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浪浪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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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我的青春在深圳(36)
公司養的金魚突然死掉了,公司的女同事沒有人愿意把死金魚拿去扔掉。金魚活著的時候,她們爭著去喂金魚,現在金魚死了,她們都非常傷心。她們建議把金魚海葬了,所謂的海葬就是把金魚沖進廁所里,但是她們覺得這樣做太殘忍了。
經理說:“以晴,幫忙拿金魚去廁所沖了吧。”
以晴推脫地說:“我也害怕,覺得好殘忍。”
“有什么好殘忍的,它都死了,你還不能讓她好好去了嗎?”
“可是......”
“不要可是了,趕緊拿去沖了,況且你孩子都生過了,你還會怕這個。”
其她同事也跟著起哄,“對呀,你孩子都生過了,還怕這個。”
以晴被逼無奈,拿著那三條死去的金魚沖進了廁所里,看著金魚沖進了廁所里,直到再也看不到它們。以晴躲在廁所里哭了起來,她不是為了死去的金魚哭泣而是為了自己哭泣,難道生了孩子就要天不怕地不怕,已婚婦女就該遭受不公平對待?
以晴哭著安慰自己,“算了,如果自己沒有結婚估計也會說同樣的話吧,孩子都生過了,你還怕什么。對,我現在就是女漢子,有什么委屈的,應該笑著對她們說,多大點事,不過是把死魚沖進廁所里。”
同事lisa問她:“你本科畢業出來每天就知道發文章,你不覺得太屈才了嗎?工資還那么低,我覺得你還不如加入我們的行列,學做半永久走上高薪之路。”
以晴不明白沒什么她們每個人都要用英文名字,每次叫起來都特別扭。
以晴說:“對呀,還是你們厲害,真心覺得你們很不錯,即使沒讀多少書,但學得一門好手藝,比很多大學生工資還高。或許以后,我也去學做半永久吧。”
“這個可以,包教包會,還不收你學費。”
“好,就這么說定了。”
轉眼間半年過去了,寶寶學會了走路,還會奶聲奶氣地叫媽媽,看著寶寶慢慢長大,以晴覺得特別開心。孩子長大些了,比較好照顧了,以晴決心要離開現在的公司了。她不喜歡這樣的工作,以前一直想著離開,可等她真正離開的時候,卻有些舍不得公司的同事。她們是一群可愛的小姑娘,每天都在努力生活,每天都在為了變得更好而奮斗,她們傳遞了很多正能量給以晴。
以晴這次找工作還挺幸運,是一家做半導體的大公司。公司只有幾個女生,其余都是工科男,以晴喜歡這樣的工作環境,如同大學時期一樣。以晴的工作是工程師助理,協作工程師工作,她很喜歡這份工作。畢業時心心念念地想從事專業相關的工作,但始終沒有公司錄用她,現在卻誤打誤撞地從事了技術相關的工作。
同班同學早已是高級工程師,而以晴還是一個小助理,但以晴并沒有因此而自卑,而是更努力工作。雖然工資低,可是她干得很開心,她相信只要自己成長了,工資自然會提高。
以晴下班路上看到木棉花開了,她隨手拍了張照片發給了佳燦,“木棉花開了,我想你”,佳燦沒有回復信息。以晴撥通了佳燦的電話,“喂,佳燦?”
“嗯,你怎么突然會打電話給我?有什么事情嗎。”
“什么叫突然?沒事情不能給你打電話啊?”
“可以呀,只是有些突然,你好像很久沒有打過電話給我了。”
“你猜我看到什么了?木棉花耶,好漂亮。”
電話那頭停留了好幾秒,“哦,是嗎?”。
“嗯,那我先回家了,拜拜。”
“拜拜”。
以晴匆匆地結束通話,她有些難過。她們在電話里竟無話可說了,想起曾經她們可是能聊通宵的,重點是佳燦居然不記得木棉花的故事了。記得高中的時候,以晴和佳燦約定要一起去看木棉花,可是都過去將近10年了,木棉花每年依舊開,可是她們始終沒有一起去看過木棉花。
她們的友情早已不像當年那般濃烈了,可是以晴還是會習慣找佳燦,習慣會想念佳燦,一個在心里早已生根發芽的朋友,怎么能說拔掉就拔掉呢?
朋友圈里同學們轉發著少瑾婚紗視頻,以晴也點進去看了,看著少瑾身邊的女孩不是筱夏心生感慨。以晴不敢把事情告訴筱夏,不過她猜想筱夏應該很快也會看到。
筱夏約以晴去奶茶店喝奶茶,她竟主動和以晴聊起了少瑾,“聽說,他要結婚了。”
“你也看到了?”
“看到朋友圈的轉發,沒想到最后知道他結婚的消息,還是通過別人的微信轉發。我們分手居然這么多年了,我們分手時微信都還沒有紅,我竟連他的微信都沒有。”
“會很難過嗎?”
“有一些吧”,筱夏輕描淡寫地說著。
奶茶店里剛好放著陳奕迅的《十年》:
十年之后我們是朋友
還可以問候只是那種溫柔
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難免淪為朋友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
才明白我的眼淚
不是為你而流
也為別人而流
......
筱夏的眼眶紅了,為什么偏偏這個時候放這首破歌,把她拉到回憶過去。記得大學新生晚會上,她就是和少瑾合唱了《十年》,他們默契歌唱,眼里都只是對方。也許分手是早已注定的結局,如同他們當時為什么要唱一首情侶分手的歌曲《十年》,而不是唱《我們結婚吧》、《今天你要嫁給我》、《最浪漫的事》......就算不是什么結婚的歌曲,隨便一首什么歌都好,為什么偏偏要唱《十年》。
以晴看著筱夏哭紅的雙眼,她知道此刻的筱夏一定心痛極了。她很想安慰些什么,卻不知道說些什么好,她走過去抱著筱夏,筱夏像個小孩般趴在以晴胸前哇哇大哭,以晴拍著她的后背,想讓筱夏舒服些。
后來,筱夏又去相親過那么幾次,可是每一次都失敗告終。有一次筱夏難得看到一個挺順眼的男生,聊得也還可以,筱夏突然問男方:“你喜歡去看海嗎?”
他說:“看海有什么好看的,還不如在家打游戲來得爽?對了,你喜歡打游戲嗎?”
筱夏失望地說:“不喜歡”,拿起包包便走人了。
留男生在原地一臉茫然。
筱夏對以晴說:“你說他連看海都不覺得有什么好看的,我們連喜好都不一樣,還怎么相處在一起?”
以晴安慰說:“對,我們不要這種男生,一點情趣都沒有。”
少瑾結婚那天是國慶,以晴和飛瑤那天一直陪著筱夏,擔心她會做一些想不開的事情。筱夏知道以晴和飛瑤的擔憂,“你們不用陪著我,我不會跳樓的,也不會割脈自殺的。”
飛瑤說:“誰擔心你啊,你太自作多情了。我和以晴今晚要去吃燒烤,你去不去?”
“必須去啊,有好吃的為什么不去,我可是最喜歡吃肉的。”
筱夏點了很多菜,韭菜,雞腿,雞翅,羊肉,牛肉,魚......每樣15串,飛瑤知道筱夏很難過,她每回傷心要么不吃不喝,要么就暴飲暴食,隨她去吧,只要她能心里好受些。
筱夏開始了暴吃的模式,左手羊肉串,右手牛肉串,手空了又是拿起一杯啤酒下肚。半個小時,筱夏就吃了一大半,旁邊的人都驚奇地看著她,她完全沒有理會別人。
喝得有些醉了,筱夏開始在胡亂說話,以晴看著筱夏都忍了一天,她看著筱夏,“要是難受,你就哭出來,哭出來也許會好些。”
“哭?我為什么要哭,我才不哭,張少瑾這個人早就在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他現在連屁都不是,對,連屁都不是。”
飛瑤說:“對,連屁都不是,我們干一杯。”
筱夏開始趴在桌上哭,“我還沒找到幸福,憑什么你可以心安理得地結婚了。憑什么你可以比我先結婚,憑什么,憑什么......”
筱夏突然又抬起頭看著以晴,“以晴,怎么辦,我怎么突然想不起來少瑾長什么樣子了?難道是我們太長時間不見面啦,還是老天也讓我忘記他。”
以晴和飛瑤走過來抱著筱夏,她們三緊緊地抱在一起。能溫暖筱夏,也只剩下彼此的擁抱了。
那晚以后,筱夏似乎變得不一樣了,也說不清楚是哪里變了,反正就是不一樣了。哦,對,是眼神不一樣了,以晴看不到筱夏以前那火熱的眼神了,那種對愛轟轟烈烈的眼神。人總是要長大的,走過一些路,經歷一些事,愛過一些人,最后卻要自己獨自面對一切,流淚了就自己擦干,受傷了就自己包扎傷口,誰的人生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