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花落的聲音

導語

這個世界,每天似乎都能聽到花落的聲音。讓我們以勇敢的心對待生命中的離去,有花開就有花落,有花落還會有花開,同樣的美麗,美麗從來不拒絕欣賞的眼睛。

漫游家,心隨自然

家中養了玫瑰,沒過多少天,就在夜深入靜的時候,聽到了花落的聲音。起先是試探性的一聲“啪”,像一滴雨打在桌面。緊接著紛至沓來的“啪啪”聲中,無數中彈的蝴蝶紛紛從高空跌落下來。

那一刻的夜真靜啊,靜得聽自己的呼吸猶如傾聽漲落的潮汐,整個人都被花落的聲音吊在半空,豎著耳朵。聽得心里一驚一驚的。

早起,滿桌的落花靜臥在那里,安然而恬靜。讓人怎么也無法相信,它曾經歷了那樣一個驚心動魄的夜晚。

玫瑰花即使落了,仍是活鮮鮮的,依然有一種脂的質感,緞的光澤和溫暖。我根本不相信,這是花的尸體。總是不讓母親收拾干凈,看著它們脫離枝頭的擁擠,自由舒展地躺在那兒。似乎比簇擁在枝頭,更有一種遺世獨立的美麗。

這個世界,每天似乎都能聽到花落的聲音。

像櫻、梨、桃這樣輕柔飄逸的花,我從不將它們的謝落看作一種死亡。它們只是在風的輕喚聲中,覺悟到自己曾經是有翅膀的天使,它們便試著掙脫枝頭,輕輕地就飛了出去……有一種花是令我害怕的。她不問青紅皂白,沒有任何預兆,在猝不及防聞,整朵整朵任性地、魯莽地、不負責任地就滾下來,真讓人心驚肉跳。曾經養過一瓶茶花,就是這樣觸目驚心的死法。我大駭,從此怕了茶花,怕它的極端和剛烈。

只有鄉野那種小雛菊,開得不事張揚,謝得含蓄無聲。它的凋零不是風暴,說來就來,它只是依然安靜溫暖地依偎在花托上,一點點地消瘦,一點點地憔悴,然后不露痕跡地在冬的蕭瑟里,和整個季節一起老去。

不知道您讀了之后是什么感覺,我是被一種美深深的震撼,她把常人認為的沒有了生命的落花寫的充滿了生的意義,是的,鮮活的生,你的心是不是也到了那個寂靜的不能再寂靜的夜晚,被花落的聲音聽的心里一驚一驚的,這花瓣帶著點調皮帶著點可愛還帶著那么點詭異,在大家都睡著的時候肆意的爭相的靜靜的熱鬧的展示著生命的美,確實是一個驚心動魄的夜晚呀,而后在清晨自由舒展的躺在哪,這哪是尸體呀,這分明是一個玩累了之后的一個輕松舒適的睡眠,或許她還正在做著一個美麗的夢呢,有哪種死亡是這樣的鮮活美麗?

多少人寫過花開的美麗,而有誰注意到了花落的那一刻,也許不是沒注意到,而是刻意回避,回避花落時的慘不忍睹,有幾個人能有勇氣正視,又有幾個人看到了張愛玲看到的這種生命消失的美。美的讓人心驚,心動!

從來我只是盼望花枝變綠,最喜含苞待放,從來不忍看落花,尤其是最喜歡的木香花,每當我看到她由象牙色的白轉為蒼老的黃,即便我仍然可以聞見她沁人心脾的香氣,我還是要轉路走。我實在不能忍受那么美麗的花會是這樣難受的死去,可是這也許只是我的想象,就象我盼望再美的故事都永遠不要有結局,而她也只是安靜的依偎在花托上,,一點點地消瘦,一點點地憔悴,不露痕跡的老去,一陣大風之后,銷聲匿跡,安然無聲,沒有我想象的痛苦的呻吟。落花是勇敢的,沒有絲毫的膽怯,她把花落花開看作一樣的生命過程,一樣的美麗動人。“它們脫離枝頭的擁擠,自由舒展地躺在那兒。似乎比簇擁在枝頭,更有一種遺世獨立的美麗。“

讓我們以勇敢的心對待生命中的離去,有花開就有花落,有花落還會有花開,同樣的美麗,美麗從來不拒絕欣賞的眼睛。

文 /張愛玲

著名作家

因為愛過,

所以慈悲;

因為懂得,

所以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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