在的人好空虛,不是說我或你,全部人都是一樣。” “現在的人沒向往了,有什么向往?”而滴滴司機更坦言自己跑滴滴更多是因為無聊,覺得寂寞。我相信這段視頻就是對真實生活的截取。

《手表》

去年在北京,我從東壩上了輛滴滴去往大悅城。司機是目測40歲的女性,我和朋友剛落座,司機就開啟話匣子“我遠遠看到你們就知道是我的乘客,不是我吹,我就是能認出來。

”隨后從她不斷的話語中我得知,早年離異的她在北京有3處房產,跟隨她的女兒從人大畢業已經出國。“我真的不知道做什么,好無聊,跑跑車沒那么寂寞”盛景社會”狂歡的表象下,始終流淌著空虛的水流。

展廳

從左至右分別為《屏幕的那邊就是你的客戶》《手表》《乘客》

有時我覺得,藝術不該是概括的,也不應該僅僅只有自我情感的爆發。也可以有一種冷靜的呈現。50年代藝術領域經歷了戲劇性的變革,抽象表現主義逐漸暗淡下來,勞申伯格在其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他這么解釋道放棄抽象表現主義的原因:“它(抽象表現主義)全部都是痛苦和自我表達,以及關于事物的狀態。我只是對這些不感興趣,我不想通過繪畫來改變世界。” 盡管錄像的視角可能是主觀的,可仍然不可否認的是,敘事的真實性。

每部作品都有正反兩面屏幕,這是《乘客》另一面。

《乘客》

展廳

如果說照片的敘述需要作者與觀眾共同完成,那么影像則是獨立的呈現者敘述者。蘇珊桑塔格這么說過“照片本身不能解釋任何事物,卻不倦地邀請你去推論、猜測和幻想。” 這就像一種愛戀關系,“愛戀關系側重外表,理解側重實際運作。而實際運作在時間里發生,因而必須在時間里解釋。只有敘述的東西才能使我們理解。

隨著視頻時間的推進,理解也更進一步。其實還有可能會讓當代的你瞄一眼就走的是:五部短片沒有任何的效果添加,甚至只是最讓某些文藝青年鄙視的“素鏡頭”。一種“簡陋”的記錄。但恰恰這一點同樣在無聲的讓真實連貫于每一幀畫面。德國畫家保羅克利說過“藝術不表現可見的事物,更確切的說,是讓事物顯現出來。”真實不用多言,自然就被光擁簇著。

展廳

而其中的另一部《信貸業務員的下午》則更多表現出社會與個人存在之間的關系,也借此了解業務員對自身職業的解讀。蔡回和曾經做業務員的朋友在街頭開始了對信貸業務員的“身份辨別”。“背著書包,穿著球鞋,這樣的肯定業績很差啦。”

片中有一位業務員來回在鏡頭出現,“爬啊爬,不知道爬到哪去。” 這位曾做業務員的朋友如此感嘆道“非常孤獨,凄涼啊。” 五部短片呈現了當代社會眾生相,展示了形色的人對世界和生活的不同角度和態度。蔡回在某次采訪中說:“我喜歡跟不同行業的人玩,每個行業都有每個行業的系統和文化,每個人都在自己的行業里遇到問題。我很喜歡去了解他們的思維方式和為人處世的原則。” 在這幾段生活的截取中,沒有拔高的“藝術家”身份感,有的只是一種處在社會中流露的溫情。

沒有任何時刻比另一個時刻更重要;沒有任何人比另一個人更有趣。我們同在一片真實生活里,然后偶爾反問自己“生活是什么?”

蔡回個展“業務”

展覽時間:2017/09/09 - 2017/10/29

展覽地點:上海市.莫干山路50號7號樓106室?亞洲當代藝術空間

A+ ?Contemporary ?亞洲當代藝術空間榮幸地宣布,我們即將于2017年9月9日舉行蔡回的個展“業務”,這是蔡回在A+ ?Contemporary的第一次個展。蔡回的創作以影像為主要的實踐方式,此次展出的5件作品環繞“業務”之題腳開展多種的敘事空間,并以旁擊側錄、采訪、跟拍、紀錄、行為等方式呈現業務員的日常銷售行為,以及與顧客之間的交際內容。通過帶有強烈指涉目地的主題,藝術家所展現的是現實生活空間與生存方式,藉由多以“一對一”交談的對白也讓情境同時更趨向于私密性,但也可以說更為真實。本次展覽將持續至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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