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夫哼了一聲。
““這種好聽的話還是等你有點成就在說吧。你一直堅持音樂,搞出什么名堂了嗎?沒有吧?既然你不聽父母的話,一心撲在一件事上,那你就只剩下這件事了。要是連這件事都做不成,倒以為自己干魚店沒問題,那你也太小看魚店了。”
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健夫顯得有些難受,按住了胸口。
“他爸,”加奈子說,“你不要緊吧?——榮美子快去叫大夫。”
“不用擔心,我沒事。喂,克朗,你聽好了。”健夫躺在床上,目光嚴肅的望著他,“我也好,魚松也好,都還沒脆弱到需要你照顧的程度,所以你不要想這些有的沒的,再去全力打拼一次,在東京奮戰一場,就算最后打了敗仗也無所謂,至少你留下了自己的足跡。做不到這一點你就不要回來了。明白了嗎?””
“你說父母都支持你。只要是親身父母,除非你去犯罪,否則你干什么他們不支持呢?所以說你怎么能把這話當真呢?”
“坦白跟你講,你沒有音樂才華。雖然我沒聽過你的歌,但我就是知道。
因為你已經堅持了三年,還沒能混出個模樣來,不是嗎?這就是你沒有才華的證據。”
“最過分的一次,一晚上收到三十多封咨詢信,而且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內容也全是信口胡說。然而雄治連那些信也要一一回答。“算了吧!”當時貴之忍不住對雄治說:“再怎么看,這都是惡作劇。拿它當回事不是太傻了嗎?”
但老父親卻一點也不怕吃虧的樣子,反而以同情的口氣說:“你呀,什么都不懂。”
“我哪里不懂了?”面對貴之生氣的詰問,雄治一臉淡然地說道:
“不管是騷擾還是惡作劇,寫這些信給浪矢雜貨店的人,和普通的咨詢者在本質上是一樣的。他們的內心都破了個洞,重要的東西正從那個破洞逐漸流失。證據就是,這樣的人也一定會來拿回信,他會查看牛奶箱。因為他很想知道,浪矢爺爺會怎樣回復自己的信。你想想看,就算是瞎編的煩惱,要一口氣想出三十個也不簡單。既然廢了那么多心思,怎么可能不想知道答案?所以我不但要寫回信,而且要好好思考后在寫。人的心生是絕對不能無視的。””
“讓雄治重新找到人生價值的煩惱咨詢,起初大家都抱著好玩的心態,但漸漸開始有人來咨詢真正的煩惱。”
“這么多年咨詢信看下來,讓我逐漸明白了一件事。很多時候,咨詢的人心里已經有了答案,來咨詢只是想確認自己的決定是對的。所以有些人讀過回信后,會再次寫信過來,大概就是因為回答的內容和他的想法不一樣吧。
你果然什么都不懂。從信上看,確實能充分感受到她想把孩子生下來的心情。但關鍵在于,心情和想法是兩碼事。說不定她雖然渴望生下這個孩子,內心卻明白只能打掉,寫信來是為了堅定自己的決心。如果是這樣,跟她說清把孩子生下來,就會適得其反,讓她遭受無謂的痛苦。”
"不過從我讀到的內容來看,我的回答之所以發揮了作用,原因不是別的,是因為他們自己很努力。如果自己不想積極認真的生活,不管得到什么樣的回答都沒用。"
"很長一段時間,我跟誰都不說話。不止如此,連看到人都會感到痛苦。因為不怎么吃東西,我一天比一天瘦。"
“要是穿著廉價貨,人也會跟著廉價了。”紀美子這樣說:“不光是看起來廉價,實際上也會慢慢變成那樣,說是人性會變得卑劣也不過分。所以穿在身上的東西一定要高檔才行。”
"無論現在多么不開心,你要相信,明天會比今天更好。"
"他們的心已經疏遠了。"
"一個季節已經結束。"
"在電影院看的時候,浩介之所以覺得演出很糟糕,大概是源于自己的心境。當時他已經不相信真情了。"
"以下這段話是給無名氏朋友。
我用老頭子的想法反復思索了你特地寄來一張白紙的理由。因為我覺得這一定是件很重要的事,不能隨隨便便地答復。我開動快要糊涂的腦筋想了又想,最后理解為,這代表沒有地圖。
如果把來找我咨詢的人比喻成迷途的羔羊,通常他們手上都有地圖,卻沒有去看,或是不知道自己目前的位置。
但我相信你不屬于這兩種情況。你的地圖是一張白紙,所以即使想決定目的地,也不知道路在哪里。
地圖是一張白紙,這當然很傷腦筋。任何人都會不知所措。
可是換一個角度來看,正因為是一張白紙,才可以隨心所欲地描繪地圖。一切全在你自己。對你來說,一切都是自由的,在你面前是無限可能。這可是很棒的事啊。我衷心祈禱你可以相信自己,無悔地燃燒自己的人生。
我以后應該不會在回答煩惱咨詢了。感謝你在最后問了一個很有價值的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