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這是《金剛經》上,佛陀的十大弟子中解空第一的須菩提尊者提出的問題,由此而產生了一部《金剛經》。
初識《金剛經》,完全是被王菲空靈的聲音所吸引,這是我接觸的真正意義上的第一部佛經。當時覺得,佛經原來這么優美,可以讓我們浮躁的心得以清凈,重要的是文字也很淺顯。后來,上下班路上聽王菲讀經,晚上睡前,自己也會讀一遍,覺得其樂無窮。一個月后,竟然能背誦了。慚愧的是,不解其義。慢慢的,佛經,已經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雖然不理解,僅僅是愛好,又開始讀《心經》,《壇經》,《無量壽經》等大乘經典。直至遇到上師釋凈空老法師,才跟著他老人家一門深入,長時熏修。
今天忙完家務,又讀了一遍被我擱置已久的《金剛經》。字字句句,活活潑潑,含義無窮,有時有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好像自己也回到了三千多年前的舍衛國衹樹給孤獨園,與佛陀的常隨弟子們一起,靜靜的聆聽好學的須菩提尊者與睿智的佛陀之間的討論。
須菩提尊者非常可愛,可能他沒有午休的習慣。看見世尊“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他就“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提出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如何住,如何降伏其心的問題。世尊很慈悲,完全恒順眾生,放棄準備的午休,為須菩提尊者開示到:“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是的,太精辟了,一句話已經回答了,而且非常圓滿。世尊告訴他,就像尊者你剛才一心想著發問的那樣,心就已經住了,你也降伏自己的心了。正如凈宗一樣,你問他這個問題,他會回答你“阿彌陀佛”,有可能你不知所措,但他的確回答你了,而且實實在在,圓圓滿滿。不過在這里,須菩提尊者示現的阿羅漢,明顯不明白世尊的意思。當然我們有理由相信,須菩提尊者本人是毫無疑惑的,他這樣示現完全是慈悲的表現,代眾生請法。我們知道,一佛出世,千佛擁護。所以,佛陀的很多弟子都是久遠劫已經成佛,倒駕慈航,來幫助釋迦牟尼佛度化眾生的。世尊在《梵網經》上給我們透漏了消息,說他老人家來娑婆世界示現成佛已經是第八千次了。所以我們周邊一定有很多佛菩薩,只是我們心太粗,不認識而已。
那么對于我們凡夫,對于處于修行路上的人,心到底應該如何住?應該如何降伏其心呢?
首先,我們要認識心。那么什么是心呢?中峰禪師在《三時系念》里告訴我們,心有三種:肉團心,緣慮心,靈知心。其中,緣慮心就是分別執著心,即八識五十一心所的妄心。靈知心是真心,也就是六根的根性,即見聞覺知。我們知道,真心是不生不滅,無處不在的,非精神非物質。而妄心就是真心在一念不覺下產生的。十法界依正莊嚴是唯識所變,即是妄心現的相。所以,真妄一如,性相不二。正如古人所說,以金做器,器器皆金。
再次,我們要肯定心不可得。這里的心是前面所說的妄心。因為真心本定,不存在“何住”和“降伏”的問題。我們現在之所以迷茫,是因為真心迷了,迷在了五欲六塵,貪瞋癡慢,是非人我,名聞利養里,變成了妄心,所以才動蕩不安。佛告訴我們,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妄心,就是有為法。夢幻泡影的東西,當然是不可得的。佛在《金剛經》上告訴須菩提尊者:“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我們知道,禪門有個公案,是二祖慧可與初祖達摩的故事。慧可還沒有開悟前,去拜訪達摩祖師。在門外跪了好久,達摩才出來,問他有什么事。慧可答:“我心不安,求祖師幫我安心。”達摩說道:“把心拿來,我幫你安。”慧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告訴祖師:“覓心了不可得。”達摩告訴他:“與汝安心竟。”慧可當即就開悟了。為什么?因為他明白了,心不可得。既然不可得,哪還有不安的問題呢?
最后,降伏三大類煩惱。我們凡夫,總是被三大類煩惱纏繞,見思煩惱,塵沙煩惱和無明煩惱。我們知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所以就不應該執著,應該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在破四相的基礎上進而破四見,即無我見,無人見,無眾生見,無壽者見。沒有了執著,即對人事物沒有了控制,占有,對立的念頭,那心就清凈了。然后以清凈心照見萬物,像鏡子一樣,還原事物的本來面目,不夾雜自己任何的看法想法,能夠處處不分別,那心就平等了。我們這種觀照自心的功夫應當時時警覺,時時能夠提的起來,時時保持正念,那么邪念自然就污染不上了。如太陽當空,魍魎潛消。這就是降伏我們的無明煩惱。
如此受持,我們便能降伏其心,使其安住于正定之中。功夫再次提升,便可“應無所住而生其心”了,這才達到了究竟圓滿的如來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