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們是小的,小的年紀,小的心靈,我們的世界不過是從家到學校的距離,然而我們以為自己很大,我們裝作成熟,充滿叛逆,覺得自己很了不起。蔣堂小小的天地,怎容得下我們膨脹的靈魂和身體?于是,我們昂著少年高傲的頭,從校園走向外面的世界,好像一輩子都不會再回去。
如今我們大了,大的年紀,大的世面,大的胸襟和情懷,我們的職業五花八門,我們的足跡世界各地,我們的經歷風霜雪雨,我們成家立業有了自己的兒女,額頭眼角也都有了歲月的痕跡。三十年,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軌跡,無論一馬平川,還是坎坷崎嶇,年輕的我們也許會感嘆命運的不公,如今的我們更愿當成是生命的饋贈而好好珍惜。
一如當年的渴望長大,如今我們懷念年輕,想象自己“百戰歸來仍少年”。三十年重新回歸的聚會,既是對過去的紀念,更是對現在的檢閱,或許也是對未來的規劃。我們想起了一些自己忘記的,也糾正了一些以為記住的,但是誰又在乎記憶的真假呢?那些歲月,本來就是因少年的心而不同的,本來就是可以隨意想象和創造的,所有的細節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故事的主人公們都記得彼此的名字和當初的樣子,三十年無論有多長、多遠,那些稚嫩的臉、飛揚的嘴角、憂郁的眼神、單薄的身體,都會忽然蘇醒、噴涌而至。
在蔣堂,在1984到1987年,無論我們相處的時間是三年還是兩年,無論你是否還記得當年的模樣,也無論我們每個人的出身、家庭、性格有怎樣的不同,記得我們曾經相遇,曾經同學,曾經在一樣的校園和教室里經歷一樣的老師、學習和生活,這就足夠。2017年10月6日,無論我們當年是否熟悉,無論如今我們身處何地,這一天,我們相聚,說了很多的話,拍了很多的照片,更多的握手、歡笑與暢飲,沒有炫耀、虛榮,更沒有爭斗、攀比,有的只是同學的情誼和親人一般的祝福,這就是唯一。
回憶很遠,遠到稀疏模糊,幸好有珍藏的照片可以幫助我們一點點清晰。相聚太短,短到沒來得及一一細說,幸好有珍貴的照片可以定格美好瞬間,讓我們用再一個三十年去細細回味,并且約定:
下一個三十年,一個不許少,我們再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