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發自簡書App
姥姥姓鄧,小時候,我曾問過她叫啥名字。姥姥說她沒有名字,只有姓。在她去世后,我看到那些用柔軟的薄紙制作成的“謝帖”上,寫著“鄧氏”。
姥姥果真沒有名字。當然,那個年代,很多女性老人,都沒有屬于自己的名字。
姥姥的家,是一個叫“老廟”的村子。
在我的記憶中,姥姥都是閉著眼睛,因為她從年青時就成了一個看不見外面世界的“瞎子”。我小時候跟隨母親住姥姥家,每次去了之后,母親都是讓我到姥姥跟前,讓她摸一摸我。她粗糙的雙手從我的頭頂摸到我的臉頰,然后摸到我的肩膀,說聲:高了,還是這么瘦。后來漸漸長大了些,自己能夠步行七八里路一個人去姥姥家,不再報乳名,而是讓姥姥摸摸是誰。姥姥摸一下,猜的老準。她的手,就是她的眼。
我曾問她,您的眼睛怎么看不見了?姥姥哭了。她說,她到了姥爺家,經常一個人哭。家里人便喝斥她,說要哭出去哭,別在屋里。她便跑到屋后,在風道里哭,訴說生活的艱辛和自己的不幸,于是眼眼就慢慢壞了,看不清了。直到后來,竟完全失明了。
在那個夫權的年代,女人沒有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