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15.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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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南方小城,安靜而又甜美。

沒有大都市金戈鐵馬的喧囂,卻多了幾分玉帛笙歌的恬靜。

路燈撲朔迷離地笑著,與路燈相伴得是終年都綠意盎然的樹。

燈帶著昏黃的笑臉看著樹,樹隨著微風便向燈撒起嬌來了。

與此同時,出租車里那妖嬈的女人,也微笑地看著張揚。

那迷一樣的微笑,讓她美艷絕倫,卻又讓他為之沉淪了。

每個人都是這樣認為得,當心中臆想之美出現的時候。他一定會興奮的大呼小叫的。可是當臆想真地變成了現實后,剩下的只有驚訝,還有瞪口呆而已。

張揚就徹底地目瞪口呆了,他呆呆地看著她,想要詢問點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他就這樣又興奮,又有些尷尬地沉默著,車很快就到達了終點。

張揚愉快地下了車,想送她上樓。卻被她帶著微笑拒絕了,他只好看著她曼妙的身體,一點點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里,那身體美極了,深深地印在張揚的心里。

第二天一早,張揚就迫不及待給老友去了電話,他火急火燎地打聽著關于她的一切。

趙飛笑了,笑得很夸張。他一面詳細地說了那個女人的情況,一面提醒著張揚要小心,這個女人地來頭可真是不小。

陳婭薇,重點大學畢業,今年31歲,她的老公是當地地產大亨王天。

王天比她大將近30歲 ,由于第一個老婆生了一個智障的兒子,王天就離了婚又娶了陳婭薇。結婚不久,陳婭薇就為王天生了個兒子。正是這樣,王天把她們娘倆視若珍寶,捧到手里怕風吹雨淋,含到嘴里又怕空氣稀薄。

陳婭薇為了不受王天的經濟統治。便經熟人介紹,認識了趙飛,她也做起了這骯臟的買賣。

張揚掛斷了電話,興高采烈的心情早已經蕩然無存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種眼前就是自己的夢想,自己怎么努力都無法觸及的情緒。他很焦急,卻又無能為力。

得不到的永遠在遠處,閃閃地發著耀眼的光輝,誘惑著你。它越亮,你的心就越焦躁,你越焦躁,它卻越來越亮了。

張揚無可奈何地收起了自己的非分之想,也就安安心心得繼續混著日子。

只是每當他去洗浴中心瀟灑的時候。總有一種錯覺——那在他身體上搖搖晃晃得按摩女郎的臉,漸漸地幻化成了陳婭薇的臉。赤裸著,淺淺地對著同樣赤裸的他微笑著。

而另一方面,趙飛卻把陳婭薇的業務全部給了他。

當他第二次看到她那一張掛著微笑的臉出現的時候,是在一個小雨的午后。

南方本就多雨,又到了梅雨季節,這連綿多情的雨,一下便是幾天。而陳婭薇就伴著這多情的雨來了。

一身小碎花的連衣裙,長發垂肩,嫵媚的眼睛里,寫不完的萬種風情。張揚看呆了,當陳婭薇連續喊了他三次,他才如夢方醒。他尷尬得給她裝著貨,她就坐在對面,單手托腮靜靜地看著他,看得張揚心煩意亂,而且還手忙腳亂。

以后他們就熟識了起來,偶爾會像老朋友般,聚到一起聊天。

“張揚,你說,如果給你回到從前,你會怎么樣呢?”

她輕輕地問張揚。

張揚愣了,沒有了言語,眼前卻是一片汪洋

他想起來,他和趙飛,又偷偷地跑到村頭的河里洗澡,回家后就又被父親打了一頓,弟弟們看著他挨打好像在笑,妹妹看到怒發沖冠的父親,害怕地閉上了眼睛……

張揚哭了。他哭得一塌糊涂。也許正是那一句回到從前,刺激到了他。刺激到了他那顆被世俗之土深深埋藏的心,一顆善良的心。

陳婭薇慌亂地拿著紙巾,輕輕地勸著張揚,越勸張揚哭得越兇,后來索性就不勸了,便也就哭了起來。

夜,一點一滴隨著他們的眼淚,靜靜地流淌著。

回到從前,多么神奇的假設啊!

多么令人神往的假設啊!

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遐想,如果人生可以從來,那么又會是怎樣的精彩呢?沒人會知道,因為如果只是如果罷了。

從那以后他們成了摯友,無話不談。陳婭薇自然知道張揚喜歡她,其實她也喜歡著張揚。只不過在他們面前有一條高壓線,如果想要逾越,一定會被電到魂飛魄散。所以他們只能隔著高壓線相互凝望,互訴著衷腸。

張揚知足了,他很享受這種若近若離的感覺。當自己干完了一件件骯臟的勾當后,給她打一通電話,便也是一陣陣的滿足。愛情也許就是這個樣子吧,張揚經常這樣安慰著自己。

偶爾,張揚會遇到陳婭薇和他的老公在街上散步。

當他看著漂亮的美人,手里挽著一個臃腫的老人,緩緩走在大街上的時候,心里總會無名火起。他恨不得馬上拿一把鋼刀,一刀便索了這老東西的性命,然而那只是想象。

此時的陳婭薇和老東西已經從他身邊經過了,在她又留下了那標志性的微笑后,也就走遠了。

總有一天,我要得到你!張揚望著她們極其不協調的背影,恨恨地想著。

雨總會停,太陽終也會出現。

太陽又無私地把自己的光芒撒向,這個被多日春雨洗滌過的小城。這個小城一下就變得燦爛了起來,人們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起來。

張揚處理完最后一批貨,就出來沐浴在這陽光里了。心中的罪孽感也被這耀眼的太陽光,漸漸驅散了。

他就又想起了陳婭薇,想打電話和給她,卻又知道,這是萬萬不能得。因為她和她臃腫的蒼老的老公去旅游了。

張揚百無聊賴,買了酒和飯食就回家了。他又喝得酩酊大醉,自從認識陳婭薇后,他就經常在夜里靠著酒精才能睡得安穩。

半夜的時候,他突然接到了陳婭薇的電話,電話的那邊陳婭薇哭哭啼啼地說著。

掛斷了電話,張揚卻興奮得要死。

就像是一個許愿人,虔誠地跪在地上,而他面前的佛祖突然活了一般,張揚興奮得一夜未眠。

第二天,他急匆匆得和趙飛交代了一下手里的買賣,便又急匆匆去趕飛機了。

伴著飛機起飛特有的失重感,張揚的心也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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