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版)
今天早上,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我習慣性地拿起手機刷微信。點進跑步群,就看到一個令我蠻震驚的消息:竹子二哥跟她女朋友分手了。
二哥是我兩年前在豆瓣認識的一個T,在武漢讀研,那時她剛跟這個女朋友在一起不久,好得如膠似漆,每天秀恩愛,真是羨煞旁人。
后來,二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來群里吐槽她女朋友,說要分手云云,讓我們覺得她這個女朋友簡直就是奇葩中的戰斗機,早分早超生。
去年年底的時候,二哥突然來群里說,她女朋友跟一個男的相親,好像感覺不錯,想發展成結婚對象。好家伙,群里立刻炸開了花,罵得不亦樂乎,都在勸二哥分。二哥舍不得,畢竟有感情,也不知誰就冒出來一句:"人家都要結婚了,還不分,留著過年嗎?"
二哥果然留著過了年,今年倒是沒怎么見二哥再來吐槽,可能是吐累了,吐傷了,吐膩了,來來回回就那么"三嘟屁"。
我在群里喊了一聲"二哥",二哥就小窗我了,告訴我這次之所以分得這么決絕,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那個女孩要結婚。
這件事讓我想起了我的大學同學,我們姑且稱她為W。
W是一個連男孩子看見都會妒忌她顏值的帥T,身高173,籃球打得特別棒。上大學的時候,被好多女孩告白過。唯一的缺點就是嘴巴不會說,我們出去玩的時候,都是我沖鋒陷陣,她就靜靜地坐著抽煙。用現在的話說,她就是一個高冷,而我是一個逗比。
W大學時期總共談了三個女朋友,第一個女朋友是個直的,把她給掰彎了。對的,你沒聽錯,是這個直女喜歡上她,把她掰彎了,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道同性戀是個什么概念。
這個直女是有男朋友的,一邊跟男朋友好著,一邊跟W好著。這齊人之福可不是誰都能消受的,有多少風流,就有多少折墮。后知后覺的男朋友終于發現了她跟W的關系,撕逼了幾次,迫于壓力直女就放棄了W。這就是W的初戀,為這事W吞了半瓶子安眠藥,還好被她媽及時發現救了回來。
W第二個女朋友,也是個直女。她們還沒在一起之前,我就聽說這位仁姊私生活劣跡斑斑。不過W不介意,好了沒幾天,就搬到直女的宿舍一起住了,各種啪啪啪,解鎖的姿勢估計不少。可惜好景不長,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放了個暑假回到學校之后,直女就一反常態,對W冷冷的,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為了緩和這種關系,直女生日的時候,W花掉了差不多一個月的生活費,給她買了衣服、鞋還有戒指。那幾天她們的關系確實有些回暖,我也看在眼里,然而國慶節之后,就傳出直女跟班里的一只肥豬(性別男愛好女)在一起了。他們一起去開房,一晚上搞了九次。W跪在地上求直女回到她身邊,直女拍拍她的肩膀,發給她一張好人卡,從此與W形同陌路。
失戀的W很頹廢,不愿意去上課,不愿意看到直女穿著她買的衣服和鞋子跟別的男人打情罵俏。那段時間我一直陪著她,生怕她又做傻事,可誰知,她還是趁我去飯堂打飯的光景,用煙頭在自己的手臂上燙了兩下。她說,這樣可以減輕她心里的痛。我看著她還沒有愈合的傷口,偷偷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還未滴下的淚水。
W第三個女朋友,依然是一個直女。她們在一起五年,感情一直非常好。那時直女在外面租房子住,我們倆經常跑到她那里,睡她一米八的大床墊。就是在這張床墊上,見證了我生平第一次現場直播,嚇得我動都不敢動。
畢業之后,W和直女留在了那個城市,一起經營了一家賣少數民族服飾和工藝品的小店。生意還不錯,足夠她們生活。W沒找過什么正經的工作,只是考了一個外語導游證,零散地接一些地接的活兒干干。因為不在一個城市,我只能從她們的QQ空間上了解她們的現狀,或者給偶爾給她們家座機打打電話,聊聊家常。
我也記不清那通電話是誰打給誰的了,直女在電話里,用一種非常冷靜的語氣跟我說:“我們分手了,你有空勸勸她。”聽到這個消息,我的心立刻被揪住了,我好怕好怕,一秒鐘都沒耽擱就撥了W的電話。沒人接!我一直打一直打一直打,打了半個小時!我發信息,發QQ,所有能找到她的途徑我都用了。依然沒有回復。我又打電話給直女,問她到底怎么回事?
直女還是那種語氣,輕描淡寫地說了一些事情,大概意思是W不求上進,這么多年都沒有一個穩定的工作,完全沒有社會經驗;她這種性格只能在學校里呆著,但是考研說了幾年也沒見她正經看過什么書。她不能一直這么養著她,總要給父母一個交代,所以她選擇結婚。她說她肯定是要生孩子的,但是沒有錢怎么生?我默默地聽完,她說的好像一點都沒有錯。我問W現在在哪里,她說W回老家了,因為要考駕照。不接電話的原因可能是在練車,叫我不要太擔心,她看到會回復我的。
掛了直女的電話,我靜靜地等著。沒過多久W的信息就來了,說自己剛才在練車。電話打過去,就聽見W沙啞的聲音。W說這件事已經發生挺久了,她剛回老家沒多久,直女就在QQ上跟她說分手的事情。她看著電腦屏幕,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流。她明白不可能再挽回了,她理解直女的選擇,是她自己不爭氣。她說這段時間她每天就是跟煙酒打交道,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現在只有九十多斤。天啊,一個173的人,那不是只剩下骨頭了?她說她已經想通了,不會做傻事的,叫我放心。現在還有一個女孩在追她,有個人喜歡的感覺還是挺好的。可能經歷真的能讓人堅強吧,W也終于能正視人生中的分離。
可我覺得W不愛自己,她活著就是為了這些遲早要離開她去結婚的直女。她愛得那么真切,把自己的一切都給了對方,換來只是一張好人卡和一句"我要結婚了"。
現在的W過得還好吧,她第四個女朋友雖然也是個直女,也上演了要結婚要跟她分手的狗血劇情,最終都因為不舍沒有分開。后來這個姑娘跟她父母出了柜,得到了父母的默許。至于W是怎么抗爭的,這中間發生了什么,也不那么重要了。
在以后的人生中,我們還是會面對更多的分離,甚至生離死別。我們只能讓自己的內心強大,才能平靜地接受這些。畢竟,在中國,同性戀這類社會問題,短期內無法得到解決。我們還是有可能會參加愛人的婚禮,親眼看著她們走進異性婚姻。
最后,希望二哥盡快走出來,好好學習,好好跑步,好好生活。在之后的日子里,總會遇到一個她,讓你明白,為什么跟其他人都沒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