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剛滿一年,工作也有了一年,沒存款,也沒生活的壓力,J先生的狀態,同多數剛畢業的大學生一樣,表面上衣著光鮮,每日出入于高檔的寫字樓。
程序猿的日常,每天看似忙碌的不可開交,其實J先生也不知道自己在忙什么,更多時候,他只是在重復的做一些事情,被動地完成boss交代的任務。
當城市的霓虹閃爍,J先生背著電腦包,拖著沉重的步子,爬上六樓,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身體最疲憊的時候,思緒開始飄飛,對于Y小姐的思念,便止不住了。
那時候,J先生還是個怯生生的高中生,Y小姐也是個經常會臉紅的短頭發小姑娘。
開學自我介紹的時候,Y小姐先上的講臺,“我是Y,來自二中,我喜歡…”
看到Y小姐的第一眼,J先生覺得她身上有光,很好看的哪種,齊耳的短頭發,靈動的大眼睛,迷人的聲音,J先生的眼睛便再也離不開了。
突然同桌搖了下他,原來到了J先生上臺,于是他紅著臉,抬起頭,“我是J,我也來自二中。”然后頓了一會,“不是那個二中,我喜歡和大家交朋友..”說著,他的眼睛就不自主地飄向Y小姐,看到她正好奇地看著自己,眼睛亮晶晶,好看極了。
年少時候的喜歡,很是單純。
J先生的喜歡,也很簡單。
上課時候,會偷偷去看Y小姐,看她聽課認真的模樣,埋頭思考的模樣,有時候,看得時間久了,超過五秒鐘,Y小姐就會有所察覺,迎著J先生的目光看過去,蹙著鼻子,假裝生氣,意思是,不準看,好好聽課。
J先生看到她回應了,會很開心,心也是撲通撲通的,帶著笑意,認真聽課,好像得到了莫大的鼓勵。
有一次,課間,Y小姐拿著水杯,從J先生桌前經過,迎著J先生熱情的目光,Y小姐心里也很慌的,突然,J先生遞過來自己的水杯,“幫我打杯水,好嗎?”
Y小姐沒說話,應該是害羞的說不出,輕輕地,嗯了一聲。
從這以后,Y小姐每次打水時候,都會帶上J先生的水杯,J先生也沒有要求過,只是每次接過杯子,迎著彼此的目光,兩人心里都是一陣溫暖。
如果說高中經歷的最殘酷的事情,莫過于分班。
因為J先生和Y小姐分開了,文理分科,J先生去了理科班,Y小姐去了文科班。
J先生一直想當醫生的,只有理科才能實現。J先生的文科成績當時排在年級前幾名,文科的班主任親自打電話邀請J先生,J先生拒絕了,他的理科成績只能算中上,J先生認為自己在理性思維欠缺,但是覺得可以學好,他的心有些大。
至于Y小姐,只能選擇文科,因為理科成績不好。
來不及告別,兩人就猝不及防地分開了,隨著分班。
文科班在樓下,理科班在樓上。
課間休息,J先生會趴在欄桿上,向下找尋Y小姐的身影,有時候看到了她,J先生的一天都會很開心的。
理科,并沒有J先生想象中的簡單,而他一向自信的大腦,似乎顯得不夠用了。
白天,被數理化虐的體無完膚,而在無數個夜晚,J先生都會想,是否這個選擇是錯誤,的,彌補不足不對嗎,一定要選擇自己擅長的嗎?Y小姐不知過的怎樣?
高中生活,在書山題海的包圍中,倒是過的很快。
高三那年,那天,J先生的生日,準備在宿舍悄悄過去的,往年也是這樣。
隔壁宿舍來了個哥們,帶來一大盒的禮物,用羨慕的口氣說道,“Y小姐送你的,祝你生日快樂啊。”
費了半天力氣,支開湊熱鬧的哥們,J先生在宿舍的床上,打開了這盒禮物,還是第一次收到女孩的禮物呢。
一個精美的仿象牙筆筒,一封清秀熟悉的信箋,一個細心包好的茶葉蛋。
J先生看著熟悉的字,認真地讀了一遍,Y小姐很用心,說是自己買的彩紙,親自畫的,有一段關于“really friendship”的英文,還有一段鼓勵自己好好看書,最近發現J先生成績倒退,要加油之類,J先生覺得很溫暖,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高考結束之后。
J先生,去了一所一般的大學,沒有去當醫生。
Y小姐,選擇了復讀,從此斷了聯系。
考試的那三天里,J先生精神亢奮,晚上沒睡著覺,腦子里不知飄來飄去的什么東西,考試自然是沒有發揮好。
至于Y小姐,他沒勇氣去聯系,只是后來聽說,她的成績和自己一模一樣,524分,作為文科生,剛剛過線,只能選擇復讀。
再后來,也就是現在,J先生成了朝九晚五的程序猿。
Y小姐畢業之后,去了英國,格拉斯哥留學。
當初的信箋,J先生一直帶在身邊,就在他的電腦包,最里面的夾層。
九月的一天,沒有什么不同。
J先生拿出了那封信箋,他突然看到封面上的三個字母——“I, V ,U。”
像極了三個飄落的蒲公英,這些年一直不曾注意的。
多年之后的再次聯系,J先生說,“格拉真像個怪獸的名字,科幻片里的那種。”
?“是啊。”Y小姐說。
“愿格拉是個溫柔的怪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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