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曾帥開始辦公室戀情后,于小北察覺到自己發生的變化:敏感,愛生氣,不能容忍曾帥的不重視,哪怕只有一點點,哪怕只有一秒鐘。
周末說好一起去香港,因為曾帥堂妹的到訪打亂了計劃。逛街的時候,曾帥很自然地牽著堂妹的手走在前面。于小北嘴撇了一下,咳了兩聲。兄妹倆完全沒有反應。
于小北知道,女孩子有時候是這樣,會吃點小醋,但心里其實沒有什么,可是曾帥完全沒有觀察到她情緒的變化讓她很受傷。
她喊了一聲:“喂,姓曾的,我走了。”扭頭朝反方向走了。雖然走了,心里盼著曾帥馬上追她回來。
曾帥不明就里,扯著嗓子對已淹沒在人群里的于小北喊:“小北,咋了?”
于小北被酸傷情緒以及周圍的嘲雜包圍得密不透風,完全沒有聽到曾帥的呼喊。她特別生氣,不知不覺走到地鐵口,又坐上開往羅湖口岸的地鐵,準備一個人過關去香港。
“哼,你不陪我,我自己去。”
到了羅湖口岸,于小北隨著熙熙攘攘的人流,邊往前挪動,邊沉浸在腦海里的電影情節中。腦海里的電影,導演、編劇、主演都是于小北,反角是曾帥。電影場景主要有:
場景一:于小北瀟灑轉身離去,甩起一頭秀麗的黑發。曾帥一臉痛苦伸出五指張開的右手,喊:“小北,Don't go!”于小北冷冷一笑,毫無留戀地走了,曾帥跪倒在地,雙手捂住心口。
場景二:于小北到了香港,手機沒有信號。曾帥打了一天沒有打通,以為出事了,特別頹廢地窩在墻角,臉上表情懊悔萬分、悔恨不已,然后面墻自省、痛哭流涕,表達出一種盼星星一樣盼于小北回來的情緒。
非常好!于小北對這部電影很滿意,一種類似復仇的快感像電流一樣流遍全身。哼!不理我!
“咳咳,小姐,請出示你的證件。”于小北突然聽到一個聲音,把她從電影拍攝現場拉回到現實。原來排隊過關的隊伍已排到她,驗證民警正在對于小北說話。于小北把通行證遞給民警,看了一眼民警。似曾相識。
民警看了一眼證件,像被證件上的什么電到了,抬起頭,說:“小北,是你!”
于小北馬上認出民警來了:她的初戀,高中同學。
戀人分手了,就沒必要再有聯系。于小北話都不愿意說,等到民警把證件遞還,拉著一張臉往香港方向通道走去。
就在這時候,曾帥打電話過來了,為自己的疏忽道歉。于小北等的就是這個電話。她馬上又折返回了深圳。和曾帥會合的路上,于小北想:“曾帥,你要對我好點。你可不能和前女友聯系,我很小氣的。要哄我、疼我,永遠不要氣我。”
越是擔心的,越是發生了。
于小北在工間休息時間,趁曾帥出去散步,偷看曾帥放在抽屜的手機。曾帥換了新手機,把舊手機放在抽屜,因為開機浪費了時間,她只匆忙看到一個136開頭的手機和曾帥的短信對話。內容是“在干嘛?”“吃飯沒有?”這些稀松平常的對話。
于小北顫抖了,回到卡座上呆坐著。她清楚,只有關系極其親密的人才會說這些無聊的對話。“她是誰?她是誰!”于小北在心里怒吼,“他一定是和前女友有聯系!一定是!”
想到這,于小北坐不住了,又跑到曾帥辦公桌邊,拉開抽屜打開手機,匆忙把之前看到的對話往下拉,甚至顧不上看手機號碼。她看到了最不愿意看到的對話:
“想我了嗎?”
“想。”
一股熱血往于小北頭部涌。噼啪一聲,她把手機重重摔在地上,“行啊!曾帥,你騙我!”
摔完手機后,于小北冷靜了一點,有一種可能誤會曾帥了的感覺。因為每天幾乎所有時間曾帥都和她在一起,對她也很好,不像是在一腳踏兩船。她把手機放回抽屜,想給曾帥一個解釋的機會。
曾帥令她失望了。她對走進辦公室的曾帥說,你有沒有想對我說的話?曾帥的樣子好像很納悶,一臉茫然,說,沒有啊。
于小北心里憋著一股氣,想:“好,看你怎么演!”
晚上回到家,于小北很早就躺下了。過了大概兩個小時,曾帥才回來。于小北清楚,他很有可能去見前女友了。她的鼻子聞到了曾帥身上的香水味道,這個異樣味道一定是別的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于小北哭了,她以為自己遇到了真愛,沒想到遇到了渣男。
“你是和前女友在一起嗎?你不要騙我?”于小北說。
“沒有。”
“我看你手機了。”
“好吧,是的。你別多想。”
曾帥的前女友不是在異地嗎?什么時候來深圳了?于小北雖然對此有點奇怪,但她沒有細想,把情緒放在了曾帥和前女友重聚上面。
“我們分手吧!”于小北說。
“別鬧!”
“你說,你身上的味道是怎么回事?”于小北抓住曾帥的襯衫,“分!分手!你這惡心的大傻筆!”
“干嘛!”曾帥抓住于小北手腕,一把甩開,“好好日子不過,凈整事!”
“我整事?我整事?”于小北眼淚沿著慘白的鼻翼兩側大滴大滴往下墜,“你要是和前女友還有感情,為什么還來招惹我?你過你的好日子?你為什么還要對我好?還偷偷給我發短信,說喜歡我,想我。對我好了,你為什么又想著別人?”
曾帥把臉轉向一邊不說話。看到曾帥不說話,于小北心慌了。她多么愿意聽到曾帥說,“嘿,小北寶貝,沒有啦,我只愛你一個。”
“你說話啊!”于小北喊。曾帥不說話。
于小北怒火攻心,甩了曾帥一巴掌。啪一聲,清澈地回旋在房間天花板上。又是啪一聲,曾帥回甩了于小北一巴掌。
于小北愣了幾秒,抱起被單裹在身上,打開房門,又打開大門,沖向樓梯。
由于走得太急,于小北扭到腳了,眼看就要滾下樓底。這時候,她感到腰間一個渾厚有力的大手摟在了自己,一股渾厚的男聲在耳邊響起:
“小北,你又做噩夢了?看你,差點滾到床底下去了。”
啊!剛才做夢啊。于小北揉了揉眼睛,看著身邊的曾帥,“不對,手機短信是真的,不是做夢!”
“喂,姓曾的!你手機短信是怎么回事?”于小北在床上坐起來,叉著腰。
“什么怎么回事?我正想問你呢。”曾帥說:“你是不是動我手機了?我的舊手機屏幕裂了,是不是你弄的?里面還有一些重要短信呢?不知有沒有弄壞。”
“我問的就是你舊手機里的短信。”
“你果然又偷看我短信。”
“是又怎么了?你在短信里和一個女的很曖昧,我很生氣。”
“是嗎?你別冤枉我。”曾帥起床翻包,找出舊手機,“等一下,我打開看,正好我打算去修手機,把手機放包里了。”
“哪條?”曾帥把屏幕已破裂的手機遞給于小北。
“就是這些。”于小北輕車熟路翻到短信界面。
“大姐,你看一下手機號碼。”曾帥看了一下,笑得有些無奈。
“136888*****”破裂的屏幕依稀可以看見數字,于小北念了出來,笑了,“這不是我的手機號碼嘛!”
“對!就是你自己的號碼!你自己的醋你都吃。睡覺了!”曾帥拉起被子,蒙住頭。
“哦。”于小北想起來了,有一段時間,和曾帥沒有捅破窗戶紙,兩個人通過短信眉來眼去,那些短信便是兩人的對話。
想著,想著,于小北美美睡著了。曾帥輕輕地把身上的被子拉到于小北身上,蓋好,把手放到她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