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鄰居鄭哥,是個粗心爽直之人。二十郎當歲時,曾奉母名去接外婆,母親話剛落點,鄭哥就跨上自行車,一溜煙到了外婆家,接到外婆,調轉車頭行小徑,一路上倒也相安無事。快進村口時,有一直拐陡坡,鄭哥嘴上一句:“外婆,坐好了”,同時腳下就猛力狂蹬,車便飛了出去。進了院子,母親疑惑地問道:“不是讓你接外婆么,咋一個人回來了?”鄭哥驚奇地說:“哪是一個人,外婆不是好好地坐在后座上么!”一回頭,不見了外婆,鄭哥顧不上和母親多說,車頭從空中轉了一百八十度,一步跨上,車又飛了出去,母親望著鄭哥的背影,笑罵道:“這混小子,又哈事了”。差不多騎出三里多地,才碰上拄著拐杖,顫顫微微挪步的外婆,鄭哥小心翼翼地叫一聲婆,就用雙手扶外婆在后座上坐穩,外婆這才笑著罵道:“你個猴崽子,把我閃下車,也不知道停”;鄭哥一邊尷尬地撓撓頭,一邊笑著埋怨:“你老人家掉下車了,也不知道叫我”;外婆笑道:“我不喊,我都快把天喊破了,玉皇大帝都被我聒醒了,湊你聽不見”;鄭哥不好意思地摸摸頭,干笑兩聲,才緩緩地騎回村。后來,大家一直拿此事打趣鄭哥,直到他結婚。 ? ? ? 鄭哥八六年畢業之后,留在高校工作。結婚前夜,鄭哥興奮得一夜無眠,喝著小酒,打著麻將,忙得不亦樂乎;六點不到,鄭哥就領著哥們,浩浩蕩蕩地奔向娶親之路。一路上歡聲笑語不絕,走過一個縣,越過一個鎮,一路向前,向前,興奮過頭的鄭哥,過丈人村門而不入,小車向前飛馳了三十多里地,一哥們疑惑地提醒一句:“我記得上次來時,經過一座大橋,沒多遠就到了,今天怎么走這么久還沒到,不會走錯吧”。鄭哥打一個機靈,看看車窗外的村鎮,忙命停車,并在路邊的小賣部打電話去丈人家,幾經打問,才搞清楚具體方位,于是調轉車頭,大家趁機打趣:鄭哥是想先接個小嫂子,再接新娘子么。在一片戲謔聲中,終于正確抵達丈人家,接回自己的新娘。 ? ? ?婚后,夫妻兩住在一套兩居室的單元房里,精裝修的房子,在客廳和廚房之間,安裝了玻璃推拉門。一深夜,鄭哥進廚房取東西,一個猛勁,直接破玻璃而入,我至今都沒想明白,如果不是仙人附體,他怎么能做到穿玻璃而入,玻璃碎一地人卻毫發無損? ? ? ?鄭哥,不僅粗心大意還是個資深棋迷。下班路上,遇到棋攤,不管認識不認識,鄭哥都會蹲在棋案前,完全不顧觀棋不語真君子那一套,一會讓紅棋走馬,一會給黑棋架炮,看到某方不聽自己招數,輸了棋,就會取而代之,殺得地暗天昏,既不知天黑為何物,更不知吃飯為何時,早把回家忘到九霄云外了。因此,鄭哥常常受到妻子的指責和教導,每每此時,鄭哥都是一臉虔誠,態度謙遜,絕不頂撞領導,外加保證的好話一車轱轆,均能有驚無險地蒙混過關。只是下次再遇到下棋,鄭哥就會自動屏蔽訓示,故錯重犯。夏夜,大家喜歡在路燈下棋消暑,下棋的,看下棋的,支招的,說閑話的,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這種時候,鄭哥最忙,先是伸長脖子從別人人頭中間探入,再慢慢擠進半拉身子,別人對他硬擠的行為,感到氣憤而賭氣離開時,鄭哥不會放過大好時機,迅速占據有利地形,半蹲著身子,開始指點棋局,甚或為一枚棋子改進還是該退,而爭得耳紅脖子粗;你落子,我拿起,以至于捋袖子,瞪眼珠,好似仇敵一般,鬧得不可開交。一次,鄭哥故技重施,由看客轉型成下客,再和對手下棋時,對手悔了一步棋,鄭哥一下急了,一下抓著對方的手臂,由于用力太猛,疼得對方大呼小叫,鄭哥絕不手軟,大有保家衛國寸土必爭的凜冽氣勢,以至于鬧到翻臉的地步,對手一甩棋子,氣呼呼地離席走人,鄭哥并不認為自己有錯,還振振有詞,落棋不悔真君子。吵歸吵,鬧歸鬧,過不了幾天,他們又會殺得難舍難分,你敬我愛起來。有次,妻子做飯時,發現沒有醬油了,叫鄭哥去樓下購買,臨出門,還叮囑說做飯急用,別只顧看棋把正事誤了,鄭哥應了一聲,就出門了,在家的妻子,左等不回,右看不見,只好命女兒去尋,下了樓,聰明的女兒就往人堆里擠,只見鄭哥圪蹴在棋盤旁,兩眼冒光,殺得興起。女兒叫了半天,鄭哥一句,快回去,在這倒啥亂。女兒委屈地說:“媽媽讓我找你要醬油,”要啥醬油,沒看我正忙著嗎?將!醬,哎呀,醬油。不下了,不下了,家里還等著醬油呢,于是,鄭哥在大家的哄笑聲中,大步流星地奔向樓下超市... ...某日,奉妻命在家做紅燒肉。燜肉之際,樓下棋友呼叫一聲,鄭哥便按耐不住心癢,關成小火,急出門,來到小廣場,本欲只殺一盤,誰知一坐到棋桌上,直殺得天昏地暗,把鍋上的紅燒肉早忘到爪哇國去了,溫柔的小火苗,燒干了鍋,燒灼了肉,呼呼呼的火苗,點燃燒著了鍋蓋,滾滾濃煙順著廚房窗口向外冒,這陣勢驚動了四鄰八友,有人撥打了火警電話,有人撥打了其妻電話,呼嘯而至的消防車里,跳下來幾個手腳麻利的小伙子,豎云梯,接水管,強大的水壓,瞬間擊破玻璃,險情得到控制。接到電話的妻子,從單位趕回小區時,老鄭同志還在小廣場亭子下,與棋友殺得難分難解,樂不思蜀!忽聽有人說前面樓著火了,老鄭忽地站起來,拔腿就往家里跑,留下莫名其妙的對手,跑到自家樓前,看到樓下的消防車,污水橫流的單元門口,三步并作兩步,順著污水濺流的樓梯,沖進家門,看到站在客廳黑水中的老婆,和漂在老婆四周亂七八糟的鞋子,星空大挪移的蒲團,一只悠閑地打著旋兒的西紅柿,已經游到沙發下的蘋果梨子,一根跌跌撞撞進了客廳的蔥。回眸廚房,更是一片狼藉,打翻在地的爛碗破碟,傾覆灶下的鍋,里面還有黑乎乎的肉;泡在水里的面袋,洇著稠乎乎的漿;紅蘿、豆角、青菜,在黑乎乎的水里格外艷麗奪目;臟污的墻面,掉了半扇的柜門,橫七豎八的筷子,在各種調料的混合物中,還依偎著一把四分五散的肥碩的變了色的掛面。這頓紅繞肉的代價是高昂的裝修費,用他老婆的話說,這一盤棋,一輩子的紅燒肉沒了;慶幸的是沒有釀成重大火災。 ? ? 現在的鄭哥,依然粗心,依舊愛下棋,只是特別注意,如果灶頭有火,絕對不去下棋了,這也算因火長智?!哈哈哈... ...
鄭哥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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