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羅鎰隨筆】外婆的桂花樹

七(8)班夏羅鎰

歲月之羽,掠過時間的河,撫過一片浩瀚星河,在歲月斑駁處,溫潤了時光。

你生前是喜歡桂花的,淡黃色的花蕊橙黃色的花瓣,還有淺綠的葉,裝點著門前。

庭院旁的桂花樹,應該有十年了吧,每個秋季,桂花飄落,總有你在桂花樹下辛勤的身影,總有你在漫天飛揚的桂花雨中微笑的臉龐。這是你畢業后回來種的一棵桂花樹,你每天都精心地呵護著它,像呵護著子女。十年后,我從這人世間降臨,是你,輕輕地將我抱在懷中,撫我安睡。

我患有先天性的消化系統不良,是你,每天照顧我,從早到晚;到醫院住院時,父母去上班了,也是你來照顧我。在我做手術的那天,你,與母親等待在手術室外,憂心又焦灼?!笆中g很成功!”,你開心地接過我抱在懷里,臉上的笑像桂花一樣明媚。

八歲那年,我即將上小學,我來到你的院子里,桂花盛開,正值金秋。庭院里,那棵桂花樹開得正旺。細碎的花瓣若隱若現,懸掛在枝頭,點綴著翠綠的樹葉??諝饫铮胖袕浡蓯?,可愛中透著奇異。你,從房間里拿來了竹簍,我與你輕搖桂花樹,粒粒花瓣落進簍子里,透過那一片濃密翠綠的葉叢,橙黃色的點點燦光照在你滿臉皺紋的臉龐上,你看見我,笑了,我也笑了,歡蹦亂跳。待你拾好桂花瓣,我們開始發桂花糕了。依稀記得,年年秋天,你都發花糕,搖落的桂花被我們帶回去,懷在胸前的滿簍子的桂花瓣,香氣撲鼻,使人心曠神怡。你站在我面前,我坐在椅上,看著你和面、運面、放花瓣、搓碎,一氣呵成,你那黝黑又肥胖的大手在面團里熟練地揉著,靈活異常。不久,鍋蓋兒冒氣,廚房里飄來了桂花香,你喊我來吃,我欣喜若狂,拿起那燙手的桂花糕,吞咽了下去,你做的桂花糕是我品嘗到的最美味的食物。芳香透過唇間,進入口中,沁人心脾,那香噴噴的桂花糕,我細品著……

不覺間,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幾天前的深夜,你突發闌尾炎,被送去醫院搶救。父母在手術室外走來走去,焦急地等待著,大夫用他黯然的神色告訴我們:搶救無效,死亡!

桂花飄落,墜入塵泥。你,就這樣辭了人間,那滄桑的模樣,我永不能忘。我與父母站在你的墓前,看著碑上的那串淺黃色的桂花與手上的桂花糕,淚水終于浸濕了雙眼。

是你,陪我度過了生命中最燦爛的童年時光,是你讓我與你相處的日子充滿芳香,是你,讓庭院的桂花樹充盈著回憶,是你——我親愛的外婆。

風有信,花無言,歲歲年年,永不相負。在歲月的斑駁處,是你,你與桂花,與桂花樹,與桂花糕,溫潤了我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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