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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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觀園秋聲露悲涼? 王熙鳳請援發社約

詩社已經開了幾社,白海棠、桃花、柳絮、螃蟹、大雪、紅梅詠了個遍,大觀園里好不熱鬧。

可是自從那年中秋節賞月后,老太太在凹晶館覺得悲涼,心里就烙下了一個影子:寒冷凋落,這些姐姐妹妹們有各種各樣的狀況出現,免不得老太太也為他們擔心。

鳳姐想著老太太的心思不由得愁上眉頭,不知道該如何讓這些人都開心起來,也好讓老太太心安。那一日與平兒把事情講出來,平兒說:“奶奶說的極是,這個病著那個倒著的,別說是老太太太太,就即便我們這些人看著,園子里花紅柳綠,姑娘們開開心心的,我們也心里亮堂。“鳳姐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可是這些人越是試文段字的,我越是說不到他們心里去,可怎么好呢?”平兒想了一想道:“咱們二爺見多識廣,不妨可以問問二爺。他在外面有什么新鮮的見聞,或許可以有法子”。鳳姐點頭道:“你說的極是,我何不就問問他。也省得他老是覺得我做主張。”

直待晚飯后賈璉回來,鳳姐就把白天跟平兒商量的心事跟賈璉說了,要討個主意。賈璉想了一想,說:“此事不好辦哪。想他們是試文段字的,自有道理。如何才能真的讓他們高光,讓老太太也寬心了,這確是難事。”鳳姐嗔怪道:“平日里你說我跋扈,自作主張,忒強。如今真的有事求到你,你卻這樣推三阻四。”賈璉道:“哪是推三阻四,我的二奶奶,此事本不好辦。”嘆口氣,低頭思忖半晌道:“這么著,我剛聽到有個法子或者可行。”鳳姐笑道:“果然二爺見多識廣的。快說,快說。”賈璉道:“此事如果成了,你該如何謝我呢?”鳳姐說:“但隨心愿,你說怎樣都依你。”賈璉笑道:“罷了,人人都說二奶奶能干,如今此事可能,記著我的好就是了。“又正色道:”我聽到外面有一個說法,可以把很多人集中在一起,讓他們一起來說說心里的想法……“話還未完,鳳姐急道:”不成不成,心里的想法原本就是這么結的結,讓他們一起來說著如何使得?“賈璉道:”你又要人說,你又說不行。“鳳姐看他急了,便住了聲。賈璉:”自然不是我們平常說話,會有人領著帶著,教他們去看,教他們看自己也教他們怎么調節。你若放心,我明兒就去請了人家師傅來,也看看咱們大觀園里哪一位妹妹想參加的,請了來試試。“沉吟一刻,鳳姐道:”這或許是個法子,可以試試。“

到了次日,賈璉果真去尋了一個女先生來,鳳姐細細的問了,準備張羅起這件事情來。于是打發小紅,到個屋里去傳話,問問誰愿意來參加此事,就明天一同來見女先生。

鳳姐與平兒商議此事不提。


小紅進得園來,先去了瀟湘館。寶玉正跟黛玉說話呢,見小紅來了,知是鳳姐有事。小紅行禮之后說道:“這次是我們二奶奶要起社,請了個女先生來,各位姑娘們若是愿意入社的,就請明兒去一同見女先生。“寶玉笑道:”二嫂子起社了?這可是個新奇事兒。“黛玉也問:”你可聽真了,是起什么社?“小紅笑道:”是個什么社我也不清楚,平姑娘說是二爺學來的什么新東西,請了個女先生來,姑娘去聽了,必然會心情暢快的。“寶玉忙道:”這個好。我們去,我們去。“小紅道:”二爺,二奶奶說了,只請姑娘們,二爺就別去了吧。“寶玉奇怪:”這是什么道理?只請姑娘們去,我明兒定要去看看。“小紅道:”二爺要去,小人沒法說不能。只是,二奶奶說這是給姑娘們起的社呢。“黛玉心下納罕:這可奇了,二嫂子起了社,還不讓寶玉去,我明兒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又問:”還請了哪位?“小紅道:”各家都要去的,只是頭一個先來了這里請姑娘。還要去請其他的各位姑娘。小紅道別出來,黛玉心下想到:必定每日落淚入了鳳丫頭的眼了,可是又怎能醫心呢。

小紅來到杏花村時,李紈正在看賈蘭背書,看到小紅來了便問:“你們奶奶差遣你來有什么事?”小紅回道:“回答奶奶的話,我們二奶奶說了請各位姑娘并奶奶入社。如果您能去,請明兒去見女先生。”李紈笑問:“這是要干什么?他要起什么社兒呀?”“小紅依舊把在瀟湘館回黛玉的話又回了一遍,李紈心下納悶,也點頭,應諾:”明兒我必到。“

蘅蕪院中寶釵正在做寫字。湘云、香菱與寶琴正笑鬧在一處,寶釵只是低頭寫字也不看他們。聽到小紅來便問:“你打哪里來?“小紅回道:”剛去了林姑娘和大奶奶那里,二奶奶打發我來請各位姑娘,要起社,勞動各位姑娘。若不能去的也知會一聲。“湘云嬉笑道:”可好可好,我們剛才還在說事呢,好久不起社了,偏這會子二嫂子有這個興致。“寶釵問:“這是哪一出啊,二嫂子怎么想起來起社了?”小紅道:“二爺請來了位女先生陪大家一起的。”寶琴道:“竟然請了先生來。二嫂子費心啦。”寶釵點頭:“她是個有心的,這樣安排必有用意。我們是必到的,你去回你們奶奶吧。“

到秋爽齋時,迎春與探春正在下棋,惜春觀戰。小紅回了起社的事兒,探春也是嘖嘖稱奇:“二嫂子竟然有這樣的興致。“迎春道:”我也不大會作詩,我,還是不去了。“惜春也道:”你們總在一起熱鬧。老太太吩咐我的畫的畫,而我還沒畫完呢,我也不去了。“探春說道:”二姐姐,四妹妹,不是我說你們,大家正經的也該一起熱鬧熱鬧。再者我們起社是作詩,這回二嫂子起社,必定不是作詩文。你們想啊,二嫂子是文字不通的,她怎么可能跟我們一樣起個詩社呢?定然是有別的古怪。無論是什么,我是定要去看看。“迎春搖:”莫若,我在家里看書的清靜。“惜春道:”你說的倒也有趣。那我也跟你去瞧一回。“探春再來推迎春時,迎春依然不想去。探春跟小紅說:”你就去回你奶奶,我們明兒到。二姐姐這里,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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