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允許我寫出全世界最爛的文字,我坐在椅子上,提起筆在紙上寫著,看看我的思緒能飄到哪里去,按照納塔莉·戈德堡在書中說的,我不能控制自己腦中的想法,唯一能控制的就是讓手不停下來,不能讓手停下來。
總是為‘不知道如何思考才能有深度,應該怎么做才能達到別人眼中的成長’而苦惱,仿佛自己所有的感官都退化了,沒有原來神來一筆的靈感,腦袋變得麻木,聽著他們口中華麗又高尚的術語(資本市場、價值回歸、價值效率……)無動于衷,感覺自己的大腦就像是《權利的游戲》里的那片冰川大陸,到處是堅硬的白色冰柱,連流水都看不見,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凍住了,了無生機,活靈活現的想法早已不知所蹤,似乎只能等待著什么時候一場熊熊大火才能將冰川融化。
失望,沮喪,怨恨,破冰之旅哪有那么容易,明明才二十多歲的年紀,卻“心”如枯槁,如行尸走肉一般。如同每一個人隨時都會死掉一樣,如果我的生命即將消失……啊,我竟然不知道如何做準備,我可能會飄回家鄉看看父母親人,做我最后能做的事。
然后飄去天山白雪皚皚的雪峰,站在最頂峰,踩著腳下吱吱作響的白雪,沖著對面大喊“我回來了,我回來了”,不知道為什么會喊這一句,沒有理由。聽著耳邊不斷回蕩著自己的聲音,我開始笑,大笑,整個峰上回蕩著我的笑聲,笑累了,就一屁股坐下,雙腿大咧咧的岔開伸直,雙手向后撐著,手指塞進冰冷的雪里,感覺到那涼爽的快意從指尖一路傳向心臟,仰頭望著天空,感覺白綿綿的云就在我的頭頂。
一只手抹去笑出的眼淚,粗咧的、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怕什么呢,我來到了我的世界,這里沒有別人,在這里,我可以赤身裸體的,脫掉衣服隨手扔下山去,只留下一條大紅色的絲巾,我光著腳,紅似血的十個指甲蓋像是櫻桃一般鑲嵌在白雪中,那樣鮮艷欲滴,嘴里都有一股甜中帶酸的味道。
雪沒過我的腳踝,寒意傳到四肢百骸,吐出一口白煙,拿起紅色絲巾,跳起‘我愛你塞北的雪’ ? ?,隨著胳膊一同甩出去,茫茫雪原中,只見一條紅色的長蛇靈活舞動,轉累了,我重重就躺在雪上,留下身體的形狀。
我還要潛入天池的湖底,去看看高原紅嘴魚,喀什鯉魚,和它們親吻,吃它們嘴里吐出的泡泡,抱著它們,感受滑膩的魚膚,感受著長發隨著水流飄動而發顫的頭皮,感受雙腿擺動時和溫柔的水流之間的摩擦。
我還想回到記憶深處的那個村莊,和那七八個孩子不分男女的在路上嬉鬧,捉迷藏,再感受一次笑到肚子痛的蹲在地上,真的擔心自己會死的那種痛。
我還想回到小時候那一年去姑姑家做客,不敢承認自己把抹布弄到馬桶的時刻,我會大聲的告訴他們“是我,是我弄的,對不起”。
我還想回到那一年的午后,因為受不了父母之間的生氣爭吵,而對父親說“你們離婚吧”時父親眼眶驟然變紅的時刻,我好想回到那一刻,不,是回到那一刻的前一刻,我好想收回那句話,那句像劍一樣刺傷父親心的話。那是即使后來我道歉了也無法彌補的傷痕,我相信父親不會怨我,但我無法原諒自己,我是多么的粗俗鄙薄。
如果時間能夠重新來過,我想擦拭掉那些因為我的愚蠢和任性而讓那些心受傷的傷痕。?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讀《不安的時候,坐下來寫》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