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不是一個年齡劃分,今天我們把它當成一種“狀態”來談論:青年人用消解中年危機的方式試圖以此緩解自己的焦慮。中年的感覺真正出現的時刻,不是執念難以疏解的時候,而是面對生活無力可施,束手就擒的境況。
當90后們吵鬧著自己有中年危機的時候,我這個80年代末出生的“大人”心中不免感嘆我的青春期還沒過完呢?怎么就到中年了?而且身邊不停的有人警示你的危機感,慣用的句式是再不......就來不及了,說的好像明天就要掛掉一樣。
其實人生的每個階段都充滿危機,學生時代有考不好分數的危機,工作了有事業不順的危機,戀愛時有不能攜手終老的危機,年老時可能出個門都是危機。難道我們就天天生活在恐懼中,什么都不要干了嗎?
而到底什么是中年?什么又是危機呢?
當你失去少年感的那一刻就真正來到了中年
少年感就是身處迷茫不知所措的驚慌,是受好奇心驅使不斷想了解世界的焦慮,是無所畏懼及時行樂的灑脫,是沒有計較不經計算的愛到遍體鱗傷,也還是會擁抱下一次戀愛的喜悅。
少年感像夏天里白色T恤上洗衣劑的清香,比任何香水都好聞。那總是刷不干凈的帆布鞋,踩著暴雨后的路面,即使濺得一身狼藉,依然不愿回家,照樣逛著街,偷笑來往路人的匆忙。
是每個人曾經擁有,但是被現實擊倒最先放棄的那一種狀態。
你是不是曾有這種感覺?常常對生活中的一切感到迷茫,幻想著未來的無限可能。期待幸運的降臨,而現實又告訴你童話里都是騙人的。
你是不是曾有這種狀態?在熬夜、發呆、看劇、打游戲中燒掉大把光陰和無處施展的熱血,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只是一步步確定了自己不要什么。
但這就是青春啊,高曉松曾對四十不惑的一段釋義我特別喜歡,他說:”年輕的時候每件事你都特想明白,每個人你都想仔細想把他看透。但是其實你明白不了,可是年輕的時候就太想明白。因為老覺得有一些事情不明白就是生活的慌張,后來等老了才發現,那慌張就是青春,你不慌張了青春就沒了。”
中年的狀態從來不是時間的某個刻度,而是你不再對世界感到新鮮和好奇,失去深度學習的能力。就像我們的父母,智能手機到了他們手里,竟然一點都不智能了。本來一個按鍵就能解決的問題,到了他們那里竟然變成無法開解的難題。
身處青春期的人是沒有辦法使自己安穩的,總是躁動地去尋求某種變化,每天被各種信息轟炸,卻還是覺得自己知道的不夠多,因為沒有心滿意足的時刻,所以不斷地向前奔跑。
步入中年的人們往往思想懶惰,進而喪失行動力。總想著來日方,大難不至就會什么也不做,然后會發現自己又回到日復一日的平庸生活,生活的欲望被消磨殆盡。
而保有少年感的人會把人生設定到即使隨時死去也覺得沒有任何遺憾的版本,就是要立即去到最想去的地方,即使旅途中有太多的不確定。就是要傾其所有愛到喜歡的人,盡管那個人也許并不能陪他走到最后。
在最盡興的時候干了這一杯,把酒喝光,將愛用盡。無論多大,都不要跑丟了你的天真氣啊。
讓人感到危機的是配不上年齡的智識
有危機的感覺并不是因為年紀大,而是沒能擁有與年齡相配的智慧和見識。危機感來源于對能做的不甘心和對想做的夠不著,缺乏對生活的掌控力,現實得不夠徹底又理想得不夠純粹,時間一天天過去,還沒有掌握成熟的方式去面對生活。
我們對中年的憂慮和恐懼,往往停留在挺著肚子、頭發稀疏的外形想象;而我覺得,那些遵循世俗的狹隘和愚昧,才是不知不覺間長出來的皺紋。
如果你知分寸懂選擇,面對自己想要的全力以赴,盡最大努力讓手里的資本多一些,時時有選擇,路路有回轉,那么不管到人生的哪個階段你都不會有危機感。支撐一個人走下去的,一直是他的野心、愿景,或大或小的成就感和不偏不倚的掌控感。
所以那些有危機感的中年人是因為強迫自己按照社會約定俗成的時間表去生活,每天被追趕,25歲結婚、30歲生小孩、35歲晉升,40歲做高層,當生活的軌跡脫離了這張時間表便會感到焦慮,抱怨世態的不公。當生活都是被他人掌控,又怎會活出自己的樣子?
那些逼著你面對中年危機的人,總是以“我是為你好”的角度述說所謂的人生道理,他們的自戀自大自以為是一定會逼他在你出問題時說這么一句話:“你看吧,我當初說什么來著。”只提供人生觀,而沒有方法論的建議都是在耍流氓。
我們從小總是被問,長大后你想成為什么樣的人?如果現在有人問我,我會替小時候的自己回答一句:“什么意思?我難道不能成為我自己嗎?”
那些為自己和他人的中年危機感到焦慮的人們,世界上還有一種人永遠活在青春期里。他們沒有屈從于生活的框架和審判標準,一生去追尋自己與世界的邊界,要看到宇宙的疆界,也要永遠看不到宇宙的疆界。
無論多大 ?也不要跑丟你的天真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