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姐,有話,請好好說。

啊!距離最后一次畢業過去幾年了?我不知道,我依舊沒有目標,依舊在消磨時光。

有一段時間我突然喜歡去隔壁大學的圖書館看書,而且比較喜歡深夜去,因為那時候里面沒有人,而且也不需要一卡通,直接爬到二樓鉆進去就行。

有一次和往常一樣,我于月的陰影處融入黑夜,再次君臨圖書館。

駕輕就熟地攀上了二樓,我很喜歡動漫,于是跳下來著地的時候總要擺個酷炫的姿勢:如同起跑時半蹲的姿勢,左手撐地、雙膝彎曲、右手向后擺,簡直酷炫到沒朋友。

不對,我本來就沒朋友,怪不得我那么酷炫。

不過這次后擺的右手握到了一團柔軟的東西,接著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么,我的屁股就被踹了一腳。

腦海中華麗的落地,變成了優雅的狗吃屎。

在地上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臥槽!發生了什么事?我是誰?這是哪?我屁股怎么那么疼?我剛剛是不是被人踹了?

然后狼狽而又茫然地回頭時,我看到的是一副如同夢幻般的場景。

一個女孩靠在窗下,穿著是夏日的標準搭配,熱褲加白襯衫,還有一雙酷炫的拖鞋。右腿應該是被我的屁股踹完之后而筆直的放在了夏日里帶有一絲清涼的瓷磚地板上,另一只腿曲著膝蓋踩著地板,皆被月撒了光,如玉,無瑕。

她對于剛才發生的事兒好像全然不知的樣子,黑色柳絲柔順地垂落在她雙手捧著的書本上,遮擋住了部分月的光,不知她能否看清楚。頭頂上懸著是夜空的月,雖臉藏于陰影處,但光是這副樣子就如同皎月女神降臨,此生難忘此場景。

要是我沒讀過書的話我會怎么寫呢?肯定是這樣:臥槽!太尼瑪漂亮了!

這一刻時間的齒輪好似停止轉動了一般,畫面中是捂著屁股的我,是月光下看著書的女神。直到書頁翻動的聲音推動了停止旋轉的時間,我才驚醒過來。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腹中有股小邪火苗想要燃燒,但想到剛才那一腳的力度就如同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的感覺,按照多年挨揍的經驗,一腳我就覺得她肯定是練過的,我這細胳膊細腿的要是敢亂來絕對給她拆散。

我板著臉質問她有話好好說,為什么踹我屁股。雖然看不太清楚她的臉,但仍能感覺她冷冷瞥了我一眼,然后又低頭繼續看書。在她低頭的瞬間我捕捉到了她往我右手瞟的眼神,我茫然地看著右手仍然保持著握著東西的樣子,瞬間覺得臉熱了起來,腦子空白得只有一個聲音:好軟!比左手捂著的屁股還軟!

寫了多年小黃文和飽閱瀧澤老師作品的我也是禁不住老臉一紅,這是我第一次抓女孩的胸,盡管是不小心,但還是莫名地開心。盡管剛剛才反應過來,但還是莫名地激動。

此刻只感覺胸口里有只老年鹿在不停地撞,搞得我說話失去了邏輯,也失去了組詞的能力。手毫無軌跡地舞來舞去,結結巴巴地說:“這…我…好軟…對…不起…我……”

“閉嘴。”

她只是冷冷地說了這兩個字,然后又陷入了沉默。

“同學,我不是故意的,你要知道我那酷炫的動作難免幅度大了一點,所以……”

我很快鎮定了下來,但還是有些羞于啟齒啊,后面的話我沒敢說出口。

但她接話了。

“所以什么?”

“這……”

“說!”

我心想著挺拽呀,這丫頭!都這份上了我能慫?接著就直接大聲說:“所以抓到了你的胸!”

我看見她的頭更低了,沒有再說話。

我見狀,趕緊說我跟你道歉了啊,而且你也踹了我一腳,扯平了,沒什么事兒就這樣吧。

說完我趕緊溜了,去挑了一本書來看。找了幾個地方,光線都不太好,遂回到來時的那個窗戶,畢竟被人發現也能跑快一點。

她還在那里,我就在旁邊的窗戶坐下看書。

我們沒有搭話,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呆了一晚。感覺她應該和我一樣是來偷書看的,所以就沒理。

許久之后,我看了一下表,已經是凌晨四點左右了,但手中的書還沒有看完,我就熟練地拿出便簽紙,寫上:借書一觀,閱完即還。

把它貼在這本書原來的位置,然后拿著書離開。

我走時她仍在那里。

每次還書時便簽紙都會不見,連最早第二天晚上還書時都看不見,剛開始我想應該是被管理員看到拿走了,所以那段時間戰戰兢兢的,還書時跟賊似的躡手躡腳。嗯?好像確實是……

到后來我發現沒什么問題,估計那群逗比在白天蹲點,但我是晚上來的,怎么可能被蹲到?想到這里我不禁冷笑一聲:呵!愚蠢的人類!

第二晚我照常來,這次下窗我可不敢再華麗的跳躍了,畢竟那姿勢我可不想再發生一次。往下望了一眼,發現沒有人才跳了下去。

聞著書香,我滿懷著好心情,信步走到原來借書的位置把書放回去,然后開始挑選下一本。最終拿起了一本《羅生門》就回到窗前。

那個女孩又來了,她并著長腿坐在窗戶上,坐在月亮旁邊。

“你還敢來。”

她盯著我說。不是質問的語氣,是肯定的語氣。我感覺莫名其妙,就說:“我只是借出去看一段時間而已,又不是不還,干嘛不敢來?”

她:“你為什么來偷書?”

我:“你不是也來偷么?”

她:“不是!我是本校的,所以不算偷!”

我:“那我也不算偷,讀書人的事兒叫做竊~”

她接著說:“你是孔乙己么?”

我:“不!是帥氣版的孔乙己。”

她突然笑出了聲,很悅耳,如風鈴。我情不自禁也跟著笑了起來。準備挨著窗戶坐下,結果屁股又被踹了一腳,我一臉委屈,捂著屁股說:“學姐,有話好好說,別踢人呀。”

她先是輕笑著跳下來坐到窗戶下,然后招手示意我過去坐。

我又跟她為了昨晚的事兒而道歉,她惡狠狠地對我說如果再說出來的話就把我踹到樓下去。我沒有再提,因為我知道她有把我踹下去的力氣。

她問我為什么這樣做。我說是不是我抓她胸那件事兒,她立馬舉起拳頭,我趕緊捂嘴。

想到她是這個學校的學生,我騙她說我是這屆的新生,一卡通丟了,補辦手續太麻煩,但又很想看書,所以就直接翻窗了。這理由很牽強,但她信了。她噗嗤一笑,皺著瓊鼻說我叫她學姐還真是叫對了,她剛好大我一屆。

就因為這一個謊,我以后得用無數個謊來圓。

從此我們就半夜來這里聊天,也忘了看書,就并肩坐在窗戶下笑著聊天。聊到凌晨五點左右點時我們就會離開,走時我仍帶著一本書走,并留下字條。

她總會留下來再看一會兒書再走。

她喜歡讓我給她講故事,想我初中時就是一個編故事的高手,小黃文和小童話寫了不知多少,可謂是信手沾來呀。但不能見面就和人家說小黃文吧,所以就講起我寫過的童話故事,可每每在講到一半時她就已經睡著了。

我腹誹了一句:媽的,老子寫的故事那么搞笑都能聽睡著,豬啊!

她頭靠在我的肩上,我想要叫醒她,但微風帶著她的發絲劃過我的胸膛,很癢,很癢,撩動著我的心房。還是……算了,想我這么有素質的人怎么能吵別人睡覺呢?

等她醒來時我感覺肩膀被風一吹就涼颼颼的,低頭就看見半個肩膀都被口水浸濕了。我下意識地感嘆一句:“學姐的水真多啊!”

她朝我胸口懟了一拳,力度還可以,倒不至于把我打死。

我捂著胸口喘著粗氣跟她說流了那么多口水,是不是該幫我洗衣服?她說不就是口水嗎?你不會舔干凈呀。

我下意識地伸舌頭舔了一下肩膀。她罵我臭不要臉,又朝我胸口上懟了一拳,力度剛好,控制在讓我難受又死不了的平衡上。

然后我捂著胸口跟她告別,我怕再多說幾句話我的小命就交代在這里了。

再過了一段時間之后,她很興奮地告訴我以后不用晚上再偷偷摸摸地去看書了,她應聘了圖書管理員,所以一卡通用不上了,問我要不要她的一卡通。我蔑視了她一眼,偷偷告訴她我喜歡在黑夜里做些見不得光的事。

“啪!”

我的左臉腫了起來。

她說:“拿著!以后白天再來!晚上多睡覺!”

我和她說,那以后我們是不是就不能晚上來圖書館偷情了?

“啪!”

我的右臉腫了起來。

我說好,那以后白天來。

第二天,我光明正大地走進了圖書館,就如同十八歲那年拿著身份證進網吧一樣,感覺眉宇之間多了一股英氣,看那些進進出出的學生都感覺他們矮了一截。

我自信而又略顯高調的步伐惹得旁人紛紛側目,這時我就霸氣的舉起一卡通,在他們面前轉一個圈,再刷一下卡,慢慢吞吞的走進去。用行動告訴他們,我是有卡的人,結果他們都異口同聲地低聲說了一句:“sb!”

身份高貴的我沒有理他們,呼著白天的書香氣息大步向前。

我在文學架的旁邊看到一個帶著眼鏡眼神猥瑣的男生在糾結于到底要不要把面前寫著金瓶梅三個大字的書偷偷地塞到腋下。

看到我盯著他,他立馬就抽出書夾到腋下,盯著我問我看什么看,這是他先看到的。我冷冷地呵呵兩聲,沒有理他。心想我自己都能寫了,還需要看別人的?

繞過那個書架和猥瑣的青年,我看到穿著制服正把還回來的書擺放回原位的林夕,第一次知道在白天,她也很美麗。

從此每天下午她總是約我出來見面,讓我陪她在江邊一起散步。而且我因此知道了她在學校是女神級別的,因為路過的男學生們大多目露兇光,恨不得要吃了我的樣子。有個很像高富帥的人在我們路過時冷嘲熱諷地說:“呵!真是低配和高配啊!”

當時我就不爽了,雙目充血,惡狠狠地大聲說道:“你說什么!?”學姐拉住了我,我沒理她又繼續說道:“我警告你!可以說我是高配!但不許說學姐是低配!”

全部人都愣住了,然后我就憤怒地拉著滿臉茫然的學姐走了。

這是我第一次牽她的手,很軟,很舒服。

走遠了之后,我搖頭吐槽了一句:“你還真是紅顏禍水呀,如果有天我不小心死了肯定是因為你。”

她被我這話逗樂了:“朕的小九九這樣說讓我好高興呀~但你放心,朕會保護你的。”

“能不能別叫我小九九?”

“不然那叫啥?”

“小八八怎么樣?也可以八八~八八~的這樣叫我。”

“滾”

我假裝忘記放開她的手,她假裝忘記掙脫我的手。

真想,這條路永遠也走不完。

晚上,應學姐要求,我們去看了場青春電影。本來我是不屑的,畢竟我自己都能寫,還需要看那些?

考慮到學姐一個人不安全,就一起去了。不為別的,主要是怕有人調戲她被她打死。

電影半場時間過去了,我已經面無表情地盯著屏幕四十分鐘左右,而學姐已經淚目了好幾次。接著她又開始調皮了。她說:“你看,前面那對情侶在干嘛?”

我看過去,看見男的手放在了女生衣服里。我說:“沒什么好看的,來這里大多數人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放眼望去,就能看到那些人的動作不協調的樣子。

于是學姐故意大哭了一聲,嚇得男生們趕緊縮回了手。每次男生們想要行動,學姐都大哭一聲,惹得那些狼目露兇光地看著一臉無辜的我。

出了門之后,每個男生都看我不爽,有個還故意過來撞了我一下,說:“小子,你很拽呀。”

我一攤手,跟他說不關我事兒,是我學姐淚點低。況且長得拽也不關我事兒啊,爸媽生的,改不了。他不管,認定了我故意壞他好事兒,揮著拳就朝我臉上來。“哎喲~”結果還沒動到我就被學姐一腳踹趴到地上哀嚎,學姐滿臉委屈地跟他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靠!剛一腳把人踹飛立馬就滿臉無辜狀,這反差萌厲害了!我喜歡!

那個男生愣了一秒,但在女朋友面前出丑了,說什么也要找回場子來。沖上來想打學姐,我還沒動手,他就又被學姐放倒了。

然后他爬起身來,拉著女朋友跑遠了才大聲放了句狠話:“你給我等著!”然后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學姐一字眉一豎,那些路人趕緊就散開了。我說:“我的學姐!厲害了~不過那人那么垃圾,我都能把他打趴下。”

學姐沒有理我,只是向前走。

我說你太快了,我還沒來得及動手。要知道我是練過的人。

學姐:“你練過什么?”

我:“練過第八套廣播體操以及十六棟軍體拳。”

學姐笑了,說:“你怎么那么奇葩?”

我:“哪有,我告訴你我可是從小練到大的。這兩套武功用起來隨心所欲的。”

她笑得花枝亂顫的,還罵我不要臉。

過來沒幾天,那個男生又來了。那時我在店里買東西,他們對學姐動手動腳,給學姐打趴下一個,然后就圍著學姐要打她。我立馬把東西一丟,沖過去就是一腳,直接把一個男生踹倒,把學姐護在懷里,怒罵道:“這么多人欺負一個女生不嫌丟人啊?都他媽給老子滾!”

學姐看著我的臉愣住了,我沒時間理她,又把她拉到身后,然后對著那群人渣說:“快滾!別逼老子弄死你們。”

學姐好像被嚇到了,緊緊抓著我衣角不放,我說了聲不要擔心。然后繼續盯著那群人,昨晚的那個男生當出頭鳥沖了出來,我立馬抓住他就摁在地上打,誰叫的人就打誰。

我不知道身上被踹了多少腳,我只知道面前這家伙肯定比我慘。

大部分人都來圍攻我了,學姐還是能放倒幾個的,畢竟她還有個頭銜,就是跆拳社社長。然后她就在外圍扯那群人,但人太多,她壓根扯不動,干脆直接一腳把一個男生踹倒在我背上,替我承受了不少攻擊。

后來好像警察來了,是別人報的警還是他們剛好巡邏到這里就不得而知了。

后面的事情我也就不知道了,因為我暈過去了。模糊的眼前最后一幕是模糊的學姐的樣子。

醒來時是在醫院,頭疼欲裂的感覺,全身散架的感覺。

第一眼我看到的是哭腫了眼睛的學姐,看到我醒了又想繼續哭,我就說:“這副豬頭樣子的人是誰啊?”

她噗嗤一笑,口水鼻涕眼淚一下子就滿臉都是,像我小時候哭時候的樣子。

我跟她說:“我跟你說過我練過的,第八套廣播體操心法,很快就會好的。”

她大聲笑起來,笑到哭起來。嚇得我人虎軀一震,差點沒掉下床去。

我幫她抹了一把眼淚,說:“可以了,你哭的時候真難看,再說了,繼續哭的話護士就要趕你出去了。”

她跟我說對不起,我說沒事兒。她一把撲到我懷里,我痛得下意識地慘叫了一聲,她嚇得松開手。我滿臉委屈地說我這把骨頭還真要被你拆散架不成?她又笑了,盡管帶著鼻涕眼淚,但還是那么美。

一身職業裝的黃易生突然就敲門進來,他罵我越來越垃圾了,居然給幾個小混混打趴下。學姐說粥涼了再去給我買一碗,然后就走了。

黃易生淫笑著說:“從沒見過你那么拼命哎,她是你女朋友?”

我搖頭,說:“不是。”

他鄙視了我一眼,罵了我一聲垃圾。接著跟我說警察局那里托了點關系,你到時候去做個筆錄就行,也跟那群家伙調解了,要真算起來你肯定吃虧,那家伙比你還慘,但他們算滋事,所以真要算起來兩邊都吃虧。

我說:“可以。”

他說:“嗯,要不再偷偷把那幾個家伙揍一頓?”

我笑著說你當我黑社會呀,這事兒就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黃易生說我這小子終于懂事兒了,又問我那個女的怎么回事兒。

我說我半夜到旁邊的大學圖書館看書時遇到的。他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我,說:“你半夜到圖書館?還能遇到那么漂亮的女生?”

我尷尬地笑了笑,轉移話題,說起了和林夕認識的戲劇性的一幕。并囑咐他我受傷的事兒不要跟任何人說,免得到時候打擾到我休息。他淫蕩地會心一笑,表示知道了。

沒多久,學姐才拿著粥回來,規規矩矩的坐在旁邊聽我們說話,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她就回瞪了我一眼。黃易生哈哈大笑地說:“不錯不錯,良家淑女呀!”

結果學姐只是低著頭紅著臉,差點沒嚇死我,感覺比揍我時還可怕。

再聊了一陣,黃易生說還有工作要做,告完別之后就走了。

學姐又開始和我道歉,我瞪著她惡狠狠地說:“你再說信不信我強奸你!”

她愣了一下,接著朝我胸口對了一拳。嗯,力度剛好。

不知何時起她打我的力度越來越輕了,又或者是我坑挨打能力越來越強了。

聊著聊著她突然說她跟學校請假了,然后想到了什么又立馬嘎然而止。

我沒有接話,她好像是知道了我不是她學校的學生。

過了幾天,我傷勢好了些。我們又和往常一樣,一起還書一起吃飯一起散步,都默契的只口不提那件事兒。

不過她還是委婉地表示說以后不亂鬧事兒了,我笑著說那就不像你了。兩個人相視笑了一會兒,然后繼續走在那條走了兩年的江邊路上。

有一次一起吃飯時我問她是不是不喜歡穿胸罩,結果她吐了旁邊桌的男生一身飯,我心想幸好我沒坐在那邊。

她趕緊跟那個男生道歉。

事實證明,長得漂亮別人也會對你多一些寬容,就像那個討打的男生,學姐惹的事兒他非要揍我。只見那個滿身是飯的男生紅著臉說沒事沒事就立馬跑出去了。

學姐轉過身來懟了我一拳,嗯,力度剛好。她雖然很羞怒,但還是盡量壓低聲音跟我說:“你瞎說什么?!”

我義正言辭地說哪有!我明明看到了!還有我也抓到了!

然后在那群色狼的狼嚎中,她把我拖出了飯店,但卻沒有打我,也沒有罵我,就這樣走著走著,又到了江邊。她突然轉過身來,夕陽把她的臉頰染成了金黃。連眸子的顏色也變得金黃。她對著我說:“小九,你愿不愿意娶我?”

“啊?”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給驚住了,下意識地說:“白送么?”

她倒沒有說白送,只是送了我一個白眼,接著又是一陣沉默。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一路跟著她走下去。甚至回到在圖書館一起擺書我們都沒有再說話。

在一個和往常一樣的下午,我們和往常一樣在江邊散步,她突然問我:“小九,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怎么辦?”

我笑著和她說那我以后就得重操舊業當回蜘蛛俠了。

“沒有其它的想法了?”

我想了想,搖搖頭,說沒有。

她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只是低著頭看著那一如既往地躺在地上延伸的路。夕陽拉長了她的影子,顯得孤單,還有落寞。我心中不知名的傷感與恐懼慢慢升起。

過了幾天之后她真的消失了,我打著她的電話到處找她,圖書館、飯堂、街上,我知道的地方,我們一起去過的地方到處都沒有找到她的身影。

最后在江邊時我看到了一架劃破天際向遠方飛去的飛機。接著我就收到一條短信:我看到你了,在我們走過兩年的江邊。

我回了她一條短信:還會回來嗎?

她:可能不會。

我:哦

我望著江上落日旁邊的小點,興許是陽光太耀眼,照得我流下眼淚。旁邊又是那個高富帥,又想嘲諷我,我直接大吼:“閉嘴!你這兩百元一部的老人機!”

那時,她在皎月下。

那時,她在夕陽下。

她跟我說有東西留在和她一起工作的劉文雯那里,讓我去幫她取回來保管,我拿回來了。打開時因為用了太大力,不小心把我的指甲往反方向折了一下,一瞬間就疼得我淚流滿面。于是我就下定決心,以后要經常剪指甲才行。

盒子里放著一堆便簽紙,紙上面就寫了八個字:

借書一觀,閱完即還。

便簽紙底下有一本日記,里面寫著她大一時在圖書館工作的瑣事,大二時在圖書館遇到的怪事,和大三時有個人幫她一起把別人還回來的書放回原位的小事。

原來她從一開始就知道了,只是一直裝作不知道而已。

我撒多少個謊,她就幫我圓了無數個謊。

我說我是文學系的,她信了。

我說將來我會很有名的,她信了。

在碰到她的同學時她會說:“這是文學系的小學弟。”

她很喜歡看我寫的東西,以至于她后來說話老是帶著黃段子。

筆記的最后寫著:

如果我有一天突然消失,

你會不會想起我,

在我們走過的每一個地方試圖找出我留下的痕跡。

如果我有一天突然消失,

你會不會想起我,

在沒有任何人的地方為我留下一滴眼淚。

如果我有一天突然消失,

你會不會想起我,

在半夜時突然驚醒,而后徹夜無眠。

這是最后一次大學寫日記,你說不會,我走以后你會回到原來的生活。

她還是信了,就算是一句玩笑話語她也信了。

或許是我謊話太多,于是她就干脆都相信了。

她走得太快,我就是想說一句真話都不行了。

在最后一頁,還夾雜著一張病歷單。

他媽的手指怎么還那么痛!痛得我眼淚都停不下來了。

她走的那晚如最初時,我攀上窗戶華麗地跳躍,總希望會被踹個狗吃屎,但并沒有。

我在窗戶下坐了一晚上,總是想舔肩膀。

我說我愿意,你,還聽得見么?

走時我不再留下字條,也不再帶走任何一本書,因為我不再回來。

學姐,有話,請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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