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本文純屬虛構)
“偶然闖入你心的悸動,是一個人?一首詩?還是一部電影?”,文藝調頻的宣傳廣告魅力,讓情感缺失的人群,像在沙漠里找到了水源,如何也不愿再離開它的聲音,由這聲音傳出來的每一句話,均像遭遇知音之間相識相知,又如飲鴆止渴,讓心靈得到片刻安寧,而后再度空落無依。
35歲的姍姍一直沒將自己嫁出去,現在的她除多了一些成熟之美,與二十多歲時幾乎沒有太大差異,膚若凝脂,個子不高,微微豐滿些。見過她的人會想到秀蘭鄧波,一張娃娃臉,兩個小酒窩,好像永遠也長不大。
在親朋好友的關心下,姍姍也時不時去相親,常常讓男士驚喜又意外,就是姍姍進入不了角色,幾乎是見光死,或交談幾次后再無感覺,最后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與男子相處。于是一拖再拖,由三十開始斷斷續續相親,至今依然一人獨來獨往。
姍姍也算有志青年,文科畢業生,在雜志社當小編輯,每天與文字打交道,接觸一群文藝少年、青年、中年、老年。大量的閱讀工作讓她知道的故事特別多,愛恨情仇、狐妖酒吧、古代近代,讓她知道了許許多多她這年齡不需要知道的故事,她卻非常珍惜和喜歡當下的編輯工作。
每天姍姍回到家,夜深人靜時,喜歡聽“文藝調頻”節目,聽著聽著跟著或喜或悲,每晚聽節目成了她常態,一個人聽也不打緊,或笑或哭失態無關大雅。
姍姍常常會記起那句“要死我死”的話,那是她初戀男朋友說過的話。想著青春懵懂期,可以肆無忌憚的考驗男友,男友也樂意及時無怨無悔表態,多為博得佳人一笑。現在每每想到這句話,姍姍會感到自己沒有那么孤單,那場馬拉松式的戀愛,終因天各一方無果結尾。
姍姍聽久了文藝調頻節目,慢慢對感情需求更佳格式化了,越發喜歡那種“要死我死”的心靈感應,幻想起自己也是文藝頻道主播,給聽眾帶去心靈雞湯,每晚十點傾瀉情感,做到收放自如,每晚十點給聽眾說晚安,好像也在給自己說晚安,讓缺失的東西在文藝頻道圓滿。
斗轉星移,日月有痕也似乎無痕,姍姍在文藝頻道的陪伴下,逐漸萌生了寫點文字致青春、致四季,但內心依然希望致感動自己,感動那個現在已經不存在“要死我死”的人。
世界之大難以估量,茫茫人海飄起又落下。文藝調頻聲音穿透力強勁,姍姍想他或許也在聽著那些內心深處想聽到的吶喊聲,隔著千山萬水,這音頻之聲安撫著渴望擁有彼此的心。
這樣計劃悄悄進行著,一日與一日不同,漸漸變成姍姍生活的動力,再看風云已非昨日風云,它們多了一層文字的裝裱,可以任意搭配想要的色彩,像大廚煮飯菜,總是調出自己滿意的味道。
姍姍試著寫了一篇篇感動自己的文章,目的是想文藝頻道喜歡它們,讓掏心掏肺的情感傾述,成為一種不可替代的風景,不為別的,就讓生死離別、牽腸掛肚變成悅耳的聲音,震撼人心,直到更佳珍惜每一次遇見,每一次心跳。
姍姍寫了“致親愛的”、“離愁”、“雨夜”……許多,也算聲情并茂,如雨打芭蕉般柔而凄美,偶爾熱情似火,童趣十足,也上天入地下海洋,處處洋溢青春活力。
這些讓姍姍時常被自己文字感動,抬眼遠望,日月風雨依然故我,夏季初秋,一個勁飄著大雨,刮著大風。文藝調頻的編劇們對于她的投稿,只是鼓勵她繼續創作,仍然沒有作品被選用。
夜里十點,文藝頻道朗誦著莎士比亞的金典語錄:
“要和一個男子相處的快樂,你應該多了解他,不必太愛他;要和一個女人相處的快樂,你應該多愛她,卻別想要了解她!”
“適當的悲哀可以表達感情的深切,過度的傷心卻可以證明理智的缺失!”
“生存還是滅亡,這是一個問題!”
……
每一句都讓姍姍認為她寫的文章需要轉變風格。要寫得讓自己開心,靠著第一句那樣去描述生活;要想活的明智,讓思維與第二句看齊;要想文章一鳴驚人,寫出與生死離別場景的好文章。
姍姍聽著文藝頻道主播動聽的聲音,感到今晚的文藝頻道也有些不走心呀,找不到“要死我死”的感覺,到了不悲不喜的境地!
……
N年后,文藝調頻依然還是那熟悉又優美的聲音:
各位親愛的,現在為大家朗誦一篇姍姍寫的散文“致要死我死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