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和家族,雖然只差了一個字,但是卻是有天地之差。從家庭到家族,少了陪伴,多了淡漠,少了袒露,多了埋藏,從家庭到家族,走到了生命的終點。
有這么一個故事,老夫婦去探望在大城市生活的孩子們,想在暮年感受家庭的溫暖,孩子們也已經在繁華的城市里成立自己的小家庭。起初,住在鄉下的老夫婦面對大都市手足無措,但是剛開始幾天,老夫婦確實感受到了兒女、孫子們承歡膝下的快樂,然而幾天下來,子女們的忙碌、住房的局促等將老夫婦兩推得越來越遠,這便是《東京家族》的故事。這部影片從頭到尾并沒與什么跌宕起伏的故事,然而卻是那么得震撼。
城市快節奏的生活總是會擠掉生活里的休閑時光,甚至不再存在。影片中大兒子幸一本來要帶父母去兜風,臨走前,因為患者病情加重的緣故,沒能實現這次兜風。父親看著穿戴整齊的自己,默默地坐在沙發上,孫子小勇在鬧脾氣,由于當著平山夫婦的面,兒媳生氣地教育兒子:“下次帶你去就是了”,小勇委屈地回答道:“光說下次下次,不是一次都沒去過么,不管什么什么時候都沒去成”。放松自己,才能拉近與孩子的距離。
夫婦兩的女兒和兒子同樣在這偌大的城市里拼命地去扎根,他們做著平凡的工作,卻踏踏實實地往前走,并沒有抱怨命運。然而,幾日下來,迫于繁忙的工作,還有照顧父母的任務,女子滋子有些吃不消了,于是和幸一商量著將父母安頓在豪華酒店,想著讓父母享享福。然而,在酒店房間里的夫婦兩人呆望著玻璃窗外繽紛璀璨的摩天輪,卻整夜未眠。
平山老太太:“你不換睡衣嗎?”
平山老先生:“旅館不能穿著睡衣下去吃飯啊。”
一句話,就道盡了兩人想待在家,卻無法待在家的無奈。在老夫婦兩眼中,兒女的家便也是自己的家。可是,夫婦兩離開酒店后卻被女兒婉拒門外,夫婦兩只好各自尋找住處。在兒女們眼中,只要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家,成家立業后,一個家庭便被分成了好幾個家庭,這幾個家庭組成了家族,卻給了父母無家可歸之感。平山老先生只好決定去老友沼田那住去。與老友幾杯酒下肚,平山老先生發現沼田并沒有看上去那么幸福,原來,他們都一樣。
生命總是挽留不住時間,與平山老先生同時多年的服部已經去世了。當與一家人聊天時,夫婦兩聊起已經去世的故友時,卻是那么平淡,人總會走到走不動的那一刻,在他們這個年紀,也許已經看淡了生死吧。
老太太富子回到幸一家的時候很開心,因為她知道小兒子昌次找到了溫柔善良的伴侶紀子。也許是因為太開心,富子在上樓梯的時候竟暈了過去,在醫院里,富子安詳地離開了人世。與兒女們的慟哭相反,平山老先生顯得格外冷靜。在醫院天臺上,老先生輕描淡寫地對小兒子昌次說:“昌次,你媽,走了呢”,昌次“嗯”了一聲后就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老先生不再言語,默默轉身離去。
富子的葬禮是在鄉下老家辦的,葬禮剛過,兒女們便有說有笑的,滋子甚至說起分母親遺物的事。當談論起父親以后的生活時,父親說道:“我不會再麻煩你們了”。兒女們急著回去時,父親向他們鞠躬致謝:“你們這么忙還抽空過來,謝謝你們”,多么心酸的一句話啊。
整部影片中雖然處處透露著冷漠,然而紀子和小雪,一個是溫柔善良、真實誠懇的城市姑娘,一個淳樸無私、熱情活潑的鄉下姑娘,在他們身上我們看到了陪伴的力量,看到了情感的溫暖。
淡漠,是生活的本來面目,然而,生活中也有像紀子、小雪那樣濃厚的溫暖存在。他們各自的樣子便是我們生活的本來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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