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寒說:“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城池,當你想逃避時就躲進去,有的人躲的時間很短,有的人躲的時間很長……而我卻一直沒有走出來。”
開始對你的思念像微風皺過湖面,花瓣飄零,一圈一圈的波紋擴散,消逝,終歸平靜,只有孤獨的花瓣留下了風來過的痕跡;后來的思念像一簇火苗,只有在夜闌人靜的時候才會燃起溫暖著漂泊在外的我;如今我的心中矗立著一座城,不大,但心卻無處安放。
大學開始了,我要離開這個我生活了18年的小鎮(zhèn)。曾經的我是不屑的。逼仄的道路,低矮的樓房,耳畔傳來的往往是買菜大媽家長里短爆炸似的嘰嘰喳喳聲。但現(xiàn)在想起,每一條道路,每一道磚瓦,每一株花草,都隱藏著動人的故事。小鎮(zhèn)上空彌漫著燒酒的醉人香氣,它會選擇一個霧氣氤氳的天氣,乘著風,踏著云給這座平凡的小鎮(zhèn)帶來不平凡的氣息。我們跨過河上的仿古橋,從這頭走到那頭,消失在彼此視線中;我們也在放學后涌入小吃街,用摳了一周的伙食費的錢盤算著怎樣花掉,這是屬于我們的小小時光,夕陽的余暉灑在我們的身體上,臉上的絨毛泛著年輕獨有的光芒。小鎮(zhèn)驚艷了流年,卻依然留不住我執(zhí)意離開的心。
高考后我執(zhí)意出省,不知是因為對故鄉(xiāng)的厭倦還是對遠方的向往。曾經的夢想是南京,那個李志歌詞中混亂普通卻不平凡的城市,那個我曾因為一首歌而愛上的城市。可事實我卻來到了長安。
這座城市歷史文化積淀足夠深厚,也正因如此它也足夠包容,對一個異鄉(xiāng)人給予了最寬廣的擁抱。但不知為何,我不愛這座城,或許是這座城日復一日的霧霾壓抑了我的天空,又或許因為是它選擇了我,而不是我選擇的它。
新年的第一天,本該享受節(jié)日的歡樂氣氛,但我想起了遠方的家人,想起了故鄉(xiāng)的城。當我站在天橋上,倚著欄桿,望著來來往往的車馬喧囂。慢慢地,我驚訝的發(fā)現(xiàn),沒有家的地方,即使人潮喧囂,也不過是一座空城。
故鄉(xiāng)足夠普通,沒有出過大事情也沒有出過大人物,它只不過靠著龍門山,像沈從文筆下的邊城一樣安靜。曾經的我親手給自己澆筑了一道城墻,堅硬,牢不可摧,將故鄉(xiāng)小鎮(zhèn)與我的心隔絕。如今,小城卻成了一片光榮的葉子,落在我卑賤的心上,像往常一樣我為自己生氣并且歌唱,那么乏力,愛也吹不動的葉子。
要怎么拂去這片葉子?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