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送女兒到火車站。
她先去上海,到出租屋取點東西,再去蘇州。
上禮拜是女兒的第一個工作周,在嘉定的一家德資公司做預審。團隊三個人,她是一年級的,一位小哥哥是二年級的,一位小姐姐是三年級的。每天六點下班,回家再干兩三個小時,工作強度不算太大。
小姐姐跟他們說,這個公司年審也是他們三位,一周審完,工作強度是現在的三倍。女兒問她,都是這樣的工作節奏嗎?小姐姐說是的,整個年審季都是這樣,兩三點前別想睡覺。女兒問她,你有想過離開嗎?小姐姐說想過,但是,每天工作結束只想睡覺,早上起來又要安排一天的事情,沒有時間去考慮離開的事。
女兒今天去蘇州,周四到青浦。上火車后又告訴我們,收到公司郵件,12月30日去廣州。到底是大公司,一個月后的日程都安排好了。
女兒一起入職的一位同事,每天九十點鐘下班,從浦東到浦西的出租車上,每次都掉眼淚。一邊哭一邊給女兒發短信:自己咋這么脆弱呢。
女兒一位大學同學,去年進了一家德資的電子公司,在公司附近租的公寓,步行十來分鐘。今年搬來和女兒合租,上班需要四十多分鐘。我問為啥,女兒說對方需要情緒按摩。上班壓力大,下班需要人一起說話。
中午我給女兒燒了大閘蟹和鯧魚。女兒說寧寧在上海的飯店看到鯧魚要三百多元一份,大叫,不吃了,回寧波吃去。 寧寧是女兒高中同學。她們的效實四人組,三個在上海,一個在澳洲的學業還沒結束。
女兒在英國讀研時六位室友,四位在上海。最聰明的一位男生在上海華為,我問他的情況怎么樣,女兒說肯定是996啊。
以前有個電視劇叫《北京人在紐約》,有句臺詞:如果你愛他,就送他去紐約。如果你恨他,就送他去紐約。 把當年的紐約換成今天的上海,對女兒這一批年輕人,也很合適。
2008年之后,中國經濟經歷了很多波折,大水漫灌,去杠桿,毛衣戰,但總是有驚無險,近期我們港口的集裝箱幾乎創下了十幾年的增速新高。我想一個原因,就是這些年輕人,他們的工作時長,幾乎是歐美同齡人的兩倍甚至三倍。中國的人口紅利在下降,但是工程師紅利、審計師紅利、證券分析師紅利,在不斷涌現。這樣的勞動力結構轉換或許還助推了產業結構的轉變和改善,助推了高端制造業和服務業的發展。
不但是中國大陸,整個儒家文化圈,包括在日本、韓國、臺灣,都能看到這樣的影子,不管是青年人和中年人,都拼了命地工作。還有,這個區域當前的疫情也控制的非常好。這可能就是儒家文化的特征,勤奮和自律。
因為這一屆年輕人,我有信心看好未來,看多中國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