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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與師兄通完電話,甚感莫名荒疏,心意莫可名狀,無所寄著,無處著力,無得抓握。不想做事,又百無聊賴,手邊的書都不想看,想起十天前讀到一半的《全真七子傳》,似乎契合此刻心境,于是翻出來,自上次斷章處接著看,一氣看完,抬頭已是薄暮時分,太陽何時下的班?眼前一切如夢似幻,一時不知身在何處,半天時光,有如夢游一場,時而歡喜振奮,時而憂悲凄然,更多虛幻縹緲若云,曾不知身在何處,看故事者是誰……
觀世間萬境,一時皆入虛幻。身邊的人,親疏遠近,愛欲情戀,盡皆真假莫辨、變幻無常。
此書行文嚴謹,結尾處呼應起首,回到七子之第一位孫不二修道的心路歷程,她有一偈曰:
經營世故日忙忙,古往今來皆不在。錯認迷途是本鄉,無非借鏡混時光。
接著,孫不二又對她的丈夫馬員外曰:“我們于空無所空之處,尋一個實而又實的事情,做一番不生不滅的工夫,學一個長生不死之法。’”后來夫妻一起求法,各自修行,終成仙道。
返觀自己心境,先受一個電話幾句話影響,繼而為半本書即如墜云里霧里,怎一個善變了得!又被念頭牽走,被情緒占有了嗎?
抬頭,但見墻上的“一團和氣”幾個字還泛著清暉,那是兩年前在一次靜坐中感覺到的,遂向師友求了字,裝裱后掛在廳堂。猶記得這幅字初上墻的情景:每個筆畫都透著喜悅,在眼前跳躍著舒展著,一片喜悅和氣,一片光明純凈,看著看著,不由得滿心歡喜,涌上眉梢眼角…而今,字沒有換,韻沒有變,我的心卻失了混元一體的和氣,笑不出來了。此時之心之境已全不是彼時之心,仿佛換了一個人!哪個是真的我?
這顆心何時能得自由自主?何時能隨緣轉境化境而不為境所轉?
修行之路何其不易啊!
你稍一松懈,前功即退轉;
你才一進步,考驗即現前。
我不知道,在一步步認識自己、回到自己的路上,還需要經歷幾番回環往復,才能清晰望見那一片光明,而不用再左顧右盼、惶惑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