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隊建設的飯局已經進行了2小時,酒桌上最大的領導W身上溫莎藍的襯衣依然如剛剛熨燙過般的挺立在他身上。在為公司未來舉杯后,酒桌上的話題漸漸轉向了各自的生活。W說道自己三天兩頭就要往醫院跑,照顧自己生病的母親。親人的病痛讓他自己也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懼?!八懒艘院?,就沒有了啊 ,去哪里了啊 就 就 沒有了么,意識就消散了么” W自說道。這時并沒有人敬酒,W自己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我聽到了墻上的時鐘噠噠聲,W的眼神好像在聚焦著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出現在他的眼里,他蜷縮起了身體,襯衣上泛起了一陣陣褶皺。
我們無法忍受這世界和自己無關
4500年前法老胡夫用230萬塊花崗巖石砌成了金字塔,胡夫躺在石棺中,戴上了黃金面具,等待自己被再次喚醒。2200年前國家機器鞭打著“天下刑人徒隸七十二萬人作陵” 始皇帝最終穿上了金縷玉衣,躺在7重木棺中,在地下統御他的軍隊和江山。
“每次想到將來我不在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了 我去了哪里 我還存不存在時候就恐懼的要命”我看到一位網友這樣說。在很早之前的一期的羅輯思維節目里羅胖說自已唯一怕死了理由是:如果自己死了,那以后出的好電影自己都看不到了。
有人說過對于主觀自我來說,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巨大的單機游戲,每個人都只是NPC,自己則是世界的中心,這個世界的所有故事,規則都是為你展開的,每個人都是自己的神,神怎么可以忍受自己主宰的世界有一天于自己無關。
人人都是法老王
古代帝王驅使徒隸建造奇觀,逃避死亡的恐懼,而現代人類則全體展開了對死亡的戰爭。正如《未來簡史》所描述的,中世紀的人們相信,死神手拿鐮刀帶走生命,而現代人無論什么宗教信仰都只會問醫生“我是什么器官出了問題” 人們相信只要找到問題的解,就可以逃脫死神的鐮刀。
科瓦爾斯基在人體冷凍機構工作,在美國和俄羅斯的幾家機構里,有大概3000人成為了現代的法老王,不過他們不是被掏空內臟制成木乃伊,而是被冷凍起來等待在未來被喚醒。科瓦爾斯基作為機構成員可以享受類似肯德基的優惠待遇,那就是自己的家人可享受第二人半價的冷凍服務,科瓦爾斯基的家人和子女都簽署了冷凍協議“我們的確鼓勵一家人能夠待在一起”。
在許多人看來成為法老王也許并不是最好的方法,如果有一天被喚醒,面對新的社會依然要面臨生存和心理問題。其實許多人懼怕的并不是死亡,他們懼怕的是“我”的消散。
一個人的名字、記憶、思想、審美、價值觀所構成的“我”這個意識。佛家說“我”只是一種執念,但對于凡人來說“我”的意識只要還在就是活著,至于軀體反倒并不重要了,畢竟很多男人想要的是彭于晏一般的軀體和臉,并不是自己死肥宅的標配的大肚子。
電影《超能查派》的最后一刻,maker的意識讀取存儲并傳輸到了新的軀體中,這個軀體只是一個機器,但maker得以活了下來。如果說“我”只不過是由記憶和思想構成的意識流,那么意識流也只不過是一種生物數據,只要為這個意識流找到它的容器“我”’便可以永生下去。
已經十二點半了,該睡覺了,我關掉游戲,走到廁所洗漱。躺到床上之后我刷了20分鐘的朋友圈,久久不能入睡,總覺得有什么事情沒有做完,但又想不起來。對于有一些輕微強迫癥的我來說這是一件讓人抓心的事。一分鐘后我突然想了起來,翻身下床打開電腦,登錄百度云盤鏈接了自己的大腦。
多年以前小沈陽曾經說過“眼睛一閉不睜,一輩子就過去了”,誰知道明天我還醒不醒的過來,隨時上傳備份自己的意識可是個好習慣,況且我還是VIP,存儲空間那么大,哼哼付費用戶就是好,想到這里我嘚瑟的笑了。 備份完畢,我長舒了一口氣“這下可以安心睡覺了”,我抬頭一看鐘,還有5分鐘就一點了,快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