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聽到小莉結婚的消息時,我正抱著杯子,就著陽光,好整以暇的喝水。
噗,我沒忍住,震驚得一口水噴了出來。
不是小莉不能結婚,也不是她不該結婚,只是這個名字突然出現,勾起了我的某些回憶。這些回憶張牙舞爪,并不美好。
聽說,娶她的是個公務員,和她是老鄉,不善言辭,踏實本分,是個老實人。
我挺同情他的。老實人上輩子是做了什么孽,怎么綠茶婊們玩不動了,收心了,都喜歡找個老實人嫁了?
2.
小莉是我的大學同學。初看到她,你腦海里可能會不由自主的響起“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的BGM。
她長發溫婉,高挑苗條,身材長相俱佳,雖不是什么大美女,但小家碧玉的模樣也很是可人。有不少男同學對她動過心思,想法設法獻殷勤,可她都不為所動。
我們都以為她性子恬淡,勾不起愛情的天雷地火。可,我們錯了。大二的時候,我們都被她的奮不顧身啪啪打臉,臉好疼。
撩撥起她春心的是我的朋友G君。G君高大陽光,劍眉星目,大我五歲。時光的洗練褪去了他的青澀,他渾身散發著一種成熟穩重的氣息。這氣息對于小莉仿若春藥,小莉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G君在我們這群看會A片就興奮得睡不著覺、追女生只會請吃飯看電影的生瓜蛋子里,像混跡在一叢野草里的一朵罌粟花一樣,卓爾不群,既迷人又危險。
其時,G君有高中戀愛至今的女友,女友遠在北京的大學,天長水闊,感情全靠電話和QQ聯系。你儂我儂,他們的感情仿佛黏膩得水潑不進。
小莉是知道G君有相戀多年的女友的,小莉也知道他倆都已見過對方父母,畢業就會結婚。可,小莉還是插足進去了。
G君起初還堅定,多次拒絕了小莉的好意。小莉也是堅韌,依舊深情款款,軟玉溫香,繞指柔情。
也許是G君寂寞,小莉又如此湊了上去,他們還是在一起了,背著G君北京的女朋友。
3.
論學識內涵,論身材長相,論感情基礎,小莉差了G君女朋友遠不止一線。小莉就贏在一手近水樓臺,贏在一手G君褲襠兜不住。
時隔多年,我都還清楚記得G君向我炫耀他拿下小莉“一血”時那興奮而激動的神情。他夸張的揮舞著手勢,眉目間是混合了猥瑣情欲的成就感。
他眉飛色舞的說:“真沒想到,推倒她那么容易。處女就是爽!”我眉頭微皺,心生厭惡,問道:“那你北京的女朋友怎么辦?”他說:“隔得那么遠,我不說,她也不會知道啊!”
“她不知道,但是你自己知道啊!她們兩個,你到底愛誰?”
他聳了聳肩膀,“我愛的當然是我女朋友啊!我們畢業后就要結婚了,紅包你可跑不了。”
我完全理解不了:“你愛你女朋友,你怎么還會去睡其他姑娘?你畢業就結婚了,那小莉怎么辦?”
他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送上門的傻姑娘,不睡白不睡,睡了不白睡。我還管她怎么辦,畢業前我就會甩了她。”
我突然覺得G君有點陌生,不像是我往日認識的那個仗義的知心的朋友,而是一個大寫的渣男,同時對不起兩個女孩。
后來,我時常見到G君沐浴更衣,從抽屜里抓出一個套套,乘著夜色,性致勃發的出門。他也不時會跟我說起,他跟小莉的“美妙時光”,在賓館,在校園里偏僻的草地,甚至在幽暗無人的小徑。
他炫耀而自豪的滔滔不絕,對自己的雄性魅力極為滿意。我捧著本書,假裝在看,強行壓抑心里對他的鄙夷和嫌棄。
4.
在小莉和G君流連床笫一年多后,G君的女朋友終于知道了他們的丑事,連夜坐飛機,趕來學校,和G君大鬧了一場。
G君好說歹說,賭咒發誓,總算把她勸回了北京。正牌女友現身,小莉這偏房立馬就被打入了冷宮。他們這一段違背道德、不為倫理輿論所容的戀情也拉下了帷幕。
小莉明知G君和女友畢業成婚,明知自己入局就成小三而且轉正無望,為何還要貼上去,甚至不惜獻上肉體?這成了我心里的未解之謎,而這個謎題直到小莉結婚的時候,才得以解開。
小莉婚宴時,不少大學同學都去慶賀了。席間自然少不了回憶往昔推杯換盞,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我那陣子胃病復發,就沒喝酒,散席之后,開車送順路的淼淼回去。
淼淼是小莉的閨中密友,從大學陪伴小莉一路走來,目睹了小莉的情路坎坷。閨蜜終于結婚,淼淼似乎很開心,喝得不少。我正專心開車,淼淼突然嘀咕了一句:“小莉當初就是太傻了,傻到犯賤,才會被那個渣男騙。”
雖然我因為G君人品不佳而與他日漸疏遠,但我還是想說一句心里話:“G的確不是什么好東西。但小莉可不是被騙的,G有女朋友,她可是一早就知道。但她還是自己送上去了。”
淼淼舌頭有點不聽使喚,說的話含含糊糊:“我也勸過她,她圖什么啊?一段沒有結果的、充滿肉欲的戀情,便宜了G,苦的只有她自己。多少次,她和G出去過夜沒回宿舍,都是我幫著她在舍友面前圓謊。到頭來呢?”
“她說,她太愛G了,可是G不喜歡她。她那么想留在G的身邊,哪怕需要獻上自己年輕的身體,她也顧不上了。”
我的心情很煩躁:“愛就是擋箭牌嗎?愛就是當小三插足別人感情的理由嗎?那強奸犯在法庭的辯詞里是不是可以說,不能怪我,我只是太愛她了,才忍不住想要強行占有她的?”
淼淼沒有回答,在酒勁的作用下沉沉睡去。清冷的風從車窗吹進來,卻吹不走凝而不散的沉默。
5.
時光如水,命運如舟,舟行水上,我們都是舟上的旅人,被無聲推向遠方。
婚禮后,同學們各自散去,漸漸的少了聯系。再聽到小莉的消息,是兩年以后了。
淼淼發來語音:“小莉離婚了,你知道嗎?”我有點詫異,小莉心生倦怠,尋個老實人嫁了,那個老實人沒有許她一世安穩嗎?
“她那老公看著呆頭呆腦,其實觀念傳統著呢!他有處女情結,嫌棄小莉不是處女,心里憋著不痛快,生活里經常跟小莉為難,動不動就打罵小莉。后來,勾搭上了一個年輕姑娘,就和小莉離婚了。”
我感嘆道:“看來,老實人其實并不老實啊!小莉以前為愛獻身,去當小三,誰知道如今,因為失身被老公嫌棄,又被小三拐走老公離了婚呢?不過,她老公也真夠Low的,直男癌啊!”
淼淼說:“誰說不是呢?我大學勸她收住心,別去招惹G,后來勸她別急著結婚,看清楚人再決定。她都沒聽我的,如今,可倒好!”
聽著淼淼話語里若有若無的幸災樂禍,我不想再與她說話。鎖屏了手機,我心里思緒如江河,翻涌不息。
6.
小莉用一句“我真的很愛他”就可以解釋她曾經當小三曾經不自愛嗎?
小莉后來坎坷的情路和悲劇收場的婚姻,難道只怪罪命運對她的不公和捉弄,而沒有她自己的原因?
愛情的發生是不可捉摸,也不可控制的。有時,我們的確會不由自主的愛上有戀人的Ta。
可,插足別人的戀情,破壞別人的幸福,是不對的,也是不智的。
倘若你得手了,足見Ta是個見異思遷、對愛不忠誠的家伙,今日Ta可以辜負別人,有朝一日,誰敢說Ta不會負你呢?
倘若Ta不為所動,那你虛耗癡情和青春,沒有得到溫情的回應,只收獲了輿論的譴責和小三的罵名,又何苦呢?
金岳霖對林徽因又何嘗不是深愛?毗鄰而居,一生守望,這般深情與你相比如何?可林徽因已經有了梁思成,所以,金岳霖縱然萬般深情,也沒有逾越,守住了仁義和倫理的底線。
如果相遇太晚,你愛的人身邊已有了陪伴的人,再不舍再疼痛,也果斷的轉身吧!送上一句祝福,留下一個自尊自愛的背影。
你應該遇到更好的人,你值得更溫柔更溫暖的疼愛,你又何必作踐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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