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府〕
歐陽暮雪殺出重圍,并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蘇府。
到門前,他看到正要出門找他和凝雪的宇文奕,急忙道:“南宮凌和冷簫呢?”
“在里面,他們沒事。”宇文奕淡然地望著歐陽暮雪。
歐陽追問道:“那凝雪呢?”
“你怎么知道她叫凝雪……”宇文奕遲疑道。
“先別說這個,看到凝雪了沒?”他皺眉,急迫地問道。
宇文奕瞬間覺出不對,死盯著歐陽暮雪不安定的眸子,道:“她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嗎?!”
“她逃脫酒館里的殺手的追殺,沒有回來嗎?!”歐陽暮雪瞪大了眼睛,發亮的眼睛卻無神。
宇文奕急道:“我們一直沒有見到她。到底怎么回事?!”
歐陽暮雪定下神,喊道:“快去找她。”說完他沖著原路返回。
南宮凌和冷簫得知事情后,也隨宇文奕一起去尋慕容凝雪。
可是這時,他們去的仿佛已經太晚了。
〔陰暗角落〕
慕容凝雪已絕望之際,突然墻頂上有十幾只飛刀射出,如天降冰雹,但被射的人不是慕容凝雪,是她面前的三十多個紫衣殺手。
慕容凝雪一臉茫然地望向飛刀射出的那一個點。
那是一個俊俏的男子,二十一歲,烏黑的頭發在陽光下更顯意氣風發。
還沒來得及凝雪仔細看他,他便伸出手。凝雪拉住他的手,被拽到墻頂。在上面,兩人飛檐走壁,但剩下的紫衣殺手依然窮追不舍。
兩人被緊逼走上一條寬闊大道,慕容凝雪的喘息聲很大,腿有些軟,右手扶著左肩的傷,但左手一直緊握著淑女劍。
可是寬闊大道的盡頭是懸崖——千丈崖。這個令人望而生畏、聽到就毛骨悚然的千丈崖,就在眼前。
那群紫衣殺手終于還是追來了,他們圍成弧形,把慕容凝雪和那男子包圍起來。他們多數人手中拿著弩,對準這兩個人。
那男子見勢,凝視著眼前這位出奇淡然的女子,問道:“相信我嗎?”他問得很快。
慕容凝雪咬緊嘴唇,雖顯得有些茫然失措,還是點點頭。
男子伸出手,凝雪握緊了他的手。
突然兩人縱身跳下懸崖。
那群紫衣殺手瞬間傻眼,當弩箭射出時已經晚了。
他們往下望去,只看到層層煙霧彌漫。于是終于放棄了追殺。
〔崖底〕
他和凝雪從崖頂落到崖底卻毫發無損。
男子疑惑地笑道:“你為什么那么相信我?”
“你不會害我,不然也不會救我。”慕容凝雪緩過神來,眼珠一轉,目光移到男子身上,道,“那你為什么救我。”
男子微微一笑:“直覺吧。”
他沒有多說,四周環顧了一下。
慕容凝雪這才能仔細觀察他。雙眸中充滿了柔情,嘴角常掛微笑,面容十分淡然,溫文爾雅,身穿白色的衣衫,一件淡藍色又飄逸的長衫。
慕容凝雪正要試著拔出左肩上的飛鏢,被那人叫停。他點了凝雪兩個穴位,毫不猶豫地拔出飛鏢。
“我把你的穴位封住了,不會出血。”他道。他看了看被拔出的飛鏢,皺緊眉頭道:“有毒。”
凝雪拿著那只飛鏢,反復觀察,長嘆了一口氣。
那人笑道:“我幫你把毒逼出來吧。”說罷,他在凝雪背后運功。
不一會兒,她吐出一口黑血。
“謝謝你救我。”慕容凝雪臉色稍顯蒼白,無力地問,“你武功這么高強,你師父是誰?”
他反問:“你怎么確定我武功高強,又憑什么認為我有師父?”
凝雪十分鎮定地望著他,道:“飛刀可以做到例無虛發的高手我見過,但像你這樣一次可以射出十幾發、都例無虛發、且一發必射中兩人的高手我實在沒見過;輕功好的人我見得多了,但能帶著一個負傷的人從千丈崖跳下來還能毫發無傷的,恐怕也只有你一個了。我相信有練武奇才,也相信你就是其中之一,但如果沒有好的師父,不可能練就這樣高強的武功。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吃吃地笑了,道:“你的救命恩人。”
凝雪也笑了。
旋即他向四周望去,指著一座山道:“從那邊走可以到靈鷲峰,你應該就可以找到自己居住的客棧了。”
凝雪點了點頭。
“我扶你回去吧。”他關心道。
“不用。我一個人可以。還沒那么矯情。”
“萬一那群人追來怎么辦?你傷口不能再裂開。”
他扶著她走到蘇府。
他微笑道:“到了,那我走了。”他轉過身,準備離開。
“你叫什么名字啊?”她那風鈴般悅耳的聲音問道。
他回過頭來,依然微笑,道:“宇文玌(qiú),美玉的玌。”說完,他轉頭離開了。如一陣風,輕飄的淡藍色衣衫飄揚,又跳到房檐上,不見了蹤影。
天色已晚,她走進蘇府。
歐陽暮雪看到凝雪,突然起身奔過來,眼睛不再死氣沉沉,似乎會說話。對視了一會兒,凝雪空靈的眼睛顯得不知所措。一霎那,歐陽暮雪把慕容凝雪用一只胳膊緊緊擁在懷里。凝雪怔住了,眼珠不停地轉動。不記得多長時間,只覺得好久好久,他才松開。
接著南宮凌沖過來,眼里的淚光在打轉,激動地笑道:“凝雪你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有沒有哪里受傷了啊?!”
“你們都怎么了?!我沒什么大事。”慕容凝雪還沒緩過神來,傻傻地笑道。
“回來就好,快進屋說。”宇文奕笑道。
凝雪走進屋,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冷簫。
凝雪笑著問:“你們今天怎么這么激動啊?”
南宮凌哭笑不得地說:“凝雪,有好多人傳,有個女子被人逼得跳下千丈崖!我們以為……是你呢。”
“是我。”凝雪十分淡定地說道。
宇文奕急著問道:“啊?!那你……怎么樣,哪里受傷沒?!”
“跳下懸崖倒是沒怎么,不過之前有人暗算我,若是沒有貴人相助,你們真有可能見不到我了。”凝雪現在說起,好像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一樣,不過說得很大聲。
宇文奕繼續問:“什么貴人?”
凝雪眼神一定,道:“他叫宇文玌,是不是和你有什么淵源?”
宇文奕一震,眼神飄忽不定,虛聲道:“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叫宇文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