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每一次相遇都是久別重逢。不知是真是假。只是我常常遇見那些人,有著親切熟悉的臉,讓我不由得靠近。
8號這天下午,原本安排了一場面試挺晚,后來急急地被通知上午那場。中間相隔了近五個小時。
正好這天下著雨,不大不小。
在靠近第二個面試點的地方,發現有自己念了好久卻沒有去成的公園,便幽幽地走了去。
不是周末,又下著雨,公園里除了些許老年人,基本看不見年輕人。
圍著湖走了大半圈,看到好的景色還是忍不住冒雨拍下來。穿著白色正裝的我出現在這里應該有點違和吧。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不濕的亭子坐下來。一會兒旁邊傳來吼吼哈哈的聲音,一看,原來是個老爺子在鍛煉。他鍛煉的方式很特別,不停地用后背用力推墻。作為旁觀者的我,只能覺得好痛。
又一會兒,來了一個掃地的阿姨,和老爺子聊起來。聽了一會兒發現,每一句不是普通話我卻都能聽懂,一打聽,原來是老鄉。突然覺得自己反射弧又變長了…
阿姨是南充人,和叔叔在這邊大概八年了。兒子已經大學畢業工作了,女兒今天高考。她一臉笑盈盈,讓我覺得十分親切。
聽她這么說的時候,我以為他們家的情況至少跟某二挺像的。父母在這邊,孩子也在這邊工作,他們也就沒有再回老家,繼續工作著。
再仔細一問,原來不是。
兒子在重慶念的大學,畢業后也就留在了重慶。現在姑娘即將上大學,也只想待在川內,不想來上海。
只有她跟叔叔兩人,在這邊待了八年。因為兒子當年上大學,女兒又上小學,費用太貴,他們便千里迢迢來了這遙遠的大都市尋一份生機。可是他們一沒技術,二沒特長,于是做起了這座城市最底層的維護者。
說這些的時候,她始終維持著笑臉,似乎并沒有什么辛苦。但各種心酸,如魚飲水,冷暖自知吧。
我問她,為什么孩子都不在這邊,他們卻不考慮回家,難道不想念么?我突然想起家里的老媽,時常的念叨。
想念是想念的,只是仍然希望能再多掙點錢,畢竟女兒還要念書。又說起女兒小的時候時常說他們偏心,陪著哥哥讀書,哥哥去上大學了,他們就離開了。那個時候,小小的她才五年級。五年級的時候應該是十歲左右吧,還沒到叛逆期,但說不定因了這件事,提前進入了叛逆期。我又想起某人時常委屈地皺著臉說起當年被扔下的辛酸遭遇,再看看這位母親皺在一起的眉頭,一時間不知孰是孰非。雖然她仍舊維持著臉上的笑臉,卻是難過的模樣。末了,說一句,現在她大了,不這樣說了。可能也是怕我理解為孩子不懂事,極力為她澄清。對于一個小孩,有什么好計較的,而她應該還是覺得自己欠了女兒的吧。
看,這就是母親,如此深沉的愛。
不知為何,談到兒子畢業幾年,卻仍未成家。我只能安慰她,緣分到了,自然來了。趁現在他還沒成家,她還能有幾分清閑,否則之后,又要幫忙帶小孩,可更忙了,而且男孩子,多奮斗幾年也挺好的嘛。她笑笑說,不管他,他自己很有想法。那一瞬間,我似乎又看到了自己的母親。我每次對她說自己那套理論的時候,她是不是也這樣無奈卻又以我為傲呢?
不知不覺聊了大半個小時,阿姨說她還要去忙,讓我好好休息,便離開了。我的時間也差不多了,便起身再次踏進了雨中。
就這樣,紅塵相逢,再江湖相忘。
也許,我們也是某一世結下了緣,才在這一世相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