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起來一切正常的街道,現如今,全是死人。而且,死相極為難看。我叫醒李安邦,把望遠鏡遞給他,“你看看,這是什么病毒造成的,這么恐怖。”
李安邦睡眼惺忪的拿過望遠鏡,“你說的什么。”
待他看到了路上的尸體,也嚇了一跳,“我X,這死相,太特么恐怖了。”
我說:“不會是化學物品泄露之類的吧?”
李安邦說:“不可能,如果是化學品泄露或者化學武器,咱現在已經去見馬克思了,不可能還活著。化學攻擊是無差別的,我們也沒有什么主角光環,憑什么大家都死了,我們還一點事沒有。”
我說:“可是這個死相,一看就是得了什么病,不然,不可能身上都是潰爛,這,太惡心了。”
李安邦說:“這也不能是瘟疫啊,如果是瘟疫,沒有這么快吧?一夜之間,所有人都死了。而且,我們現在也沒有什么癥狀,所以,不太可能是瘟疫大爆發。”
我說:“不管是什么,反正,吃早飯就別叫我了。”
李安邦說:“你不至于吧,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你們學校操場后邊死了一條狗,你丫每天跑過去給死狗拍照,連續一個多月,看著它從死狗變成了白骨,當時也沒覺得惡心啊。還有,當年在我家,二半夜咱倆翻墻看一些重口味的視頻,你丫零食吃的挺歡的,今天怎么了,早飯都不敢吃了。”
我說:“倒不是現在覺得惡心,而是,我害怕一會下去的時候吐一面具,那就全毀了。”
李安邦說:“你打住,你是要下去看看到底啥情況?”
我點點頭,“不搞清楚,心里癢癢。”
李安邦說:“還是到不得不下樓的時候再去吧,現在去,GG的可能性很大,畢竟,生存狂不是……”
我搶過他的話,“生存狂不是作死狂。”
李安邦點點頭,“知道就好。”
我說:“還是好奇什么病毒這么厲害,一夜之間殺了這么多人,而且,我們還沒事。”
李安邦說:“別開腦洞了,今天輪你做早餐,趕緊的。”
既然不能下樓一看究竟,那么今天還有一件大事要做。吃完早飯,李安邦把順子忽悠到窗前,“你看,長寧路和昨天不太一樣了。”
順子湊到望遠鏡跟前,“我X,這,什么鬼。”
李安邦說:“幫助你飯后消化。”
順子捂著嘴,“和尚,你他媽……”
看到順子的反應,思密達湊過來,“咋了?”
我說:“路上的死人有點多,順子嚇住了。”
思密達拿過望遠鏡,“死人有啥害怕的。”
說完思密達看向長寧路,“那個,是挺惡心的,咋回事?”
我聳聳肩,“不知道,本來想下去看看,害怕下樓就GG了,所以,不知道。”
王萌和思密達一樣,反應沒有順子那么夸張,順子從廁所走出來,看了看思密達和王萌,“你倆不惡心?”
她倆搖搖頭,“惡心,但惡心吐了就太夸張了。”
順子白了她倆一眼,“思密達,你和文子果然是一路貨色,王萌,你別笑,你也一樣。”
我說:“好了好了,順子,你這惡心勁過去了,我們該干正事了。”
順子說:“什么正事?”
我指了指放在餐廳墻角的那個看似還沒拆封的大型包裹,“就是它,弄到樓頂去。”
順子說:“那是什么東西?”
我說:“拆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順子走過去拆開包裹,然后很周星馳的向后大跳一步,“我敢打賭,此等神器一定是你所有裝備中最貴的一個。”
我說:“是的,這玩意,肉疼。”
順子說:“我是知道這個是你的東西。可是,你啥時候買的?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說:“你出差的時候唄。買回來也不是沒有拆開,當時上門服務的工人走了線,也調試好了,然后我就把這玩意又收了起來。”
李安邦說:“你當時不使用是為了防止電流過載?”
我說:“是的,這玩意就是為了大規模停電而準備的。順子,不是一直問我樓頂不是有一大塊空地是干什么的嗎,現在知道了吧。”
順子說:“你丫,夠厲害。”
折騰了一早上總算是弄好了,“估計下午我們就可以用電磁爐了。”
思密達說:“那是不是我們也有空調用了?”
我說:“當然沒有,家里的空調都壞了,這個電磁爐,還是我和這個系統一起儲備的,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至少,可以給手機充電。”
李安邦說:“文子,你搞的這個是離網的吧。”
我說:“是啊。”
李安邦說:“那蓄電池兩三年就得換,你有備用的嗎?”
我說:“沒有,不過,你還真打算在這里待這么長時間啊。”
李安邦說:“不然呢?”
我說:“在合適的時候,是要回西安的。”
李安邦說:“也是,我們是要回去的。你這個發電設備,一天能有多少度電?”
我說:“10KW,天氣好的時候,每天可以發電60度,說明書上是這樣寫的。”
李安邦說:“不賴嘛,你還是真下血本了。”
我說:“廢話,肉疼的我。但是值得,至少在未來一段時間,我們可以洗熱水澡。”
聽到熱水澡三個字,思密達和王萌滿眼都是星星,“哇塞,熱水澡。”
我說:“對,熱水澡,電磁爐會幫助我們的。不過對于順子和李安邦來說,生活并不會因為有了電而有什么改變。”
順子問:“為什么?”
我說:“為了偽裝,也為了占有資源。”
順子說:“占有資源?”
我說:“對,城市里的幸存者不可能只有我們自己,我們偽裝的再好總有一天也是會被別人發現的。一旦有人發現我們有電,對我們來說,那是災難。市區里的燃料除了木頭,還有什么?汽油?你不覺得用汽油當燃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嗎?所以啊,存點木頭,絕對有用。”
看著電磁爐上的不銹鋼鍋不斷的冒著熱氣,我們的心情從未如此激動,小青菜,土豆,紅薯粉,茼蒿,加上一個紅燒肉罐頭。美啊,真美,看著鍋里的菜,我感嘆道。
順子切好了鍋盔,分給我們,“文子,菜什么時候好,我餓了。”
我說:“再等等,還是順子的方法好,用鍋盔當盤子,連洗碗都省了。”
思密達說:“好久都沒吃鍋盔了,聞著就香。”
菜好了以后,所有人,我是說所有人,圍著鍋稀里嘩啦。這他媽才叫飯,跟涼水泡麥片比起來,有熱湯,是天堂。吃完飯,順子來了一個標準的葛優躺,“文子,你說我們算不算末日里的土豪?”
我說:“暫時,算吧。”
李安邦拿出一盒煙扔給順子,“來一根才是標準的土豪生活。”
我說:“別鬧了啊,你看看你倆,吃完飯就葛優躺,都不知道收拾,人家王萌忙前忙后的,你倆咋不知道臉紅呢。”
說著我起身準備去幫王萌,思密達攔住了我,“吃過飯葛優躺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你懂的。”
我想了想,“也是,不過,還是覺得這樣不太好。”
思密達說:“沒你事,別瞎操心。”
我還是向廚房走去,別說,王萌干活還挺利索的,水也沒用多少。我幫王萌收拾好碗筷,從廚房出來,順子和李安邦早已拿出電腦,接上電源看起了電影,思密達則在用手機看小說。有電就是不一樣啊,一個個的,會享受。
自從王萌來到我們這里之后,幾乎承包了這里所有的家務。做飯,照顧樓頂的菜園,打掃衛生,這一切,都是她在做。從我們的聊天中,王萌知道我們是一群有準備的人,并且我們也有相應的加入條件,事發突然,王萌被思密達拉進了我們的團隊,在這里,王萌知道自己在正常社會所具備的技能在如今這樣的環境下幾乎沒什么用,她也不想成為累贅,于是就承包了所有的家務。于我而言,我并不希望團隊里出現這樣的情況,晚上的時候我修改了團隊一般通則,確定了每人每天的任務量,如同小學時代安排值日那樣,房子的環境衛生一人輪一天。沒有外勤活動的情況下,樓頂的菜園也是一人一天,一些重體力活則是我和李安邦,順子三個人輪流去做。
對于長寧路的情況,我和石天也進行了溝通,石天那里并沒有瘟疫爆發,這讓我對樓底下的尸體更加好奇。
正如之前所說的那樣,偌大的城市,不可能只有我們一家堅守在城市里,在蘇州河北岸的大學,那里曾經是官方的救濟點之一,從望遠鏡里看到那里有人,是的,有人出沒。他們推著超市的購物車,走走停停,看到有利用價值的東西,一股腦的放進自己的車中。他們走進一棟宿舍樓,不一會他們從宿舍樓里拽出幾個人。
在一旁的李安邦說,喲,全是妹子。
聽到妹子這個詞,順子立馬精神了,走過來,“哪呢,妹子?”
我撇撇嘴,“操場。”
沒錯,是妹子,準確的說,是學生,男劫匪遇到女學生,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會發生什么。十幾分鐘后,操場上多了幾具裸體尸體。我放下望遠鏡,“散了吧,該吃午飯了。”
順子看著我,“吃飯?”
我說:“對啊,我們,無能為力。”
順子顯然很不滿意我的回答,“你還有心情吃飯?剛才那一幕就發生在眼前,現在你還有心情吃飯,你他媽知道不知道,強奸是世界上最惡劣的行為!”
我說:“搶劫,殺人,強奸,縱火,這些都是在沒有約束的社會環境里最容易發生的事。沒有懲罰,人們肆意妄為。末日就該這樣,你不知道嗎?”
順子說:“我知道,可是,真正看到這一幕的發生,我淡定不了。”
李安邦說:“得了得了,世界已經這樣了,我們只能靠自己約束自己,我們只能保證我們還活在正常的社會。我們不能強求別人,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們找上門的時候,我們送他們下地獄。”
我說:“順子,這才開始,以后啊,說不定你還得殺人呢。”
順子瞪了我一眼,“滾你的。”
在廚房忙活的思密達和王萌并不知道我們看到了什么,她們只聽到我們在高聲爭論什么搶劫,強奸。
我看到思密達要說話,在她開口之前,我說:“思密達,樓頂的兔子喂了嗎?”
思密達看了我一眼,“廢話,當然喂了,早上的時候你丫不是跟我一起上去的么。”
我說:“哦,忘了。”
吃飯的時候,我和思密達擠在一起,思密達很鄙視的看了我一眼,“你丫干啥?”
我說:“離你近點。”
順子的臉上倒看不出來有啥不對勁,但是內心里還真的不是滋味。我知道他只有兩種面部表情,高興的時候笑哈哈的,除了高興以外,任何心情都是一個表情,即沒有表情。
這一點王萌不知道。所以在吃飯的時候王萌說:“末日里手無寸鐵又沒有技能的妹子很容易被侵犯,她應該有這樣的覺悟啊。”
話音剛落,我心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